280野豬,生病
狩獵在1986正文卷280野豬,生病植物繁茂,山路難行,王遠的袖子被樹枝子撕了一道口子。
“媽的,狗子還沒纏住野豬?”
王遠累的大喘氣,聽聽前邊兒的聲兒還遠着呢,只能勐提一口氣提着槍趕緊追。
“不經歷磨難哪能成功呢?想吃野豬肉不追也不行啊,啥也別管了,追吧!”
優握的生活確實能消磨人的鬥志,王遠感覺自己的腳板子就有點不如從前了。
一路急追,終於在一塊石砬子前邊兒看到了獵狗和野豬戰鬥的場景,草地雜亂,血跡斑斑,正中央的血跡最多一大攤。
手指沾了點兒聞聞,是豬血。
“野豬受傷了跑不快,追!”
追野豬的過程是又累又枯燥,但是心中想着大野豬,想着把大野豬弄回去孩子們的歡笑聲也就不覺的有什麼了。
終於,在一條山溪旁邊居高臨下的看到了大野豬,三隻獵狗呈三角形包圍着野豬,毛髮炸起,身體微伏,呲牙咧嘴。
大野豬身上已經佈滿傷痕,尤其是右後腿,幾乎都要廢了。
“威兒!!”
大野豬看到了不遠處的王遠,這下子更急了,怪腔怪調的大叫一聲直接朝着大狼撞了過去。
嗖~
大狼身體往右一閃,二狼和三狼勐然前竄,一個往身上撲另一個低頭咬豬腿,瞬間三狗一豬戰鬥在一起。
“嗚嗚~”
王遠左手拇指和食指指尖兒輕碰放在嘴裏,打着口哨叫狗子們閃開,狗子們和野豬纏鬥在一起他根本沒辦法開槍,即使再小心也有可能一槍帶走一條狗命。
趕緊從山崗上往下走,邊走邊急促的打着口哨,狗子們慢慢的開始脫離戰鬥,野豬還想追着狗咬但是瞅見王遠已經來到眼巴前兒了,前沖的勢頭兒一滯扭頭就往西南方向跑。
舉槍瞄準,扣動扳機,砰~區區三十來米的距離簡直太近了,子彈直接打進了豬屁股里。
“威兒!”
屁股上雖然肉多,但是子彈鑽進去也疼啊。
王遠鉚足了勁兒追着野豬射擊,打不着豬腦袋就打豬腿,很快豬腿飆血野豬再也跑不動了。
連呼哧帶喘的靠近過去,瞄準豬腦袋砰~打出最後一槍,野豬徹底歸西了。
鳥早就飛走了,豬也不嚎了,狗也不叫了,整個山林靜悄悄的。
很快草叢裏的各種蟲兒開始“滴滴滴”,“沙沙沙”,“嗶嗶嗶”的叫了起來,卻顯的山林更加的幽靜了。
狗子們蹦蹦跳跳的想吃肉,王遠卻是給野豬放血——能放出來多少算多少吧,他覺的放放血豬肉更好吃。
又拜了山神,餵了喂狗子們,便砍木棍兒綁豬身上,背上一頭豬打個口哨,招呼着狗子們往回走。
“走嘍!回家吃殺豬菜!”
“汪~”
三隻狗子趟過草叢,聞來聞去的向前邊跑去,王遠背着野豬慢慢的跟在後邊,百來斤的野豬到是不怎麼沉,就是山林子裏邊兒太難走了根本沒有路。
尤其是爬比較陡的山坡子的時候,他很怕野豬往後一傾把他帶的滾到山下邊兒去。
慢慢的臨近王家屯兒的時候就好走了,近年來官方組織了推土機之類的清理過山道,清理之後雖然還是彎彎曲曲,高高低低的土路,但是與以前相比可好走多了。
王遠邁開大步叉子往前走,一路哼着歌兒,狗子們昂着腦袋高抬着爪子,啪嗒啪嗒的也跑的輕快起來。
突然。
南邊兒的灌木叢中傳來輕響,三隻獵狗立馬豎起了耳朵,嘩啦啦~齊腰深的灌木叢中冷不丁的躥出一個人來,嚇了王遠一跳。
“誰啊!滾出來!”
“別開槍!千萬別開槍,是我!”一個大腦袋從草叢裏鑽了出來,原來是小白屯兒的“禿老亮”。
頭髮禿了快一半兒了,名字中又有一個“亮”字,現在歲數也挺大的了便有了“禿老亮”的外號,至於姓什麼,具體的名字是啥到是沒有多少人記的了。
“嘿!李家姑爺!是你啊!”禿老亮駝着背從草叢裏爬了出來,眼睛中都透着一股驚慌的回頭瞅了一眼。
“咋滴,有黑瞎子攆你啊?”
