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重振呂府
躺倒的李良失去了他的呼吸、心跳和一切。
“人一旦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呂川緩緩抬起頭,臉色已經恢復紅潤,面色平靜,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他深邃的瞳孔倒映着對面那十幾個獄卒後退的惶恐模樣,空氣這一瞬猶如凝結。
一直到融月發話,“上令在我手上,你們也應該明白髮生了什麼,如今呂家就要易主,你們若想活命的話今日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繼續做你們的獄卒,也不會有滅頂之災!明白?”
那十幾個獄卒面面相覷,紛紛遲疑着點頭,但又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死在地上的李良的屍體。
見他們還不動身,融月一聲怒吼,“聽明白了的話,還不快滾!?”
“是!”
不知哪個獄卒嚇得幾乎尿了褲子,連忙逃竄。
剩餘的獄卒們也都紛紛轉身,生怕一個不小心被呂川給逮住了。
剛才那場景發生過,在他們眼裏,呂川幾乎就是一個惡魔。
所有獄卒都走後,呂川起身,拔起驚濤劍。
“哐!!”
鐵欄被斬得七零八落,掉在地上。
胡飛身上的鎖鏈,也被一同斬下,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激動的走了出來。
“太好了!我終於重獲自由了!呂川少爺,請讓我跟隨你!”
他出來后,毫不猶豫地衝著呂川跪下了。
呂川沒有猶豫,不假思索道:“我父親如今下落不明,雲海火騎兵的眾將士也都生死未卜,我當然要保證你的安全。另外,我也需要你來幫我……”
胡飛聞言,這才回想起來呂川之前所說。
“對了,呂川少爺,你說你要重振呂家,莫非……”
“沒錯,如今呂正在呂家掌權,這混亂讓整個雲城看似平和,實際早就四分五裂了。我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我拿呂彥的命換了呂府上令,有了上令,首先要做的就是將呂府的實權拿回手裏。”
“族長的位置本來就該是屬於雲海兄的!”胡飛重重點頭,緊接着被呂川扶了起來。
起身後,胡飛又面露遲疑,“不過……”
“如今呂正早就已經在呂家遍佈了眼線和人質,僅僅只是呂府上令的話,恐怕並不能真正將呂府的實權給拿到手。”
融月和呂川看了一眼對方,紛紛點頭。
如今胡飛跟融月與自己有同樣的共識,呂川已經不再是孤軍奮戰了。
但胡飛所說的也是重中之重,呂川的目標是整個滄海國,而雲城又是滄海國的軍事之都,呂府真正的實權在於和雲城高層的聯繫。
恐怕負責與雲城高層聯繫和真正掌權的人,早就被呂正偷梁換柱換成了自己的心腹,因此他才會毫不猶豫地將上令交出來。
現在的呂府,不過只是一個空殼。
“放心,那些都不重要。我要奪回呂家,並不是要跟他明爭暗鬥或者是奪權。我要做的很簡單、很直接,我會用我的方式。”
呂川的眼神幽深,就像一潭無人能看到底的湖水。
“無論任何方式,呂家這根硬骨頭還是很難吞下的。”胡飛說道。
“太硬的骨頭,敲碎就好了。呂家的人並不重要,那些迂腐的血脈大多參雜着愚蠢和雜質。我要的,只有最純正的東西。”
“難不成你要在呂府內部動武?”
“沒錯,上令在手,違令者斬!”
手中的驚濤劍揮舞,呂川神色堅決,將劍狠狠插入劍鞘之中。
胡飛詫異的瞪圓了眼睛,冷汗直流。
眼看氛圍怪異,融月趕忙打圓場,“飛叔,呂家再這樣下去沒救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不行!雲海兄不會答應你這麼做的!”
“砰”的一聲,胡飛忽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去,眼珠子上下左右瞪了瞪,下巴和鼻孔齊朝天。
“呂川少爺,我胡飛是個粗人,但我也不是不懂道理。你要掌權呂家我支持你,但是在呂府之內怎麼能隨意見血?這事兒我可不能答應你!”
就算沒有胡飛,呂川也要做這件事。
只不過有的事,他不能親自動手。如今幕後的黑手究竟是誰、在哪,都不清楚。
而動刀之事,交給其他的任何人,呂川也不會放心。
眼下,說服胡飛,還真成了最要緊的一件事。
但呂川只不緊不慢,他拿出了手中的琥珀之心。
上面的浮屠鎖符文還發著金燦燦的光芒,但一道血紅之光卻赫然衝破了鎖印,一道道鮮紅的文字如同血流一樣,流動漂浮在了空中。
“如果我沒法說服你的,那這份血書呢?”
呂川的語氣冰冷,但字字沉重。
胡飛獃獃地抬起頭,滿目詫異。
“這……這是雲海兄的字跡!呂川,這是真的嗎?裁決呂府是雲海兄的命令?”
融月和呂川都淡淡點頭,胡飛望着空中那份血書,久久難以平息,也終於被說服了。
“既然是雲海兄的命令,那我也就沒什麼可說的了。”胡飛站起了身來,對呂川低頭作禮。
“屍體怎麼處理?”融月看向呂川。
呂川回身便走,“接下來數日,呂府的消息都傳不出去了,用不着善後,任何不服從的人都和他是一個下場。”
他所要的就是這個局勢。
就算不清楚父親呂雲海到底為什麼要下這個決定,但呂家的血能讓現在的呂川以最大限度地提升自己的實力,既然達到煉體程度,那麼焚火熾體就已經達到第二階巔峰了……
呂府後院,寂靜幽深,夜空繁星閃爍。
地牢大門外,雜草叢生,火炬搖晃。
融月穿着鮮紅色的緊身紗衣,步履婀娜地走了出來。
面對着的一眾,卻是數十位穿着鐵甲的呂家侍衛,融月一眼就看得出來,這些是武裝程度更高級的侍衛,一般是不會出動巡邏的。
“怎麼,這是想把我殺了嗎?”融月語氣冰冷。
那圍剿的侍衛之中,帶頭的一人發話道:“請公主贖罪,不久前李獄長派人前來通報,說是呂府地牢有死囚越獄,情況危急,敢問公主……死囚何在?”
“沒有死囚,你們請回吧。”
“這……公主,沒有李獄長的准許,請贖我們難以從命!”
一個個侍衛,甚至都拉起了長弓,對準了融月。
融月眯起雙眼,內心感到寒意。
這就是呂家,這就是從她六歲就來的呂家么?
呂正掌權之後,這裏就只有規矩,即便她尊貴為蠻國公主,竟也要被刀劍相向。
“嘿嘿嘿……融月公主,你可不要誤會,你要是不把你身後包庇的逆賊交出來,我是不會放行的。”一個蒼老的聲音緩緩響起。
只見一個狗摟着背的老頭子,身着官服,笑眯眯地的了出來。
他盯着融月,眼裏寒意四起,竟有殺意。
“老夫今日來殺的,不是你,是你身後的逆賊——呂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