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嗚嗚嗚,我說!我說!”在重重威逼下德克斯撐不住了,如果他被那些人單獨帶走情況就糟了。
那些辦事的,恐怕懶得深究後面的情況,甚至會為了迅速結案,直接把他扣成罪犯。
“我是和湯姆森商量,之前他私吞款項的事情,”德克斯崩潰地大喊,“我真的沒殺人。我也不知道他和溫斯特私吞了款項,他們把我蒙在鼓裏,就是為了當boss嚴查的時候將錯誤推到我身上!”
“所以我打電話是為了質問他。”
“而且更可惡的是,見面后,他竟然提出來讓我主動承擔所有錯誤,他會保釋我,並且給我一部分錢作為被辭退和入獄的補償!”
“開什麼玩笑,如果我這樣幹了,以後不會有公司願意要我的。我和未婚妻的婚事肯定也告吹了!蒂傑財團肯定也會因為覺得羞恥而把我捨棄。”
“所以我就忍不住罵了他幾句,因為他暴怒的想要追打我,我就連忙跑走了。”德克斯涕泗橫流,看起來非常可憐,似乎在瑟瑟發抖。
“看來你也有充足的殺人動機了。”那個警察板著臉如此下了結論,“而且這都是你的一面之辭。”
“這屋子裏所有人都有殺人動機吧!”德克斯開始口不擇言地狂噴,甚至張牙舞爪攻擊周圍的人,“就我所知,約翰森和紐芬特老爺子可是積怨已久。加西亞一直在財務室的內屋裏面查資料,怎麼能證明外面的人沒有單獨行動呢。”
“夠了夠了,冷靜一下德克斯先生。”朱蒂在他身後一招將他制服,死死地壓在地上,“您再這樣,我們就要用襲警的名義逮捕你了。”
“的確,德克斯說得有些道理,那種情況也是有可能的。”加西亞無奈地攤手,“我們很多人都沒有不在場證明。”
“boss應該是有的,他在兩點到四點半這個時間段都在三樓開會,所有三樓的研發組成員都可以證明這一點。”
“瑞秋也應該有,她一直在五樓和七樓進行科研,身邊一直跟着其他項目小組的人。”
玻利瓦爾點點頭:“加西亞本來也應該有的,但是之前德克斯提到紐芬特不在場證明可能無效,畢竟加西亞不可能時刻注意着紐芬特。那麼加西亞的不在場證明基本也是無效了,畢竟他可以在紐芬特不在的時候偷偷溜出去再回來。”
“至於其他人,我估計肯定沒有。”玻利瓦爾的視線掃過去,拉斯等人紛紛心虛地避開目光。
“是的,”拉斯苦笑道,“我今天還跑了那麼多地方,溫斯特、艾薇他們一直獨自一人坐在辦公室,也沒有不在場證明……”
“應該不用那麼長的時間,”詹姆斯分析道。
“如果湯姆森先生三點四十的時候還能夠打電話,那麼可以判斷他大概是在三點四十到四點四十這個時間死亡的。根據屍檢結果的一個小時之前,這個時間可以被縮短到三點四十到四點二十。”
“這個更加困難了,”加西亞皺眉解釋道,“下午三點半點到五點是最忙的時候,因為臨近下班。有不少普通員工出入二樓。根本無法記錄情況。”
“不過,德克斯、拉斯、瑞秋倒是有三點四十到四點二十的不在場證明。”
一時間案子陷入了死胡同,所有的警察一個個陰沉着臉,就連詹姆斯、朱蒂等FBI探員都面色凝重。
正常的案件是會要求所有的目擊證人協助調查8到12個小時。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最長不能超過24小時。詹姆斯心想,這一層都是格里德公司的高管和員工,站在自己面前的這位羅薩萊斯先生怕是不會同意警察將所有人帶走調查,這樣會導致整個公司癱瘓的。
“所以,我們是不是應該分析一下湯姆森先生的遺體屍檢報告了?”玻利瓦爾看了下表,好傢夥已經快六點了,這些人是沒有偵探就忘了要怎麼破案嗎?自己今天還能回家嗎?
“儘快把案子結了儘快放我的員工回家吃飯吧。”他不滿地催促道,“要知道我們可是餓着肚子等在這裏。他們忙碌了一天,本來就精疲力盡。”
“抱歉,羅薩萊斯先生。”
“您說的對,現場報告應該出來了,我們看看有沒有別的進展。”那些警察宛若請客吃飯的熱情主人,也沒有換一個地方,就在這裏大喇喇地輪流傳閱那些記錄,根本不避諱現場站着的目擊者和證人。
玻利瓦爾看着這些警察如此自然的,將那些報告和照片交給了自己和周圍的人,讓所有想看的人查看。
這就是柯學世界嗎?哦呼。
他垂頭,抱着平和的心情,重新打量這個被無數人討厭的皮埃爾·湯姆森先生。
照片里他依舊維持着原來的姿勢,倒在地上。半睜着眼,死不瞑目地瞪着門口的方向。
“……”
不行,還是好陰森……
玻利瓦爾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裏是柯南世界,自己要學會習慣……
習慣……
怎麼可能會習慣?
