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二女侍一夫
懷王府後院。
燈火通明,紅綢遍地。
“跪下!”
楚落辭被兩名粗使下人按着,狼狽地跪在了一眾賓客之前。
大紅的鳳披被扯爛,霞冠落在污水之中。
屈辱的淚水奪眶而出,今天明明是她的大婚之夜,卻被人這樣侮辱!
“你們放開我!我是懷王妃,你們想做什麼?!要是被王爺知道了……”
“王爺要是早知道你如此惡毒,就該一劍結果了你的性命!”
暴怒的指責之聲從頭頂傳來,楚落辭惶然抬頭。
眾星捧月的懷王宴闕一身紅衣,面龐英俊,平氣度非凡,正一臉平靜地看着她。
而剛剛說話的小廝幾步走到楚落辭身前,按住她的肩膀:“要不是阮阮姑娘苦苦相求,你以為你有資格進懷王府?!本來就是個順帶的,竟然還敢害她!”
宴闕懷中,小鳥依人一般的女子正蜷縮着瑟瑟發抖,一雙美目淚眼漣漣:“姐姐,你為什麼要用巫蠱之術害我……”
楚落辭只覺得百口莫辯。
今日本是她和妹妹楚阮阮一起嫁入懷王府的日子,可是她左等右等,沒有等來夫君與她拜堂,卻等來了下人將她粗暴地扯到賓客前,要讓她認罪。
認罪?認什麼罪?!
楚落辭倉皇抬頭:“王爺我沒有!阮阮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會害你,你是我妹妹……”
那壓住她的小廝從管家手中拿出一物,劈頭蓋臉向她砸來:“證據在此!你還要狡辯!”
等看清眼前的東西,楚落辭只覺一股憤怒與荒唐從心頭升起。
上好的紫檀木盒子被摔得七零八落,裏面竟然寫着妹妹名字和生辰八字的巫蠱小人!
可是……
“不!不是我!這是阮阮說替我求來保我子嗣的護身符.....”
那小廝立刻反駁道:“子嗣?眾人都知道你自幼體弱,子嗣堪憂,你就算撒謊也太不走心!王爺是看在阮阮姑娘的面子上讓你進府,哪怕當個花瓶……”
說到這裏,楚落辭難堪地別過臉去,心中默默祈禱那如天神般的男人……
求求你,求求你別看……
“是了,臉上這疤痕如此醜陋,當個花瓶都配不上!”
小廝的的話猶如六月天裏的寒冰,讓她無地自容,也淚水徹底模糊了楚落辭的視線。
她雖是護國將軍府的嫡出小姐,幼時因意外毀容,還患有心疾,註定與子嗣無緣。
若不是他攪動了她的春心,她又怎會強求,甚至屈辱地同意姐妹二人共侍一夫?
想起從前,楚落辭卑微地膝行到宴闕跟前。
“不是的!王爺你和他們說啊!明明是你說我側顏動人,宛若你夢中的……”
“啊!”
她話還沒說完,突然被那小廝一腳踢開,用力之大,讓楚落辭立刻噴出一口心頭血!
“別碰王爺!平白髒了王爺的衣裳!”
楚落辭心頭劇痛,她帶着最後一絲希望,看向宴闕。
哪怕他願意出聲給她一個機會……
然而,一直神色淡淡的男人,見她咳出血來,竟是皺着眉微微往後退了半步。
小廝羞辱的話還在耳邊迴響:“還有,也不照照鏡子,王爺當時那麼說,不過是因為你的側顏有一二分與阮阮姑娘相似,你就這麼不要臉……”
接下來的話,楚落辭已經聽不清了。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原來他的側目,只因她有一二分像妹妹……
原來,心痛至極,真的會連呼吸都沒辦法!
“嘖嘖嘖,沒想到嫡出的小姐這麼不要臉啊,搶妹妹的男人”
“也是,她那麼丑,懷王怎麼會看得上她!”
“死了活該!”
“被休了也活該!”
心痛,屈辱,怨恨……
極端的情緒充斥在她腦中,一股黑血順着嘴角噴涌而出……
“不會是死了吧?!”
……
“嘶——”
楚落辭再次醒來的時候,本能地覺得危險逼近,一睜眼,一個十七八歲的婢女,正拿着一根銀針撲來!
“賤人就是命長!不讓王妃省心!這都讓你挺過來了……”
楚落辭反手一擋,將銀針打落,緊接着只覺得渾身都痛,尤其胸口。
可是,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腦中劇痛,陌生的回憶洶湧而來。
楚落辭終於明白,自己這是借屍還魂了。
昨日是原主與懷王宴闕的大婚,沒想到被人陷害,又被小廝一腳踢到了最脆弱的胸口.....
楚落辭回憶着昨日的種種,只覺得對原主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被人陷害了,不想辦法脫困,不想辦法洗清罪名,竟然浪費時間去抱那個眼盲心瞎的臭男人的大腿!
平白讓那小廝一腳踹沒了性命!
想她南蠻聖女,萬人敬仰的巫醫聖尊,竟然重生到了這弱雞身體裏,也不知道將來能不能承受住她要練的蠱術……
“還敢反抗?我要是你,昨日害了人,又在賓客面前丟了那麼大的臉,乾脆死了算了!你怎麼還有臉活着!”
那婢女一邊說著,一邊伸手要去撿地上的銀針。
“也就是我們王妃心善……”
那婢女撿起銀針,又猛地向她撲來!
“成親當日毒殺懷妃,是要刺罪流放的,王妃念你是她的姐姐,現在往你臉上隨便糊弄一下,以後不用受那個罪!”
楚落辭會相信她的鬼話?
八成是楚阮阮最晚聽說懷王曾經誇過她的側顏,想毀了她的另一邊容貌!
好惡毒的心思!
定睛一看,婢女手中拿的一盒東西,不是給人刺青用的染料又是什麼?!
說話間,婢女手中的銀針已盡在眼前!
楚落辭利落地躲過她的銀針,她早就不是那個唯唯諾諾的原主了!
電光石火之間,她一隻手制住婢女的右手,另一隻手反手啪啪兩個耳光打在了婢女的臉上!
“先不說我給她下藥的事情尚無定論,就說你一個下賤的奴才,也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她是王妃,我就不是了嗎?!”
那婢女被她兩個巴掌打懵了,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被這個女人打了!
登時怒從心頭起,掙扎着喊道:“昨夜還沒拜堂你就被人抓了出來,後來暈死過去,只有我們家王妃與王爺拜了堂成了親!你算個屁的王妃?!”
楚落辭只略微一想,就明白了昨日的一切。
怪不得,怪不得那個好妹妹會主動要求二女共侍一夫,願意讓她進門。
原來是早就算計好了這一切,想看她的笑話,還要讓她什麼都撈不着好!
楚落辭看向婢女,眼中殺意盡顯:“想在我臉上刺字?我看你這丫鬟對你那主子言聽計從,彷彿一條搖尾乞憐的哈巴狗,不如先在你臉上刺個“狗”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