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頁府
李大嬸一家剛進門，牛妞就跑過去抱住了李大嬸哭了起來。李大嬸在牛妞背上順了順，嘆息着道：“妞兒啊，嬸都聽青哥兒說了，別哭了哈，城裏我和你李大叔這一大把年紀也沒去過幾次，不過那裏的繁華和熱鬧都是這個為溫飽斤斤計較的小山村不一樣的。到了那好好做事，享享福。平時也萬萬不要主動去招惹別人，些許小事忍忍就過去了。只是要是要緊的可就不要忍了，萬事都要小心仔細些”。看着懷裏的牛妞，李大嬸既擔心又忍不住地叮囑着，彷彿即將遠行的是自己的子女一般，說著說著自己也泛起了淚花。
正當兩人哭的稀里嘩啦的時候李大叔對着抱着的這兩個人道：“行了，別哭哭啼啼，給別人看笑話，再不來吃飯菜都涼了，別怠慢了牛娃家的客人”。一進來李大叔就注意到了屋裏的冬梅，雖然沒有什麼架子，也笑容滿面也不因為等待而有情緒，但是那身上出自大府的穿着和氣質還是如此明顯，李大叔怕惹得人家不高興，誤了牛娃的事，遂迅速勸了李大嬸和牛妞。
眾人迅速落座，李大叔小心的問道：“姑娘可是今天救了牛娃兒的貴人？”
冬梅回道：“並非是我，是我家小姐救的牛青，我家小姐派我來帶他們收拾行李，明天就啟程去縣城”。
“麻煩冬梅姑娘跑這一趟了，這幾兩銀子姑娘就買些小吃食，以後牛青不懂得地方勞煩姑娘略略提點些”。說著李大叔拿着包了幾兩碎銀的小布包向冬梅遞了過去。
冬梅馬上推辭道：“李大叔，這些錢銀你就留着吧，牛青我肯定會關照的，以後再一個地方做事害得相互照應嘞。我在府里服侍小姐，其實花錢的地方並不多，但是這些銀錢對你們來說卻是很重要了，我收了可就心裏不安了”。
李大叔聽了，也看出冬梅是個寬厚的人，不由得也放心了。因為第二天就要早早出發，李大叔也只是讓牛青喝了一小杯米酒，他自己倒是一杯又一杯，自己醉了。飯後，李大嬸拉着牛妞和牛青又是仔仔細細的一頓叮囑，直到天色已經漸晚了，才扶着李大叔拉着牛二回家。
牛青轉頭和冬梅說：“冬梅姑娘，你也早些休息吧，家裏平時只有我和小妹兩人，也沒多餘的地方，你和小妹擠一晚吧！”然後跟上了李大嬸扶着李大叔送他回家。後面的冬梅回道：“好嘞！你別忙太晚明天一大早可就得走了”。看着牛青和李大嬸家這麼深厚的感情，冬梅也是有些擔心牛青忙的太晚耽誤了明日的行程。
牛妞沒急着收拾碗筷，而是把燒好的熱水端了過來，等冬梅洗漱好了就帶她到房間休息。
而扶着李大叔到家的牛青，在和李大嬸交代着事情：“李大嬸，我這一走，只帶着些衣物錢財，家裏的各種器具，還有牛棚里的牛爺爺，可都帶不走了，以後也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回來，這家裏的物事和牛爺爺，就交給你們了。有啥需要的儘管取用，留着積灰也是沒用的”。李大嬸回道：“牛娃，你放心吧，家裏我和你叔會幫你照看好的，你自己要照顧好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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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也要照顧好牛妞”。牛青認真回道：“大嬸，我知道了，我會照顧好自己和小妹的，這麼些年多虧你和叔對我和小妹的照顧了”。又絮叨了一會兒，牛青趕回了家，到家裏的時候小妹已經收拾好碗筷，燒着熱水等牛青回來洗漱了。冬梅已經休息了，客廳就剩兄妹兩人了。牛妞有些擔憂的道：“哥，哪裏人生地不熟的，我有些害怕”。雖然人前沒有表現得太害怕即將背井離鄉，但是此時還是綳不住了，這裏再小再窮，可也是他們的根，而縣城那等地方，是去也沒去過的。正在洗漱的牛青回道：“小妹別怕，這不還有哥哥么。而且冬梅姑娘和流雲小姐都是極好極寬厚的，去了她們那，咱不會吃虧的”。牛青一臉輕鬆和篤定的安慰着，只是少年的迷茫和忐忑只有他自己心裏明白。
在少年悄不可聞的嘆息聲中，村莊都緩緩入夢。
第二天一大早，牛妞就起來做了早餐，也炒了些米和乾菜路上吃。剛吃完早餐，牛妞和牛青帶着背着行李，準備出發了。李大嬸一家也早早來到了牛青家門后等着了，看到牛青出來，也走了過來。李大叔和李大嬸搶過了牛青和牛妞的行李，李大叔搶在前面走着說：“你倆呀，省點力氣，我和你大嬸送你們一段路”。說著送一段，卻直接送到了鎮上，還幫牛青一行叫好了馬車，連車錢都幫着付了。反倒是牛青和牛妞，從家到鎮上，直到上了馬車，都沒因為行李而疲累。在馬車旁，牛青和牛妞和李大嬸一家好好道了別，縱有萬般不舍，也得分離了。李大叔拍了一下牛青的肩膀道：“行了，走吧，別磨嘰了，這樣也是難以成行了”。
