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小測驗

蒼茫的大海上，船隊朝着北方一路航行。星光璀璨之下，索林正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看着遠處的陸地，那起伏的地形就像一頭怪獸的背脊。“找我有什麼事？”鹿盔緩步來到索林的身邊，他最近一段時間一直沒有和索林交流過，但今晚索林卻突然找到了自己。“有一些事情需要讓您決定。”索林輕聲說道：“關於阿絲塔莉雅……我想讓她暫時性的跟您離開東部大陸。”“理由是什麼？”鹿盔內心一陣喜悅，但臉上卻顯得很是平靜。“戰爭——我擔心戰爭讓她受到傷害。”索林坦然說道：“這幾天，萊恩國王的戰死讓我難以入眠……我很擔心在某一天看到阿絲塔莉雅也倒在我面前，所以離開這片土地是最好的辦法。”“我從你的身上感受到了恐懼。”鹿盔眯着眼說道：“你對自己缺乏信心，你害怕自己沒有保護阿絲塔莉雅的能力，你——想逃避屬於自己的責任？”“不，我沒有。”索林捏緊拳頭低聲說道：“我只是想確保萬無一失。”“當我看到瓦里安的眼神時，我在想如果我在某一天失去了阿絲塔莉雅，那麼這會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獸人在沒有佔領這個世界之前不會停下腳步，他們在準備好之後一定會繼續發動戰爭。”索林說道：“阿絲塔莉雅是個單純的女孩，她不應該經歷戰爭的苦難。”“但她願意跟隨着你。”鹿盔緩緩說道：“就算知道你是一位掌握着邪惡力量的術士，阿絲塔莉雅也不想離開你。”“……我當然知道。”索林呼出一口氣：“有時候，分開是為了更好的重聚。”“帶她去瓦爾莎拉吧。”索林說道：“如果我足夠幸運，未來的某一天我會去那片森林找她。”“如果你運氣不好呢？”鹿盔反問道。“如果運氣不好，那麼我就會成為她的一段回憶。”索林微笑着說道：“這同樣也符合您的期望不是么？”“唔……看樣子你的確已經做出了決定。”鹿盔說道：“我同意你的選擇，但你需要自己去說服阿絲塔莉雅。”“我現在就去找她聊聊。”索林點了點頭，然後緩緩離開甲板。鹿盔看着索林的背影，他輕輕嘆了一口氣，作為精通自然之道的大德魯伊，鹿盔能夠非常清楚的察覺到索林身體內的問題——幾股邪惡的能量相互衝突，雖然表面上索林看起來很是平靜，但體內早已經一片混亂。“真是個瘋狂的傢伙。”鹿盔搖了搖頭，這讓他想起了瑪法里奧的弟弟，他們倆都為了力量而選擇邪惡，不過索林顯然比伊利丹要幸運一些，因為他至少得到了阿絲塔莉雅的認可。“可是，我的孫女——她怎麼可能同意呢？瓦斯坦恩……她真的和你的性格一模一樣。”——船艙內，精靈少女並不知道索林和爺爺之間的談話，她正坐在床邊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見索林走了進來頓時臉上浮現出笑容。“你的膽子真大。”阿絲塔莉雅連忙將門關上：“要是爺爺看到你來找我，他肯定又會不開心了。”“我可一點都不擔心。”索林笑眯眯的說道。“哼！今天我可是出醜啦！”阿絲塔莉雅捂着臉說道：“那麼多人都在看着我……”“這沒什麼，整艘船上的人都知道我找了一個精靈伴侶。”索林聳了聳肩說道。砰！阿絲塔莉雅臉色通紅，她直接伸出拳頭輕輕錘了一下索林的肩膀：“壞蛋——我什麼時候說自己是你的……那個了？！”“好吧，原來是我猜錯了你的意思……”索林無奈的說道：“抱歉，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說完，索林便起身打算離開，但下一刻他就被阿絲塔莉雅拽了回來，精靈少女緊緊抱住索林的胳膊：“你又欺負我！！”“咳咳——”索林坐在那裏靜靜地感受手臂上傳來的觸感，他輕聲說道：“阿絲塔莉雅，不管以後發生什麼，我都會站在你身後……直到我倒下的那一天。”“別總是胡言亂語呀！”精靈伸出手捂住索林的嘴巴，她順勢靠在索林懷裏：“我只要你能夠好好陪着我就行，等這裏的戰爭結束，我就帶你去卡里姆多好不好？帶你去灰谷看看我的家園，那裏的樹木有很多，還有很多友善的小動物。”“如果我去的話，會不會第一時間被抓起來？”索林笑着說道：“我可是壞人。”“那我就保護你。”阿絲塔莉雅說道：“爺爺負責灰谷的治理工作，我去求他，他就不會把你你抓起來。”“那就不用擔心了。”索林撫摸着阿絲塔莉雅的頭髮，頓時一股花草的清香湧入鼻腔。“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呀？”阿絲塔莉雅突然問道。“你從哪兒看出來的？”索林有些驚訝。“你今晚手很老實。”精靈說道：“之前都會亂動的。”阿絲塔莉雅抬起頭注視着索林的雙眼：“所以告訴我到底怎麼了。”“我……我想讓你先跟大德魯伊回瓦爾莎拉住一段時間。”索林輕聲說道。“你不要我了么……”阿絲塔莉雅抿着嘴問道。“不——只是分開一段時間。”索林深吸一口氣：“馬上戰爭就要席捲整個東部大陸……而我不想你有任何閃失。”“那你也跟我一起去瓦爾莎拉！”阿絲塔莉雅咬着嘴唇：“我們可以一起好好生活，那裏特別安靜，而且不會有人來打擾——好不好？”“我得……留在這裏。”索林低聲說道：“有一些事情需要親自去做。”“不！！要麼你跟我一起去瓦爾莎拉，要麼我陪着你在東部大陸！”阿絲塔莉雅噘着嘴說道：“我一定一定不能離開你……”“你在我身邊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危險。”索林溫聲說道：“如果因為我的疏忽大意讓你受到傷害，那麼我會一輩子都怨恨自己。”“我已經決定了——等船靠岸之後大德魯伊會帶你離開。”索林平靜的看着精靈。“不要，我不要！”阿絲塔莉雅抱緊索林：“我感覺要是走了……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嗚……你說好的陪着我一起的……不能反悔……”索林微微低着頭，他的胸口已經被淚水浸濕。“我也不想離開……”索林顫聲說道：“可是……我現在沒有把握照顧好你。”“我不要你照顧，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阿絲塔莉雅抬起頭用渴求的目光看着索林：“別讓我走……”“咳咳……已經很晚了。”索林突然開始大口大口的呼吸：“等改天再說……現在……我得回去休息。”“索林……你還好嗎？”阿絲塔莉雅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只是，有些累了。”索林努力掙脫阿絲塔莉雅的雙手，他蹣跚着想打開房門，然後重重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