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徐伯跌坐在台階之下,任由細雨的肆意拍打。
也不知是不是被歲宴紙傘上傳來的陣陣陰冷氣息給震懾住了,他攤開了掌心,眼珠子滴溜轉着,不知道在打什麼念頭。
歲宴本只是想恐嚇他一番,一時情急也忘了芸娘還在傘中。
手中的紙傘控制不住地發著顫,歲宴一手安撫着,壓低聲音對身旁的人說道:“快拔劍。”
祈佑抱着劍,搖了搖頭:“不好吧,萬一傷着人……”
“呵,你這獃子,就知道講勞什子的仁義道德。”歲宴輕嗤一聲。
她倒是多得是法子來制住這個徐伯,只是在未確定這個宅子裏作亂的凶鬼到底是誰之前,她不敢貿然出手。
畢竟若眼前這人只是個心懷鬼胎的普通人,那她真的出手傷了他的話,是會被反噬的。
可再怎麼說,也得有兵器在手,才能威脅姓徐的說點有用的消息來。
不耐煩再去同祈佑交頭接耳,歲宴直接上手,打算從他手中奪過長劍。
祈佑沒料到她的突然伸手,拿着劍的手下意識往回縮。
這猝不及防地後退讓歲宴稍有愣神,手上的動作來不及轉向,只得朝着祈佑的方向撲。因着站位的緣故,她的側臉剛好從他的臉頰旁擦過。
二人的肩膀相撞,撞得不重,但卻讓歲宴覺得好像魂兒都跟着顫了顫。
也不知是因為他的迴避還是什麼原因,歲宴覺得腦子有點脹,抬眸瞪了他一眼后,趁着他也愣神的功夫,抽出長劍挽了個劍花。
方才還在劍鞘中靜靜躺着的凜冽長劍,瞬間抵在了姓徐的頸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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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吧,何儷娘到底是怎麼回事?”歲宴清了清嗓子,想要掩飾那一瞬間的喉頭髮緊。
姓徐的癱坐在地,神色有幾分慌張,但還是強撐着回她的話:“你們幹什麼?你們幹什麼!這可是我家!我家老爺夫人好心留你們住一晚,你們竟敢拿劍對着我?你們莫不是打家劫舍的匪徒,竟敢如此喪心病狂?”
“你們也不去打聽打聽我家老爺是什麼人!那可是縣老爺都要給幾分面子的,你們這麼猖狂,就不怕我們告到官老爺那裏,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嗎?”
歲宴冷笑,不知該說他天真還是什麼。
若她們真是山賊土匪,又怎麼會給他機會去山下報官呢?
易府這宅子建在深山老林中,除了每日來做活的奴僕們,怕是都沒幾個人知道這山上里還住着一戶人家。而那些奴僕們,要等到明日天亮才會上山。
但凡是有腦子的賊匪,早就逃之夭夭了。
沒有那些心思來同他廢話,歲宴的手腕一抖,劍尖又往前進了些許:“何儷娘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着姓徐的脖頸間被抵出的痕迹,歲宴不禁想,若是這時候一陣風吹來她劍沒拿穩見了血,會不會算到她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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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我說,”小命被威脅了,姓徐的也不再虛張聲勢,捏着嗓子回話,生怕自己一個吞咽,就將喉嚨伸到對方劍下了。
“何儷娘是被我趕出去的,我說她偷了我的東西,告發到夫人那,夫人念及她一個女子名聲重要,只說是她貪玩自己跑了的。”
“偷的可是你手中這黃玉玉佩?”歲宴揚揚下巴示意。
姓徐的手一緊,想要遮掩,一個沒留神被碎玉邊緣劃了個豁口,鮮血瞬間往外涌,同淅淅瀝瀝的雨水混在了一起。
他忙不迭地用嘴含住掌心止血,胡亂地點着頭回應歲宴。
“那你同何儷娘又是什麼恩怨,好端端的,為何要使計趕走她?”歲宴又問。
許是被嘴裏的血腥味刺激到了,姓徐的也不再那麼畏手畏腳的,甚至還對着歲宴邪笑了一番。
“不就是,男人和女人的那檔子事兒嗎?”
