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第37章 第37章

淙淙十分想說,懷玉此時就像個不認孩子的毒婦,這還是在她面龐十分柔和的情況下,如果但凡丑那麼一分,那便像那欺男霸女的惡棍了。

懷玉並不知道淙淙心裏是怎麼看待她的,她完全不覺得這小乞丐跟她有和相似之處,並且這簡直是對她的一場侮辱。

薛諶給了懷玉一個眼神,示意她跟着進來,懷玉心想不用說,她也會過來撇清關係。

進了帳篷,方才亂成一團的氣氛一瞬間因為薛諶的一句話冷了下來,他雙手環胸,神色凌厲又無情,“是誰派你來的?”

“……沒有誰。”

從他的身上,竟有一種不同於年齡的鎮定。

懷玉撒了氣,這才想起之前的事,也變得警惕起來:“可你會說官話,是誰教與你的?”

“我本來就會說官話。”小乞兒微微低垂着腦袋,沉思一陣,“但是,我不記得誰教給我的了,可能是老嬤嬤吧,我不記得叫什麼了。”

“你不記得誰教給你的官話,那你還記得你的父母呢?”懷玉指的是這小乞兒跟淙淙撒謊的事。

“我不能說實話吧。”小乞兒欲言又止,他指着懷玉,官話說的十分流利,“我認識你,你是楚靈。”

懷玉立刻將食指抵在唇邊,示意他不要將那個名號說出來,十分緊張地沖帳篷門帘那裏張望,片刻后,轉過頭對他說:“你如何認得到我?你可認得他是誰?”

小乞兒在薛諶的臉上不曾停留,便說:“我不知。”

薛諶瞭然地笑了:“我知曉了。”

他盤腿坐下,拉過這乞兒,將他貼在額頭上的劉海掀起來,“虞懷玉,你還真能出其不意地帶給我驚喜。”

懷玉這才仔仔細細地打量他,她不是很能界定這個孩子的真實年齡,看身型,實在瘦弱的緊,約莫也只有八九歲,發色因為長期營養不良而枯黃,凌亂地糊在臉上,偶然間能從細碎的劉海中,窺見一絲精光——他的眼睛十分有神,有一種如蘆葦一般的韌勁。

將他的劉海掀起來,擋住嘴唇,小巧的鼻頭和眼睛搭配起來……倒、倒是真的跟她有幾分相似。

不過,她還是必須得把這件事表明了說:“這小子不如我長的好。”

但……

她忽然也和薛諶心有靈犀。

跟她有幾分相似,那怕不是……是父皇的兒子!

若是說道復國,以他們現在的實力,恐怕必須要有人扶持。她這個公主在亂世中五人可依,但那些看中這條國勢並不穩定的周朝大魚的梟雄們,或許會把主意放在夏國留下的皇族遺孤……

懷玉自嘲地笑了笑,當初的鼎盛一時的夏國,留下來的孤兒,居然流落到當街搶劫乞討。

單看這稚兒身上,怕是這身漿洗成灰色的衣裳,都比他本人值錢。

也真得虧她父皇的私生活混亂,這孩子,怕不是沒出冷宮的某個人。

可皇宮也不是這麼好出來的,周朝的軍隊難道會放過冷宮中的人?“除了你之外,還有其他孩子嗎?”

小鹿兒搖了搖頭,“皇宮沒有留下多少活口,就連冷宮也一樣。”

“那你又是怎麼出來的?”懷玉側着坐着,她內心還裝着一個人,多希望能從他的口中提起來——是那人給了他一條出宮的道路,那人也活的好好的……

小鹿兒波瀾不驚的臉上終於出現一絲裂痕,他似乎對那一段回憶很抗拒,但又為了留下,拼盡全力讓自己去面對它,“就,裝瘋賣傻唄。”

聽到這句話時,薛諶突然笑了,懷玉疑惑地抬眼望着他,明明這孩子是跟她同父異母,不知為何,她覺得一個七八歲的幼童,能在此等國破家亡的情況下,保持活下去的理智與不可磨滅的堅定,又像極了薛諶。

她沒繼續追問細節,怕是逼他說出來,雙方的心裏會更加不好受。

沒有得到皇兄的消息,她的心灰濛濛的,但看着小鹿兒的存在,又像是她心中灰燼中的一點星火。

懷玉這個人就是這般,她的情緒容易大起大落,她生過氣了,氣消了,就不把這件事當回事了。

這是就她在宮中養成的性子,那時有多少人哄着,便隨意使小性子,而現在,在生氣之後,那點空洞又被愧疚填滿,跟小鹿兒說話便不好意思起來。

懷玉:“那你就叫小鹿兒咯?”

男孩點點頭:“這也是以前那個嬤嬤給我起的,她說我剛生出來的時候身子很弱,希望我能跟雄鹿一樣壯碩,我沒有大名。”

薛諶:“就先這麼著吧,我去收拾一下行禮,要啟程了。”

說罷,他便丟下懷玉和小鹿兒在帳篷中,也算是培養感情了。

懷玉想了想,還是主動先說:“你還是叫我阿姐吧,”

“……阿姐。”小鹿兒跟懷玉的性格一點都不像,可能是真正受過苦的人,人小鬼大,有着不同於年齡的成熟。

“怎麼?你還真像叫我娘親?”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沒想到,還有再能見到你的一天。”

甚至,還可以大夏國最受寵愛的公主一聲阿姐。

她能感受到他的討好,非常刻意又謹小慎微,好似還把她當作高高在上的公主,捧着呢。

小鹿兒散着頭髮,看懷玉的表情十分小心翼翼,生怕她生氣一般,靠近她:“放心,我不會吧你買那葯的事情告訴薛諶。”

懷玉刷的一下臉就紅了,“你小小年紀怎麼什麼都知道!”

“呃,我在外面見得多。”小鹿兒倒沒覺得有什麼丟人的,“那個集市,我經常去。”

懷玉十分尷尬,但要將這事提前說好:“他不行,你別刺激他。”

“誰說的?”

“他自己說的。”

“他自己說的你就信?”小鹿兒十分聰穎,他跟懷玉十分相似的眼珠轉了轉,“若我不是跟你相似,我說的話,你還信嗎?”

懷玉毫不猶豫地說:“我為什麼不信?哪個男人把自己陽痿掛嘴邊的?”

小鹿兒頗有小大人的模樣:“也是,但也真夠變態的。他都這樣,還要娶你……”

懷玉臉紅着:“我們就是搭夥!你哪裏懂!”

“該走了。”薛諶倏地掀開帳篷的帘子,他手中拿着長劍,一臉嚴肅地拽起懷玉,“大概是土匪的探子得知這邊進來了商隊,想明強。”

他將懷玉抱上了馬車,才給小鹿兒使了個眼色,“你男的,自己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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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紈絝后我復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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