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神秘身份
“我好像對你有點興趣了。”
黑衣人悶哼笑了兩聲,於是揮了揮手。
方才他身上那道傷口,便赫然不見。
彷彿從來沒被划傷過一樣,血跡也全然無蹤。
見此狀,爾嵐眉頭微微一皺。
“碰到硬茬子了?”
他將手中的融月恭恭敬敬放在了地上,不只是出於對少時摯友呂川的敬重,更是因為他本身的擅自做主才導致融月落到如此下場。
作為頂級的刺客,是不會容許自己的任務失敗的,何況是對自己最在意的事情。
心中默念了一些道歉的話,爾嵐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轉過身去。
而後他揮舞了幾下手中的神兵邀月,半蹲下了身子。
他的姿勢做出了隨時要動手的狀態,像是一隻盤踞着的猛虎,又像是毒蛇盯緊了眼裏的獵物。
見此狀,黑衣人單腿往後退了半步,歪了歪脖子,也做足了準備。
高手間的對決,往往是一個對視,就已經深知對方的想法。
但精彩的地方便在於,即便雙方把各自的對手心理揣摩得透徹,卻依然有太多的變數。
誰也無法預料到對方下一步動作,進而為了讓自己能夠應對,要準確的算好自己每一步路數……
風輕輕吹過去,二人都沒有動。
黑衣人冷哼了一聲,爾嵐也紋絲不動,二人就這樣僵持,誰也沒有再先說話。
爾嵐的眼神快速捕捉了所有信息,身高、體型、性別等一切可能帶來的影響的對方的身手,瞳孔微縮,就連呼吸的頻率都捕捉清楚了。
草葉上的血跡並沒有消失,對方使用的也不是障目術……
但傷口實實在在地癒合了。
一旦邀月這把神兵傷到對方,傷口就不會輕易癒合。
那傷口能配合著自己身上的靈力不斷折磨對方,甚至能讓自己在與對方僵持中完全佔據主導。
對方輕而易舉破解了,而且似乎還認識神兵邀月,來頭並不簡單。
在呂府的后閣中遇見那個穿紅衣的中年婦女就已經夠讓爾嵐驚訝的了,沒想到雲城還有他不認識的高人存在。
見爾嵐久久沒有放鬆,黑衣人忍不住開口了。
“你……”
但是開口之際,一陣風猶如迅雷刮過。
“噌!”
刀刃已經落下,爾嵐落在黑衣人的身後,做着收刀的動作。
那黑衣人卻是悶哼冷笑了幾聲,“呵呵呵,拔刀術?你是雲城的頂尖刺客?我想起來了……”
“當年是有一個孩子被送到了雲城,難怪再也找不到了。”
“他們想把你送到呂府,但是呂府的人看不上你,真是可憐啊,可憐的孩子。”
黑衣人的話中帶着不斷的笑意,這些笑聲刺痛了爾嵐。
“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爾嵐再次揮刀砍了過去,這一次的黑衣人卻如同一潭黑水,被爾嵐一刀斬碎。
化為了無數的黑點,宛若流沙一樣向下滑落而去。
一瞬間,散落一地。
那些黑點猶如螞蟻一樣,漸漸鑽入了土地之中。
而下一刻,又出現無數的黑點組成一個人形,出現在了融月的身邊。
爾嵐眉頭一皺,低吼道:“不要碰她,不然死的一定是你。”
多年來的經驗,讓他不止是增添了殺人的技巧,更多的談判的技巧。
即便是經驗老到的大能,在碰上爾嵐的時候也常常吃虧。
連爾嵐自己都知道,身為刺客,他身上有太多的東西沒有挖掘出來了。
那黑衣人卻沒有停手,繼續說道:“你的內心是不是已經慌了,你是不是以為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人知道你的身世了,或者說……你連自己也不清楚你到底是哪裏來的?”
