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姜秀百無聊賴地蹲在水邊。寧疏狂已經飄到池塘中央去了,身上的血把碧色池塘染得發紅。像一朵游萍,抓不住。
這樣空等着也挺無聊的。姜秀脫掉鞋襪,邊玩水邊看話本。不知過了多久,她正沉浸在魔族品如對魔族洪世賢的單方面報復中,感覺有一道遙遠的目光投到她身上。
姜秀小心翼翼地將話本放低,貼在鼻尖,與在水裏睜開眼的寧疏狂對視。她緩緩眨了眨眼。
寧疏狂:“為什麼救我?”
姜秀:“糊塗妖求我的。”
寧疏狂:“我死了你就不用被吃了。”
姜秀:“只是不用被你吃,那個龍陽膽子比天還大,保不齊其他魔族跟他一樣。”
兩人一來一回竟說了好多話。姜秀驚覺這是第一次她和大老闆平等對話,這就不是她期待的和諧有愛的公司氛圍嗎。
這時寧疏狂說:“過來。”
姜秀望了望周圍,這裏沒有小船,她怎麼過去,游過去嗎?他過來還差不多。姜秀看到了豎在露台邊上的長桿,那是魔奴用來清綠藻的。
她還沒習慣自己金丹期的身份,收起兩隻在水裏撲騰的纖足,踢了踢掛在圓潤腳趾上的水,走去取長桿。
姜秀拿着長桿回來了,見寧疏狂垂着眼似乎又厥過去了,“呃,魔君大人?”
“嗯。”寧疏狂復又看她,“怎麼還不過來?”
“我過不去啊,這都是水,不過我想到辦法了。”姜秀喜滋滋地舉起長桿,像拔出石中劍的英雄,“你別動啊,我把你撥過來。”
寧疏狂:“……”
【這個醜態逼人的福……】
怎麼不繼續罵了?姜秀用長杆子勾住寧疏狂的腰帶,拖到露台邊。
寧疏狂的頭不期然地撞上了支撐露台的木柱。聽到這清脆的一聲,姜秀第一個念頭是響就是好頭,第二個念頭才是這一撞會不會傷上加傷,“魔君大人你還好嗎?”
寧疏狂沒說話,看樣子是自閉了。自戀的水仙花自閉了也還是水仙花,姜秀聽到他咬牙切齒的心聲:
【竟敢撞到我完美無瑕的臉,好你個福星,遲早吃了你】
啊這,糊塗妖不是說當天魔不是他本意嗎,怎麼又要吃她了。白救他了,要不還是讓女主給殺了吧。
姜秀趴在露台邊。寧疏狂就浮在水面上,說了個“手”字。姜秀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正要把手伸過去,伸到一般又縮回來了,“我救了你,你以後不要再提吃我的事了。”
“你不是不思進取,得過且過嗎?我說再多次,你也不會信。”寧疏狂淡淡道。
被戳中心事,鹹魚尷尬。別的員工都怕老闆畫大餅,她主動求個大餅這貨還不給了,這合理嗎。正思索間,大老闆有些不耐煩了,頗有些熊孩子要求沒被滿足后的煩躁,“手。”
姜秀乖乖把手遞過去。皓白的腕子,藍的紫色血管清晰可見,膚色白裏透紅。白色的月牙藏在珠貝般的指甲下,甲尖一抹紅。那是他的血,像剛剛蘸過硃砂。
寧疏狂一口咬住了她的食指。姜秀安慰自己,你就當現在這隻手不是你的,那是一截藕,他在吃藕。
姜秀以為他啃兩口就差不多了。但這次寧疏狂傷得很重,一隻手指還不夠,嘴唇從指尖蹭到了掌心,又從掌心到手背。足跡遍佈每一寸。
姜秀覺得哪裏怪怪的。還沒等她細究這種感覺的來源,寧疏狂啃完了,和一開始那樣咬住她的食指然後吐掉,罵了句:“難吃死了。”
心聲都不夠了你還要講出來!難吃你就別吃啊,氣死鹹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