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弘晝查到線索
弘晝即使回去也睡不着,他便與眾人一起繼續尋找詠舒。
行至一間破廟時,侍衛們進去查探,弘晝亦下了馬車,廟裏有堆才燒過的柴火,看樣子才熄滅沒多久,應該不久前有人來過。
侍衛們仔細查找,沒發現什麼線索,弘晝路過麥秸堆時,腳下一聲脆響,似是有什麼東西被他踩壞了。
弘晝低眉望去,用腳踢開麥秸,只見地面上有一隻耳墜。
那耳墜很眼熟,弘晝俯身拾起,仔細一看,目露驚喜之色,「這……這是詠舒的耳墜!」
小進子趕忙湊過來瞄了一眼,他並未看出這耳墜有何特別之處,「爺,您沒看錯嗎?」
弘晝那黯淡的眸子閃着亮光,緊捏着耳墜異常激動,「詠舒的首飾我記得很清楚,不可能看錯,這就是她的東西,她來過這兒!」
看那火堆,弘晝推測她應該是一個時辰之前走的。按理說,天色已黑,前方沒什麼客棧,也無住戶,詠舒應該會在此留宿,怎的這廟裏沒人呢?
更令弘晝奇怪的是,詠舒若是逃脫了那些人的掌控,那她應該往京城的方向走,為何會路過這座破廟?這可是遠離京城的方向啊!
難道詠舒以為他沒來救他,放棄了她,她對他很失望,所以才會獨自離開?
若果真如此,他必須儘快找到詠舒,跟她解釋清楚。
越來越多的線索證明詠舒還活着,這會子已近子時,夜間寒如凜冬,小進子勸主子回府休息,等待消息,弘晝總覺得詠舒就在附近不遠處,他想親自去尋找,是以他不願回府,繼續前行。
到得前方,有三條分叉路,卻不知詠舒走的是哪一條,他未能確定,只能與侍衛們兵分三路,各自搜尋。
怎奈這每條路都是彎彎繞繞,鎮上村落眾多,挨家挨戶的排查,着實困難,夜裏這些人都睡下了,莫名其妙的把人叫醒搜查,有些脾氣大的罵罵咧咧,有些家裏養狗的開始狂吠不止,晚間搜人,並非易事。
可即使再怎麼艱難,弘晝也不願放棄每一個可能。
詠舒逃脫刺客的掌控后,她若想回到他身邊,極其容易,但若她不願意,想要逃離,那他想找她便難了,他不能有一絲懈怠,走慢一些,很可能就跟丟了!
他已經一天一夜沒合過眼,也沒吃過東西,疲態盡顯的他依舊堅持親自搜尋,然而天不遂人願,夜裏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
雨勢太大,村鎮的道路本就多泥土,一下大雨就變得泥濘不堪,馬車難行,只有馬匹勉強能走。
弘晝打算騎馬繼續前行,小進子一再相攔,
「爺!大雨阻礙視線,一不留神馬匹也會摔倒,您斷不能冒險騎馬,還是讓侍衛們去找吧!這樣的風雨天,福晉也不可能繼續前行,想來是在哪家客棧住着,讓侍衛們一一排查,一有消息來報即可。」
弘晝不聽勸阻,堅持要走,急得小進子撲通往地上一跪,緊拽着他的腿不撒手,
「爺!奴才求您了!您同行只會給侍衛們惹麻煩,他們還得照顧您,無法專心搜查啊!您若是淋雨病倒了,還怎麼繼續找福晉?還是歇一宿,明日雨停了再去吧!」
侍衛們皆拱手,齊聲請求五阿哥回去等候。弘晝權衡利弊之後,最終決定留下,但他不願回府,只在附近鎮上找了家客棧暫住,囑咐他們一有消息,即刻過來彙報。
誠如弘晝所料,詠舒的確在這個廟裏待過。
當時兩人騎了許久的馬,有些疲累,弘晈便帶她在此歇歇腳。
可他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應該在此留宿,一旦有人追來,他們很容易被發現。
