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第2章 第2章

在觀察區的日子讓褚清不止一次地懷疑自己是在做夢,這不像是整蠱,沒有人能夠時時刻刻扮演一個虛假的角色。

都說夢裏的人大多臉是模糊的,可是為什麼這裏的人臉都異常清晰。

在觀察區,吃的比隔離區還差,隔離區至少還有一菜一湯和餅乾大米飯。而觀察區,就只有一小盤像豬食一樣的東西,糊狀的,聞起來味道怪怪的,像是多種食物雜合在一起的味道。

但褚清發現大家都是這樣吃的,觀察區人不多,沒有食堂,大家就在一樓大廳,平常辦理住院的大廳吃飯。

搭起了兩張桌子,除了褚清,別的基本是原來的醫護人員。

不過褚清見到了除她之外的那個所謂第一個從隔離區到觀察區的人,她坐在那人對面,小心打量着對方。

第一個從隔離區安全出來的人,名叫懷堯,長着一張漂亮臉蛋,沒什麼表情,吃東西很慢,一口糊糊要嚼十幾下。

中長發,過肩,眉目清秀,五官雕刻般精緻,一笑起來,臉上還有一對小小的酒窩,笑容很有感染力。

懷堯穿着一身病號服,看着衣服有些寬鬆,顯得她整個人非常的瘦弱,外加上那張白得過分的臉。還真有種她並非這裏的病人,而是劣質電視劇里演病人的女演員的錯覺。

聽這裏的醫護人員說,原先這裏是醫院的住院部,但是喪屍病毒爆發后,普通病人大多轉去了居民區。這裏徵用做了觀察區,人呢越來越少,只剩下了醫護人員還在。

三個區之間都是有消毒長廊連接的,除了消毒長廊,其他的通道都是被封死了的,以防有的人或者感染者跑出去。

不過其實還好,觀察區本來剩下的人都是比較健康的醫護人員。從隔離區轉來的,其實也就褚清和對面那個漂亮女人了,別的就再也沒有了。

懷堯比褚清早來那麼兩天,其實大家對她也沒多了解,只知道她性格比較隨和,大家都覺得她人美心善,也沒什麼脾氣,很少和人起衝突。

經一開始帶褚清進來的那位阿姨說,懷堯沒進來之前,觀察區有發生好幾次衝突事件。

這阿姨本來是醫院的護工,姓楊,別人都叫她楊姐,後來病毒當前,她正好就請命來了,誰知道這一來,就完全被困在了這裏。

一個多月,一個從隔離區活着回來的都沒有。任誰見了這情形,心裏都得涼。

而且,每個區之間用對講機來交流,從隔離區傳來的消息,從來就沒有好的。

隔離區的人越來越少,死的不止是病人,更多的是醫護人員。

很多病人感染病毒后,發狂咬的第一個人就是醫護人員。

其實在懷堯來之前,就有一些人因為去留問題和食物分配問題吵了起來。

不過幸好,懷堯來了,算是一道光,給了大家希望,讓大家知道,感染了也能有機會被治癒,這不是不治之症。

其實本來市裏的物資肯定是夠的,但是醫院遲遲沒有人送物資來,明明是最需要物資的地方,但卻沒有任何物資送進來。

吃飯的時候,大家都還在慶幸還有電,至少能夠吃上熱的飯菜,雖然飯菜是一堆糊糊。

結果剛入夜,正是需要開燈的時候,突然燈就全熄了。

整棟樓的人大多住在一二樓,往上根本沒人了。

有人發出害怕的喊叫,楊姐組織人到大廳來,先集合穩住,避免造成恐慌。

大部分人都到了大廳集合,楊姐叫上了兩個人跟她拿着手電筒去檢查電閘和供電房。

褚清對黑暗的適應能力還好,她不怕黑,她也不怕鬼,比起黑暗和鬼神之類的,她更怕人。

不過目前看來,觀察區的人都還挺友善的,她也沒有感受到太大的威脅。

甚至一開始她以為的騙局,她認為自己在做夢的錯覺,到現在,她已經沒辦法騙自己了。

這就是現實,哪怕還沒有遇見她的好友寧南,她也沒辦法繼續欺騙自己這一切都是假的了。

接受了現實之後,除了惶恐和不安,她更多的是茫然,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沒有信號,聯繫不上親人朋友,甚至連公司的假都沒請,不過照這情況,估計公司也夠嗆。

大廳亮着兩根蠟燭,稍微提供了點光明,不敢點太多蠟燭,因為不確定會不會一直停電。

食物的供給早就斷了,前幾天水也斷了,現在看來,很可能不是簡單的停電,而是斷電。

大廳里,大家圍着坐了一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褚清害怕這樣的安靜,她掃視了一圈,才說:“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吧,不用擔心,我之前從隔離區過來的時候,那邊的情況還挺好的,我們應該也不會有事的。”

她不說還好,她一提隔離區,突然就有人想到了一個問題:“等一下,我們從窗戶看看對面隔離區啥情況啊,還有居民區。”

結果大家趴在窗戶上看,瞬間就不好了。

居民區和隔離區,也是一片黑暗。

那麼這很可能就不是普通的停電了,而是供電直接沒了。

果不其然,等楊姐她們回來,臉色都很難看。

供電系統沒問題,電閘也沒跳,就是斷電了。

聯想到末世電影的設定,多半是全球斷電了。

沒電沒水,她們可撐不了多久。

有人問:“這下怎麼辦啊,這沒人送食物來,也沒水沒電,冷庫里是還有吃的,沒電那也防不了多久啊。”

