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無顏相見
盛芒耀眼,呂府子弟的各種招式混亂爆發,衝著大鵬而去。
中間的大鵬雖有些吃驚,但動作仍然不慢。
他飛速一退,雙手一沉。
巨大的震撼力朝外波及而去,兩股力量衝撞產生不小的餘威。
呂彬趁機連忙幾個翻滾,而後順勢被餘威震飛,在空中借力拉遠了與大鵬的距離。
看到這一幕,畢老稍許有些欣慰。
只因那些呂府的子弟,傾巢出動!
除了兩個還在守着昏迷的呂正治療的法修子弟,其餘人全部站在了他的面前,直面大鵬!
“玄老是我們呂府的精神領袖,你殺了玄老,就是想要滅我呂府!我等生死呂府人,死是呂府鬼,今日就算死在這裏,也要給玄老報仇雪恨!”
“報仇雪恨!”
“管你是什麼副城主,今日就算你是滄海國皇帝,也得把腦袋留在這裏!我呂府千年傳承,可容不得你這麼踐踏!”
“容不得你踐踏!”
一句接一句的怒斥,除了漫天宣洩的仇恨之外,還彰顯着這座千年之府中傳承下來的僅有的不屈精神。
但這都是被血淋淋的結果換來的,畢老嘆了口氣,他微微閉眼。
霎時間,又睜開眼。
眼裏充滿了不敢置信,不斷的小幅度搖頭。
玄老是徹底死了,沒有希望了。
那佝僂的身軀此刻雖然已經被兩個呂府子弟護住,但他們那不停醫治又難掩失落的神情,已經說明了結局。
所有人都交換着眼神,隨後是冗長的沉默與沉痛。
見此狀,畢老心思一沉。
“閣主所說的場景,是這樣嗎?如此甚好,我也有了出手的理由。”
畢老心知,如今雖然敵寡我眾,但呂正護着的都是呂府的年輕後生,中堅力量如今都被挖空去了各大宗門與前線戰場,為呂府奪取功名。
沒有那些中堅力量,實力懸殊外,更可怕的還是精神力量的薄弱。
年輕的孩子沒有堅定的心智,該如何面對這個強大的對手?
畢老不得不忍下這一份對老友的無奈心痛,此刻長老們也都負傷且與雲城鐵騎們相互對峙,暝老倒地不起,能拯救他們的只有自己了。
“看來呂府的後輩們,人才輩出!孩子們,堅定你們的立場,如今你們面對的絕不再是那個手握重兵的副城主,而是一個十惡不赦的雲城逆賊!”
此話一出,令呂府眾人都燃起了鬥志。
擁有正確的立場,比一切力量都更為重要。
下一刻,密密麻麻的人群涌動過去,各自施法。
但大鵬只是冷笑,起身便幾掌打飛了幾個人,緊接着與握劍的幾位劍修修者對劍,輕而易舉將對方的招數化解。
但呂府子弟人多勢眾,相互配合,卻也能夠落於不敗之地。
大鵬有些不耐煩,眼裏閃過一絲紅光。
大喝一聲!
“轟轟!”
如同卧龍起身一般,巨大的魔力衝天,將所有人都打翻在地。
呂府子弟們節節敗退,都只能保持距離。
只有三人抵住了進攻,抗在了大鵬的面前。
眼看着幾招下去,就倒下了一大片,大鵬微微低頭,邪魅一笑反問道:“就你們這些東西,想贏我?”
他目光對過去,那三個意氣風發的青年才俊。
“你們三個確定還要繼續嗎?”大鵬語氣中帶着威脅。
不遠處的畢老眯起眼睛細看過去,那三人他都認得。
畢竟靈寶閣之所以能聞名雲城,靠的不只是閣主的實力以及各種各樣的靈寶法器,還有四通八達的情報網。
那三人從左至右分別是呂常晉、呂陸江與呂耀。
呂常晉是呂明敬之孫,呂明敬乃是呂明炎的親弟弟。其父林劍,如今在雲門宗進修,據說乃是同輩中的佼佼者。
其父從小到大被稱為天才,作為其子,天賦可見一斑。如今是武修的靈輪境巔峰!
呂陸江,乃是呂明玄之孫,父親曾經跟隨呂雲海出征死在了前線的沙場。其母不讓他上戰場,因此不得已走上了法修之路。
呂明炎曾親自指導過他一段時間,稱其在法修上的天賦比肩呂川,如今是靈輪境七重的實力!
再然後是呂耀,他是呂明炎的外孫,其母呂暮雨。
父親據說是一位世外高人,至今身份都對外保密,十分神秘。並且據說父母都是劍術高手,傳言呂耀被父母秘密傳授了傳聞中的絕技劍術,但從未在世人面前公開過。
他的實力也是三人最高,達到了神魄境四重,在比試中曾經勝過呂彥,但迫於呂正的勢力無法輕易嶄露頭角。
諸如此三人,呂府的後輩們人才並不少,只是如今只是剛出頭的雛鳥,卻要在此背叛與這個“魔頭”對抗!
“何止是我們三人,今日我們就是要舉全府之力,殺你一人!”呂陸江齜牙咧嘴的吼着。
他的爺爺呂明玄就死在他的面前,此仇怎可坐視不管?
大鵬發出低沉的冷哼,“既然你們要送死,那就成全你們!”
殺意席捲而去,忽的一下,不遠處的畢老一躍而下。
他站在了那三人的身前,目光凌冽。
“怎麼?靈寶閣真的要插手此事?若是黑白不分,我只能當靈寶閣與呂府同罪!”大鵬話語堅決。
如今的畢老也不敢確認呂府是無辜的,呂雲海且不說,呂正染魔道一事證據確鑿,位居副城主的大鵬自有方法掩蓋,但呂正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他只得抵死不認,道:“我此舉與靈寶閣無關,只因那呂明玄曾是我的忘年之交,如今他死在了你的手裏……”
“好哇!好!”大鵬此刻的眼睛已經徹底發紅,血絲如同炸裂一般。
“今日本王就大殺特殺!將你們呂府後輩趕盡殺絕!我且看今日呂川什麼時候把上令交出來!”
他癲狂的模樣,彷彿是徹底入了魔。
……
此時另一邊,呂府後閣秘密地牢處。
舉着火把走去,韓管家將呂川帶入了地牢之中。
“就在這裏面!”
“嗯。”
韓管家打開了鎖,在一旁等待。
呂川卻是點了點頭,站在那門前,久久沒有動身。
韓管家似乎明白了什麼,對那一旁的獄卒怒斥道:“你且到後方去,不要跟進來!”
“是……”那獄卒怯懦模樣,眼裏還是有對韓管家的尊敬的。
但他還未動身,卻被呂川叫住了。
“不用,你跟着。”
呂川話一沉,臉色淡漠,“要是沒你跟着,這裏的情況我也並不了解。雲海火騎兵的將士們,我已經半年未見了。”
那獄卒眨巴着眼睛,好奇的看着韓管家,等待命令。
“你聽少主的,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韓管家說罷,又看向遲疑的呂川,忍不住發問,“少主為何遲疑?這雲海火騎兵的將士們究竟如何,無妨推門一看?”
呂川長出了一口氣,對韓管家說:“韓管家,父債子償,我父親呂雲海將將士們帶領回雲城護住,卻讓大家險些全部都葬送了性命……理應該受到軍罰!”
“今日我無顏面見各位將士們,你且提刀,把我的頭顱砍下給將士們請罪。”
呂川說著,遞出了手中的驚濤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