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位卑未敢忘憂國
傍晚的時候，金山找帶着兄弟們趕了半天的路，滿頭大汗的停在路邊，拿出水袋喝了口水。
一個兄弟拉住一個耕作完回家的老頭問道：“老頭，白雲山還有多遠？”
老頭聽着他的北方口音，有些詫異的開口道：“白雲山啊，那可遠了，往前走大概還有五十里路。”
金山找頓時就是一愣：“黃飛鴻住這麼遠？”
老頭笑着道：“哦，你們是專程從外地趕來祭拜黃飛鴻的啊！”
金山找瞬間瞪起了他大大的牛眼珠，滿臉懵逼道：“祭拜！”
老頭微微的嘆了口氣：“唉，黃飛鴻都死了十年了，難得你們有心，還想去他白雲山的墓地祭拜。”
金山找氣得肺都快炸了，一咬牙，將水袋狠狠地往地上摔去。
“媽的，被那小子耍了！回去一定不放過他。”
與此同時，又一次蹭飯成功的曾小賢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帶着葉問來到了院子裏，向葉問演示了金山找的武功套路。
曾小賢當然不是毫無準備，來之前已經向被金山找打敗的那些武師了解了打鬥過程。
那些武師將復仇的希望寄托在廖師傅身上自然不會隱瞞。
曾小賢就將這些北方拳的套路一一轉述，希望葉問可以給出破解之法。
葉問不愧是一代宗師，很快就指導曾小賢如何破解金山找的北方拳。
招式好破解但曾小賢對於金山找的鬼頭大刀是真的沒有辦法，因為廖師傅本身就不善於用兵器。
有葉問指導也很難短時間提升。
所以葉問警告曾小賢。
“你與金山找戰鬥之時，只可比拳腳不可比兵器。”
曾小賢微微的點頭，撩起衣擺從腰帶上取下一把王八盒子，遞到了葉問的眼前。
“他要是不比拳法比兵器，那我就也動我的兵器。”
葉問看着曾小賢遞過來的手槍嚇了一跳，推了回去問道。
“廖師傅你怎麼有這個東西？”仟韆仦哾
曾小賢將槍插回腰上解釋道。
“東北淪陷后我就暗中做準備，將家產變賣，從軍閥手中換了些槍支。
日軍侵華的腳步絕對不會停止，那些軍閥根本無力保護人民，但我不會放棄抵抗。
我承認，我怕痛，怕吃苦，怕挨打，更怕死，但我最怕的是當亡國奴。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日本兵進了佛山，咱們擁有的家業頃刻間便會化為烏有，你的少爺日子可能也過到頭了。
與其做砧板上的魚肉，不如拚死一搏，所以我準備組建游擊隊。
現在我不妨透露給你個消息，我已經與地下黨聯繫上了。
日軍一旦攻佔廣東全境，我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拉起一支隊伍，讓小日本不敢在佛山為所欲為。
葉問拍了拍曾小賢的肩膀，彷彿第一天認識他一樣，鄭重說道。
“我不會打擊你的報國熱情，但我還是希望你慎重，我和周清泉也會幫你湊一筆錢。
如果這次你能打贏金山找的話，你的威望必將更上一層樓，以後起事也會有更多助力。”
葉問又給曾小賢找了一個挨揍的理由，這次曾小賢想不上都不行了。
其實金山找早已經找過曾小賢，但曾小賢最近一直跟着葉問學習，又要暗中聯絡地下黨採買武器。
當時並不在泰山武館，所以躲了過去。撲了個空的金山找罵廖師傅是縮頭烏龜，罵罵咧咧的走了。
對此曾小賢也很無辜，你找廖師傅比武，關我曾小賢什麼事。
第二天清晨，曾小賢去到了外面吃早點。來到包子攤，見一個身穿巡捕服的人大馬金刀坐在桌前。
曾小賢笑呵呵走了過去：“李隊長，今天起這麼早啊。”
巡捕名叫李釗，這一帶都歸他管，除了為人跋扈一點，愛擺擺官威，其他方面倒是沒什麼出格的地方。
日軍進入佛山後為生計所迫，為了重病的家人，才做了日本人的翻譯，而且一直都沒有故意去傷害國人。
在危機關頭也屢屢伸出援手，如果沒有他，會有很多人受害。
李釗對得起他的家人，也對得起他師父，更對得起民族。
很多高喊着愛國口號的人可能不知道一個事實:在戰爭年代，愛國是要付出代價的。
曾小賢肯付出這樣的代價，但他沒有資格讓其他人拋家舍業的跟他打游擊。
葉問打日本人，如此有氣勢，如此揚民族之威，但如果沒有李釗幾次救他。
溫和的翻譯他那氣勢磅礴的話語，他絕對無法活着逃到香港。
就像他自己說的:我不是走狗，我是一個中國人！
李釗畢竟幫助了小日本，是好人還是漢奸，就見仁見智了，但曾小賢選擇給他一個機會。
見來人是曾小賢，李釗微微點了點頭：“廖師傅也來吃飯。”
曾小賢看着李釗在街上亂瞟的眼珠，問道：
“怎麼著，李隊長這是在抓地下黨呢？”
李釗眼皮一跳，收回視線看向曾小賢，小聲警告道：
“別胡說，地下黨哪是我能抓的？我有幾個腦袋敢去抓他們！這兩天打北邊來了個……”
“來了個喇嘛？”
來到這裏快一個月了還是改變不了曾小賢嘴賤的毛病，李釗嘴角抽動了兩下繼續說道。
“來了一夥武師，在武館街上挨個武館的挑戰，我怕鬧出亂子來，在這裏蹲守着。
他們還找過你，但當時您不在，所以就走了”
曾小賢哦了一聲，道：“應該不會出什麼亂子吧，在佛山，開武館被人上門踢館是很正常的事，應該打不起群架。”
李釗一握拳，氣得砸了下桌子：“還不如打群架呢，打群架我就能把他們抓起來了！再讓那人贏下去，佛山的臉可就要丟光了！”
曾小賢笑道：“不能夠，不是還有葉問嘛！”
李釗嗯的點頭：“剛才已經有幾個武師一起去請葉問出手了。”
此時，葉問正在招呼着上門請他出手的幾個武師，拱手道。
“你們來的不是時候，我太太身體抱恙，諸位師傅改日再來吧。”
忽然一個響亮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誰是葉問！”
正是金山找從白雲山趕了回來，他回來后直接去那個麵攤問曾小賢的下落，結果問出了真正的佛山第一是葉問。
便不再尋找曾小賢的下落，直接來到了葉問府邸來挑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