他看了看站在角落,神情嚴肅地觀察着這些照片的同事,真真切切感覺到了疑惑,他們難道不會覺得害怕和不舒服嗎?
不過他暫時沒有餘力深切思考這個問題,只能繼續低頭觀察其餘不那麼猙獰的照片。
另外還有一些照片展示了地面和衛生間的台腳,那裏都有不少血跡殘留。而且玻利瓦爾注意到,就連死者的手臂和手指上都沾染了一部分血跡,鞋底和褲腳那裏有一些血印子。
不過現場的血點卻分佈的比較乾淨,沒有噴濺得到處都是。
一群穿着白色防護服的技術檢驗人員正在周圍走來走去,不停地拍照取證調查,圍繞着那一具搬出來的遺體,不停記錄著什麼。
一般法醫出結果要花幾個小時不等的時間,而且有些不緊急的案件可能還要排隊。根本就沒有辦法像電視裏表演的那樣現場做檢驗立刻就出報告。如果檢查的仔細一些,可能一天之內都不能出結果。
一個案件最困難的地方還不是時間。而是在於證據的方面。物證一般是不能作為直接性證據的。
間接證據需要互相之間緊密關聯互成因果,保證所有間接證據的真實性和推論的唯一性,最後才能作為決定性證據提交到法庭上。
而這其中又有無數的漏洞和空隙,因為這個證據是否是決定性證據最後還是要在法庭上和法官他們扯皮的。只要被告抓住一點空隙狡辯,推翻所有環節的哪怕一小點不對。不論是取證的合法性還是證據的真實性亦或者是邏輯的縝密程度,只要有一點點不對,就無法被判刑。
玻利瓦爾並不了解任何關於醫學的知識,他在穿越前的醫學普及程度僅僅達到會做CPR的程度。所以他只能詢問那些專業人員期待獲得有用的幫助。
“湯姆森先生是被鈍器撞擊致死的?”
他詢問那些現場的調查人員,果然,得到了非常周到的答覆。
“是的,您看這裏。”那個調查人員十分熱情地招呼玻利瓦爾蹲下來,將屍體鮮血淋漓的後腦傷口展示給他看,成功地噁心到了對方。
玻利瓦爾:笑容漸漸消失……
血肉模糊的地方頭髮與皮肉黏連在一起,加上早就凝固變色的血液,味道非常難聞。
而且除了血液的腥臭味,玻利瓦爾還聞到了一點說不清是什麼的味道。
但讓他湊近死者仔細聞一下,這也是不可能的。他甚至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多嘴問這一句。
“您看這個角度以及血液噴濺得情況,剛好符合衛生間角落的這個檯子形狀。”調查人員指給玻利瓦爾道。
“應該說是被有稜角的物品撞擊。”
“根據傷口情況來看,他在這個位置被撞了最少兩次。”
“血液順着檯子流到了地上,還有噴濺到玻璃和其他地方的。”
“不過這個傷口有一點小,”說到這裏那個調查員不好意思地補充,“應該還沒有到致死的程度。”
“那?”玻利瓦爾皺着眉頭,強迫自己思考這些話語的用意。
“我們推斷可能是兇手抓住他的脖頸對着台腳進行撞擊,但是壓迫到了頸部動脈竇,導致他缺血缺氧死亡。”
“他脖頸的位置的確有不自然的、之前壓迫過留下來的痕迹。”
“你告訴警察和FBI他們這個結論了么?”玻利瓦爾問道,他盤算着如果這個推測屬實,就可以證明在場的女性沒有作案能力了。因為沒有那麼大的力氣。
“並沒有。”那個現場偵查人員不自然地別過眼睛,“老兄,這可不是結論,你可別往外說。”
“還要具體做了屍檢,和所有同事商討之後才能知道具體數據。”
玻利瓦爾懂了,這個意思就是他們只是科學技術人員,不是警察。
他們只負責寫報告,填數據,所有的推測不負責任。
就連報告的數據都要扯上幾個人一起來商量着寫,就怕一個人出了差錯被當做替罪羊推出去。
之前看到自己侃侃而談不過是因為自己和案件被害人與嫌疑人都無關,想要找一個人滿足自己的傾訴欲……
這個發現讓他一點都不舒服。或許這個世界真的需要那些一往無前的偵探存在。因為這些工作人員根本就不盡心儘力……
不過他還是掛着禮貌的微笑,點頭表示自己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