楊姐算是比較有領導力的,她問了一下隔壁隔離區和居民區的情況,得到的回答是她們也斷電了。

“這樣吧,我們讓人嘗試去發電,然後呢,再派兩個人去旁邊兩個區求助,說不定她們有多的食物和水,畢竟這兩個區都比我們大很多。”

“今天晚上大家害怕的呢,就把被子枕頭抱到大廳,大家一起睡,不怕的呢也可以自己睡房間裏,但是蠟燭可能就不太夠用,希望大家互相體諒一下啊。”

褚清不怕黑,她比較喜歡自己一個人睡,所以給楊姐說了聲,她就轉身在黑暗中摸索着回自己房間了。

夜色下的一樓住院部,其實看起來非常陰森,醫院的溫度本來就比較低,又是一樓,現在都快十二月了,給人感覺更冷。

沒有拿蠟燭,褚清藉著月色摸索着回房間,她扶着牆壁,突然想到一件事。

剛才大廳那麼多人,好像懷堯並不在其中。

褚清不知道是自己記錯了還是沒注意到懷堯,但是懷堯是個存在感很高的人,只要她在人群中,你就很難忽視她。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可能是懷堯擁有張特別漂亮出眾的臉蛋,不管男女,都很難不去瞧她那張臉。

而且仔細一想,懷堯平時和人聊天也挺多的,剛才大廳那麼多人,褚清確實沒聽到懷堯說話的聲音。

這人,不會還在房間裏待着吧?

斷電的時候才七點,剛吃完飯,現在也就是十點左右。

斷電的時候,懷堯不可能睡著了。

褚清知道懷堯房間是哪一間,畢竟一棟樓也就二十人不到,幾乎都住在一樓,且懷堯的房間就在褚清對面,很好記。

褚清走到懷堯房間外,很安靜,安靜得像裏面沒有人存在一樣。

褚清屈起手指,在懷堯門上輕敲了兩下,小聲問:“懷堯?你還好嗎?大家都在大廳,大廳有蠟燭,要不去大廳休息?”

裏面沒有回應,褚清覺得不對勁,又用力敲了幾下,發現還是沒人回。

不好,就算睡了,也不能睡這麼死吧?

褚清立馬去大廳找人來開門,楊姐和另一個青年男人一人拿了根撬棍來,把撬棍敲進門縫裏,兩人一齊用力,破開了門。

門一開,她們就看見懷堯倒在自己的床上,整個人已經失去意識了。

楊姐以前是護士長,她懂的東西多,她檢查了一下懷堯,有些慌:“完了完了,這孩子發高燒了,而且已經燒糊塗了,整個人已經昏厥了。”

旁邊那個青年男人嚇了一跳:“發高燒?昏厥?”

“這……這是二次感染了的癥狀啊。”

褚清皺眉,問:“二次感染?”

男人點點頭:“對,一次感染就是病毒爆發初期的那些人,感染源不明,她們首先是噁心嘔吐,神志不清,然後發狂咬人。二次感染就是那些被她們咬了的人,有的會嘔吐,有的則是會昏過去,然後發燒,最後醒來時,就已經變成喪屍了。”

“而像你和懷堯,就是少數不多的挺過了發燒這個階段,然後活下來的人。”楊姐接過了男人的話,然後讓他給搭把手。

“不行,懷堯得送回隔離區去,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男人聽楊姐的話,去走廊推了擔架車過來,幫忙把懷堯抬上去。

褚清愣愣地看着她們推着懷堯往大廳去,她心裏卻在想,這是不是意味着,她們就算好得了一時,也可能會隨時複發?

褚清跟上了楊姐的步伐,來到了大廳,大廳里已經有不少人把被褥搬出來了,見到這一幕,忙問:“怎麼了這是?”

“懷堯可能複發了,得送回隔離區。”楊姐着急忙慌地說,“來個人把消毒長廊的門打開,我們把她送過去。”

人群中出現一些細碎的討論聲,你只聽得見一點內容,卻無法判斷是誰說出來的。

“斷電了,消毒長廊沒工作,誰敢送過去啊。”

“就是,誰跟着送過去,那不就是等於直接和隔離區接觸了嗎?”

“要不等電來了再送吧。”

“而且也不一定是複發啊,我們誰都沒真正見過隔離區的二次感染情況,和感冒發燒太像了,萬一就是普通的發燒了呢。”

楊姐愣了一下,掃視了人群一圈,分辨不出是誰說的。

推着擔架的男人好像才反應過來一樣,遲疑地鬆開了手,裝傻地站在一旁。

楊姐氣得胸口起伏不平,她咬牙說:“現在是討論這些的時候嗎,人命關天啊,趕緊來個人跟我一起去!”

“這誰敢去啊,你自己去還拖上我們,就不對了吧。”

其實褚清也不打算去,但是當楊姐的視線掃到她時,兩人對視,褚清心裏默默嘆了口氣。

算了,她可是從隔離區出來的人,好歹也有些了解,隔離區其實也沒這些人想的那麼可怕。

“我跟楊姐你一起吧,正好懷堯平常住我對面,對我也挺好的。”

到了通道門口,就連門都是她們兩個自己打開的。

大廳的人隔得遠遠地看着她們,雖心有不忍,但終究是對死亡的恐懼戰勝了一切。

褚清怕死,但她並不認為去隔離區就意味着死亡。

時隔一個多星期,褚清再次踏上了這條消毒長廊,不同的是,消毒的噴頭沒工作了。

懷堯雙眼緊閉,看得出很痛苦,並不是所謂的完全沒有意識,而且嘴唇嚅動,好像在念叨着什麼。

褚清好奇心上來了,她稍微低頭,湊近懷堯嘴邊,只聽見幾個零散的詞。

“不安全。”

“快逃……”

“來了!”

哪裏不安全?什麼來了?逃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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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種未來生存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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