第一次坐上馬車，從鎮到縣的路修的寬，也平穩，但是馬車走的很快，也不免有些抖動，就像少年的心，表面波瀾不驚，心裏也是萬分忐忑，眼看着熟悉的地方在身後漸漸成為小點，拉開車簾看到的都是未曾見過的景色。行至一半路程時，突然牛青就大聲喊了聲：“趕車大叔，你停一下！”
車夫聽到立馬把車停了下來，轉身問何事要停車，卻見牛青和小妹立馬竄出車門，到路邊勾着身子乾嘔着。車夫有些哭笑不得，這倆客人原來是暈車了，想着接下來還是趕得慢些才行。冬梅看着兩人的窘相道：“唉，倒是姐姐疏忽了，只想着趕緊回去讓車夫趕着點，未曾想過你倆個沒乘過車”。說著和車夫取了水袋，給兄妹兩喝了些。牛青和牛妞喝了些水，順平了暴躁的腸胃，滿臉的菜色才好了些。冬梅看着這兄妹兩，有些慚愧又有些好笑。重新回到了車上，冬梅也是叫了車夫走得慢些，好在好像吐過一場，對車的顛簸也有了些抗性，剩下的路程兄妹兩人倒也慢慢習慣了。
一天的顛簸，直到晚上戍時，三人才到了頁府。剛下車牛青就被眼前的府邸震驚了，圍牆極高，最重要的是左右的延伸看不到邊，而大門也是極其壯觀，各種獸頭形象嵌刻在門上，門前兩尊石獅子極大也極傳神，三座大門緊閉，只有旁邊的兩個小門開着，有穿着甲胄的兵卒巡邏着，，也有高大威猛的甲士佇立在門前，火光下發著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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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的槍尖毫不遮掩的告訴別人它的鋒利難當。看到目瞪口呆的倆兄妹，冬梅笑道：“沒見過吧，這麼氣派的府邸，你們現在看到的只是外面，裏面可就更大更雄壯了。聽到冬梅和牛青的對話小門前的甲士看了過來，說道：“原來是冬梅丫頭啊，這兩個小娃是？”。
冬梅回道：“今天是常大哥值班啊，他們是大小姐讓我帶來府里做些活計的”。
門前的常山聞言笑着回道：“倒是小姐今日也曾吩咐過，你送他們去事務房領了家僕的身份牌子安排了，再帶他們去後勤庫那領些生活所用的物品，然後明天送他們去頁家學府吧“。
冬梅回了聲：“好嘞，常大哥”。
說完，這個叫常山的甲士把牛青和牛妞的行李檢查了一遍，看着沒有什麼危險物品，把行李送回，便站回了自己的位置，放牛青他們三個進了門。門后的風景自然是完全不同的，除了巡邏的人，更多的是在府里忙碌的家僕統一的制式服裝，卻都乾淨整潔，工作次序分明，家譜之間有說有笑，倒是氣氛一暖，牛青的心安了些。再看過去，無數錯落有致的房屋在黑夜裏顯現着陰影，明朗的月光下像一隻匍匐的巨獸。冬梅帶着兄妹倆到了事務房，說清了兩人的來歷和安排，事務房的張老頭給兄妹兩發了身份牌子，同時還有兩人的房間鑰匙，牛青分配到東院的住處，牛妞分配的住處倒是在冬梅的知會下和冬梅靠着，也能照應着些了。這裏完事之後，冬梅又帶着兄妹兩個到了後勤庫。
“王大爺，我帶着兩個新來領些生活所用之物”。正在低頭記賬的王大爺把頭抬了起來，看了看冬梅道：“冬梅小丫頭啊，行你帶他們去後邊庫房裏和小高拿，然後順便去旁邊的飯堂拿點飯菜回去吃吧，還熱着呢”。
冬梅笑着回道：“好嘞，王大爺，那我領着他倆去了，下次過來我幫你帶門口左街的杏花酒來給您哈！”
“行行行，去吧去吧！”
冬梅領着牛青兩個到了庫房的生活物品區。
“小高，給我拿兩個人的新人生活用品來”。
正在庫房閑的蛋疼的小高回頭看到是冬梅，便道：“冬梅姐，我知道了，馬上拿來”。
說完小高就去倉庫把東西拿了出來，分發給牛青和牛妞，看着年齡相仿的牛青，小高帶着很乾練的語氣道：“你好新來的，我叫小高，平時都在庫房這幹活以後要是需要幫主人家取點啥，你知會我一聲我就給你送來，我平時也挺閑的，着基本只有固定的一些日子才會很忙”。牛青看着小高點頭道：“那就先謝謝小高兄弟了”。
“哈哈哈”笑了幾聲小高繼續忙碌去了。
緊接着冬梅帶他到了食堂，跟牛青道：“這裏就是我們這些家僕平時吃飯的地方，可以到這領吃的，一次每人一份，吃完的餐具下次來是要歸還的。三人領了些飯食，然後冬梅去叫着了正無所事事的小高過來讓他帶牛青去東院，冬梅則是帶着牛妞去了西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