“李家姑爺你就是愛開玩笑,咳咳……”禿老亮湊的王遠耳邊兒得吧了幾句,瞬間嚇了王遠一跳。
“你偷樹正在被警查追?卧槽!”
“噓噓噓…….你別吵吵啊。”急的禿老亮滿頭大汗,他不住的回頭往身後看,彷彿是亮晃晃的手銬子要銬住他了。
“啥偷不偷的,靠山吃山有啥錯嘛?他們吃香的喝辣的滿面油光的,咱快掀不開鍋了砍根兒木頭換點兒碴子粥喝還要吃槍子兒啊?忒不講理了……”
人總是會給自己的行為找個理由……當然,這些年松木的價格是翻着跟頭的往上漲,市場需求量巨大完全是供不應求,太考驗人性了。
當然,很多農民土地很多,性格也比較老實,早早的就過上了小康生活家裏又有老婆孩子的,所以也不去偷樹了。
只有那些性格不安分,手裏又很缺錢的人才咬着牙鋌而走險,幹上一票一個月吃喝不愁了。
“李家姑爺我走了啊,回見!”禿老亮想給王遠掏根兒煙抽,但是摸了摸口袋只掏出半盒洋火,瞬間尷尬了。
都囔着“鋸片丟了,煙也丟了,賠了,真賠了”禿老亮趕緊往北跑了。
小老頭跑的還挺快,縮着脖子眼睛亂瞄,活脫脫一隻老兔子模樣。
“人生百態,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兒。”
王遠把野豬往上提了提,背着野豬帶着狗子們回家去了。
王家屯兒。
李艷正站在門口焦急的眺望遠處呢,眉頭緊鎖着,看到王遠出現在了路上瞬間跑了過來。
“急死個人!這都啥時候兒了我都想讓虎子他們找你去了!我尋思着不會是讓黑瞎子啃了吧……”
“別說胡話了,這不是見到野豬了嘛,帶着槍呢殺這畜生挺簡單的,就是追的時候老費勁兒了……”
王遠把湊過來的三個小傢伙推遠一點兒,衣服都挺新的別把豬血蹭上邊兒。
不少村民都吃完飯了,有幾個去農田幹活兒的村民見了王遠,還笑着打了招呼。
“這是遇見大野豬了,嚯!厲害啊!”
“白撿頭大野豬!野豬毛能給我留一點兒不?我想整個小刷子。”
“當然行啊,晚上過來吃豬肉啊。”
把野豬卸在院子裏,沾了豬血的臟衣服扔進大盆里有時間再洗吧,餓的前胸貼後背的王遠趕緊整了兩個肉包子,又去院子裏拔了一根兒大蔥。
“吃涼的嘎哈啊鍋里給你熱着呢。”
“鍋里的燙嘴,吃不了,沒事兒這倆包子也不涼。”
下午的時候王遠的爺爺過來殺豬,一些沒啥事乾的村民們就來看熱鬧。
看殺豬就看殺豬唄,菜園子裏的黃瓜,西紅柿被人瞅見了,這個人摘個西紅柿吃,那個人揪一根黃瓜吃,很快都來整着吃。
王遠笑了笑也沒說啥,吃點兒就吃點兒唄,院子大蔬菜多自家根本吃不完。
日影西斜。
豬宰完了給各家分一分,眾人商量好今天晚上在爺奶那院兒做殺豬菜,過去一起吃也算是熱鬧熱鬧。
看熱鬧的人也都散去了,院子一下子顯的有些冷清,只有雞窩裏的雞群在邊找食吃,邊發出“咯~咯~”,尾音拉的長長的,嘴巴都不用張開的,聲音都是從脖腔子裏邊兒發出來的。
地上瀝瀝落落的有些豬血,這東西最是吸引蒼蠅了,王遠用鐵杴鏟着一些土蓋上。
這時候妹妹小蝶跑來了,手裏還托着一個小小的鳥窩,小亭子非常高興的跟在她身後跑。
“二哥二哥,你看俺們摘下來的鳥窩!裏邊兒還有兩個鳥蛋來!”
兩顆白色的鳥蛋小小的,蛋殼上還有一些不規則的黑色斑點兒。
“磊子給你們整來的?”
“嗯嗯,磊子哥爬樹可快了和猴子一樣,二哥,這是啥鳥蛋啊?”