“我想要她,她不從,那我就只能給她吃點教訓了。”
歲宴瞪大了眼:“何儷娘,不是易瑾的妾室嗎?你竟敢打她的主意?”
就算何儷娘只是個妾室,但好歹是良家女子,是正經的主子,這個姓徐的莫不是膽大包了天,竟敢動這種心思。
她的震驚落在了姓徐的眼中,似乎變成了一種誇讚,讓他得到了一種怪異的滿足。
“呵呵,一個妾室而已,在這個家中,倒是不如我說得上話。”
歲宴不解:“易夫人怎麼會任由你做出這種事。”
聽到她的話,姓徐的笑得更大聲了。
“她?她怕是巴不得我這麼做呢。”
“表面上大度說著要給夫君納妾,可私底下呢,還不是日日霸佔着老爺。旁的人家,都是每逢初一十五必歇在主母房裏,在我家倒是反過來了,只有初一十五才是老爺去妾室房裏的日子。說著是納個小妾來綿延子嗣的,這樣下去,還不知得等到哪年哪月才有消息呢。”
姓徐的舔了舔舌頭,露出一抹猥瑣的笑容:“說不準,我這是在幫我家老爺做好事呢。畢竟我家老爺這家大業大的,總得有個人來繼承才是。”
歲宴渾身都覺得噁心,像是他眼裏有什麼髒東西會順着劍鑽到她骨子裏一樣。
忍着心裏的不適,歲宴又問:“那你把何儷娘趕出去之後,還做了什麼,是不是派人動了什麼手腳。”
“我沒有!我只是想給她個教訓,跟她說讓她乖乖回來求我,我就會在夫人面前幫她說點好話。我什麼好處都還沒撈到,怎麼可能對她出手。”
“要我說啊,定是夫人下的手!我就說吧,這天底下怎麼可能會有心甘情願給夫君納妾的女子,一定是夫人想着趁此機會徹底把何儷娘趕出去。”
他言之鑿鑿,似乎篤定了謝氏派人對何儷娘動了手。
不過謝氏到底是將何儷娘趕出去了,還是下了狠手,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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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徐的這話可不可信誰也不清楚,但歲宴也沒蠢到完全信任他的一面之詞。
只是眼看着從他嘴裏也撬不出什麼東西了,在弄清楚作祟的到底是何人之前,歲宴也不想輕舉妄動,就怕打草驚了蛇。
典獄若是想抓一個鬼回去,至少得知道對方姓甚名誰才好出手。
想到這一層,歲宴手一軟,打算抽回長劍,想個法子把姓徐的困住就成了。
誰料手肘都還沒拐彎,對方突然從懷裏抽出個什麼東西來,直奔着歲宴就沖了上來。
嘴裏還不住的嚷嚷着:“既然你們知道了這些,那就別想全須全尾地走了。”
這是今天的第二次了。
第二次遇到想對她動手的普通人,歲宴的心情是又好氣又好笑。
莫非她的臉上寫着“好欺負”三個字嗎,怎麼一個個的,都想着要同她鬥上一斗。
不過祈佑也就罷了,同姓徐的這種人較真,歲宴都怕髒了手。
正當她打算打個響指捏個防身術法的時候,身側忽的一陣風呼嘯而過,緊接着一隻手攀上了她的手臂,攬着她一個轉身後撤。
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和姓徐的拉開了一個手臂長的距離。
但耳畔,卻有了一個濕熱黏膩的呼吸。
“姑娘,小心。”
作者有話說:
端午事多太忙了我滑軌嗚嗚嗚!接下來會恢復更新的!!
話說真的沒有人對BOSS是誰感興趣嗎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