他與詠舒商議,詠舒也覺得此地不安全,於是兩人一合計,決定繼續騎馬前行,看看前方是否有村落可以借宿。
又趕了一個時辰的路,他們才終於找到村子,在一位農婦家裏借宿。
弘晈倒是受得住,喝了碗熱茶就緩了過來,詠舒一直手腳冰冷,額頭卻發燙,渾身無力,難受得緊。
大抵是她這兩日吃不好睡不好,今夜又騎馬喝風,着了涼,才會如此。
那秦大娘收了他們的銀子,很熱心的幫忙去找附近的大夫,大夫年紀大了,深夜裏不便出門,聽描述應是風寒發熱,便抓了幾幅葯,讓秦大娘拿回去,囑咐她若是今晚不退燒,明日他再過去。
秦大娘回來後生火熬藥,又收拾出一間屋子來。她家地方不大,她和孫女住一屋,只剩一間空屋子,秦大娘還以為他倆是夫妻,讓他們住一起,詠舒忙解釋說,他們不是夫妻。
弘晈也明白,這個時候詠舒是不可能與他同房的,他便打算在堂屋裏打個地鋪,可地上畢竟寒涼,秦大娘的意思是,柴房裏有個小床,雖不算乾淨,但收拾一下勉強也能住人。
弘晈卻不肯去,說是在堂屋就好,此處離詠舒住的屋子近一些,萬一她夜裏不舒坦,想喝水,喚一聲他便能聽到。
這兩人,明顯一個是已婚小婦人,另一個同行,卻不是她的丈夫,難免讓人覺得奇怪,不過秦大娘也不是個多嘴的,有些事還是少問為好,她只笑贊道:
「公子可真是會為這位姑娘着想啊!那就依你的主意,我給你打個地鋪。」
弘晈待她的確很有耐心,詠舒心下感念,卻也僅僅只是感念而已,除此之外,她給不了他任何回應。
這會子她頭昏腦漲,躺在帳中只覺頭一松一緊,明明很困,卻睡不着。
葯熬好之後,弘晈自秦大娘手中接過葯碗,他端着葯碗去了西屋,詠舒艱難的撐着床鋪坐起身來,弘晈打算喂她,她卻不願勞煩他,
「我自個兒喝吧!一勺勺的喝太苦了。」
「那你慢些,當心燙嘴。」
詠舒端起葯碗,忍着刺鼻的氣息,一口氣喝下。弘晈見狀,不禁想起了前塵,「我記得以前岩成跟我說過,你怕苦,不喜喝葯,喝過葯之後得吃個山楂緩一緩。」
那應該是原主的習慣,詠舒沒這個習慣,且眼下的情形也不允許她矯情,「現下保命要緊,倒也沒那麼多講究了。」
弘晈一直心有不甘,總在想着如何才能讓詠舒回到他的身邊,如今詠舒就在他身畔,這樣的情形,似夢境一般,總讓他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回想往事,歷歷在目,總覺得還是昨天,可我們每個人卻都已經經歷了那麼多,岩成成親不到一年就和離了,當真是可惜。」
提及岩成,詠舒並不同情,「那是他咎由自取,大嫂那麼好,他卻不知珍惜,怪得了誰?」
這倒是句實話,弘晈無可反駁,「他雖是我的好友,我也不贊同他的做法,養外室,的確不該。我若娶你為妻,必然不會納妾,定然一心一意待你。」
原主若是嫁給了弘晈,往後的日子是否幸福,誰也說不準,詠舒不意回應,斂眸打岔道:「沒有假如,過去的事,沒必要再提。」
「以前或許沒有機會,但現在不同了,詠舒……」弘晈還想表態,卻被詠舒給打斷,
「三爺怕是忘了,你還有婚約在身。」
婚約是雍正所賜,弘晈未曾上心,「我此次離開京城,已然做好與家人斷絕關係,與你浪跡天涯的準備,婚約做不得數,那不過是長輩的意思,我從未當過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