“可能是小肥啾的吧。”
“小肥啾!?啥是小肥啾啊。”小亭子瞬間眼睛一亮,可惜這時候李艷的聲音從屋裏傳來:
“小亭子別玩兒了,看着弟弟妹妹來。”
“哦。”
小亭子瞬間耷拉下了腦袋,邁着小短腿往屋裏走去,她還沒玩兒夠呢。
自從老二老三出生后,老大小亭子分到的關愛確實少了很多,而且還要經常幫忙幹活兒。
】
“行了,和你小姑去玩兒吧,我來看着老二老三。”王遠摸摸小亭子的小腦袋,瞬間小亭子樂了。
對於孩子來說,能多玩兒一個小時都是非常非常開心的。
晚上的時候,王遠一家子來到了爺爺這院兒,嚯,人是真的多啊,嗚嗚泱泱的一大家子真的是四世同堂了。
爺爺奶奶看着童孫輩兒的孩子們,樂的眼睛都快看不見了。
人多無好飯,豬多無好食。
人太多了臉皮厚的吃的飽飽的,臉皮薄的就吃不飽。
夜裏九點多,王遠一大家子回到自己家后,李艷又開了氣爐子想做點兒雞蛋湯喝。
“咋滴?沒吃飽啊?嗝~”王遠直接打了個飽嗝兒,摸摸肚子——滾圓!
“嗯,俺確實沒吃飽。”
瞬間王遠驚訝了:“啊?不還剩下那麼多菜呢嘛,咱奶最後給你盛菜你咋還不要啊。”
“你們全都吃飽了,光我自個兒吃算什麼樣子啊,乾脆我也撂快兒吧。”
李艷笑着瞅了王遠一眼,在其他人面前她向來是靦腆的,力求做到最好讓任何人都挑不出錯兒來。
“哎呀都是一家人,你怕誰啊?怕二嬸三嬸他們啊?怕她們嘎哈啊吃就完了唄,吃到自己肚子裏就落下了……”
“對對對,就你臉皮厚就你吃的飽。”
李艷笑着回了一句,她還就喜歡王遠沒臉沒皮的樣子。
等雞蛋湯做好了,給三個小傢伙各自盛了一小碗,李艷又問王遠要不要喝。
“來一點兒吧,你都好心好意的做了,要是一點兒都不喝的話豈不是太不給面子了,哈哈哈~”
“滾犢子吧你,你要是不喝的話俺還省下了呢……給你給你,做這麼一點兒還要搶着喝。”
說完話,李艷自己“噗嗤”笑了起來。
月影朦朧,群星璀璨。
涼風習習,菜園子裏的豆角,黃瓜,茄子秧被吹的嘩啦嘩啦響。
喝完雞蛋湯,進裏屋打開電視看了一會兒后眾人就睡覺了。
結果第二天一早,李艷就生病了,腦袋暈暈的想睡覺但是又睡不着,睜眼皮都覺的費勁。
“小遠,小遠……你摸摸俺的額頭,我怎麼感覺好像是發燒啊。”
“啊?”
王遠剛穿好衣服想去窪里轉悠一圈兒呢,現在也不去了,一摸李艷的額頭,嚯,燙的厲害。
“完了,燒熟了。”
“滾犢子吧,天天胡說八道。”李艷瞬間杏眼一瞪,精氣神一散,又重新閉上眼睛“哎喲哎喲”的哼哼上了。
“你快給俺叫個醫生去吧,小亭子她們仨可千萬不能沒有媽了啊。”
“你胡思亂想啥呢,行行行我這就去叫醫生。”
王遠攥了一條濕毛巾,貼在李艷的額頭上后很快騎着摩托突突突的離開了,鄉里有醫生,一來一回的恐怕要一個小時。
裏屋。
李艷和王遠兩口子的玩笑話卻讓小亭子當真了,她自己偎求着穿好了衣服,低低啜泣着,等反應有點遲鈍的李艷發現她的時候她的眼淚已經流滿了臉頰。
“小亭子,你哭啥啊?別哭了和我說。”
老二老三坐在被子上眼巴巴的瞅着,就像是兩隻窩在窩裏的小燕子一樣。
看到小亭子哭了,李艷一瞬間也心疼的不得了,她也知道對小亭子的關心減少了但有些時候也是沒有辦法。
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對老二老三投入了精力,那必然就會對小亭子減少關注。
“媽媽,你不要死啊!哇~”小亭子瞬間由抽泣變成嚎啕大哭,一把撲在了李艷懷裏。
“哎呀~傻孩子喲,放心吧媽媽不會死的。”
李艷又是疼惜又是好笑,摸摸小亭子的小腦袋滿臉慈愛,聲音柔和中充滿了對未來的無限期待:
“媽媽還沒看着小亭子長大成人呢,怎麼會死掉呢……傻孩子呀,媽媽就是有點兒發燒罷了,輸一瓶液就好了啊。”
“嗯嗯。”
小亭子感覺李艷的懷抱是如此的溫暖,慢慢的竟然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