他一邊說著,像是在闡述自己的經歷一樣。
而那種莫名的失去感,一下子將爾嵐空蕩的心給填滿了。
滿得就要溢出,溢出來的是無盡的窒息感。
“你憑什麼說得像是你親身經歷了一樣?!你到底知道些什麼?你是誰……”
爾嵐又揮舞了兩下刀刃,眼看黑衣人伸出手掐向了融月的脖子。
想起了呂川的身影,爾嵐不由得低吼道:“停手,我只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他的瞳孔,已經被漸漸染紅了。
“嘿嘿!照我推測,他們應該不允許你在任務中暴露這種時候吧?”
黑衣人還在嘲諷,爾嵐便已動身。
一個殘影沖了過去,一刀刺入。
黑蟻瞬間翻了一倍的數量,從那黑衣人身上緩緩移動出來,將爾嵐整個包裹住。
緊接着無數的刀刃朝外劈開了去,將所有的黑霾殺死。
黑衣人卻出現在爾嵐的身後,一掌擊打在了他的後背。
“嘶!”
涼意瞬間侵襲進入爾嵐的身體,他咬了咬牙,躲避開來。
反手一揮刀的瞬間,那黑衣人卻一個轉身,伸手握住了爾嵐的手腕。
“嗯……”爾嵐悶哼一聲,卻發現難以動彈。
他的額間落下絲絲冷汗!
強大!恐怖的對手!
而且令爾嵐最為想不透的是,不是那種世俗意義的力量碾壓,而更像是……
對方掌握了自己所有的缺點,用等同相剋的力量把自己壓製得死死的,沒有絲毫喘息的機會!
黑衣人想要伸手握住神刀邀月,但爾嵐卻完全沒法動彈,制止不了。
他背後的那一掌的傷口忽然發燙,絲絲白霧湧起,一旦想要動彈,卻是體內有萬般難以控制的疼痛湧現,身體卻不受自己控制。
“別著急,咒印需要一些時間契合你的身體。沒想到神兵邀月居然在你的手裏,我不得不告訴你,你配不上這把刀……”
黑衣人握住了邀月,從爾嵐的手中抽走。
然而下一刻,那邀月卻狠狠自主刺入了他的手臂。
“哇啊!”
他連忙退後了幾步,邀月卻要追殺過去,隨後他一作手勢,化為漫天飛舞的黑蟻。
緊接着朝後飛舞的一段距離,漂浮在空中,死死捏住了自己的手掌。
血液滴落,黑衣人低吼着罵道:“混賬東西,跟了這個小東西才十幾年,就已經懂得護主了?!”
他不甘的語氣盡顯,而邀月只是在空中旋轉,擋在了爾嵐的身前。
良久,爾嵐的身體才開始恢復行動力,但是仍然虛弱無比。
“雲海火騎兵前來救駕!”粗狂的男人聲音傳來,隨後是人群竄動在背後不遠處的樹林之間。
黑衣人感到不妙,冷哼了一聲。
他聽出來是那地洞裏遇到過的胡飛,心想那壯漢一身梵教金剛功,武修的一把好手,極為難纏。
“可憐的孩子,有一天你會感謝我的。”
話畢,他消散無蹤。
而爾嵐身後的黑色印記,也是消散不見。
但他清楚的知道,有什麼東西被留在了體內,那是什麼他不清楚,他只知道……
追查多年的自己的身世,似乎終於有了一些清晰可見的方向。
……
呂府後閣,避難通道里的婦孺弱者們,被紛紛疏散開來。
雖說這裏沒有成為廢物,但是也隨處可見地面的血跡與殘肢屍首,足以可見大鵬手下雲城鐵騎的殘忍。
婦女們護住孩子的眼睛,快速的走過那些觸目驚心的道路。
將所有的事都交於韓管家之後,呂川打發走了所有人,獨自走到了長廊小亭,看着滿眼的悲涼之狀,目光蒼老。
身後一道紅色的身影徐徐靠近。
呂川回過頭,看着紅姨良久,還是開口問候道:“紅姨你與璇兒可還好?先前說有事與我說,是何事?”
紅姨緩緩開口道:“呂川,你知不知道,融月是蠻國安插進呂府的間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