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久別重逢（三更合一）
四周都是人,沈南洲又是大明星，若是他被發現身份，恐怕會引起騷動,更何況是在醫院這麼敏感的地方。
姜晏汐及時打斷了曹月文,主動問她：“有沒有被嚇到？”
曹月文立刻轉移了注意力,她沉浸在被女神關心的喜悅中，整個人變得憨憨的。
她撓了撓頭：“沒事，他嚇不到我！謝謝女神……啊，不姜老師關心！”
姜晏汐笑了笑說：“下次再遇到這種事情，及時給我打電話……遇到這種事情,你們也嚇得不輕。你們今天就先回去吧。”
“沒有沒有。”四個人異口同聲的說。
曹月文十分不好意思：“我們給您添麻煩了。”
姜晏汐並沒有放在心上，說：“臨床上會遇到各式各樣的病人和家屬，你們也不要太過在意,現在你們是我的學生，帶你們是我的職責,無論是學習還是其他方面,遇到困難都可以找我，這沒有什麼的。”
姜晏汐還提到了謝含章：“現在你們是我的學生,我不會委屈你們去滿足病人的無理要求，這裏是醫院,是治病看病的地方,只要給他們把病看好，我們就問心無愧。”
謝含章低下了頭,說實話,看到姜晏汐來的時候,他有一點驚訝,因為正常老師是不會管的。
他實習的時候,同校的學長告訴他，遇到難纏的家屬或者病人，一定一定不要起衝突，他們罵人是他們不對，但如果對罵回去性質就變了，也不要指望老師替他們出頭。
倒也不是說老師不好的意思，而是但凡有經驗一點的老師，也都由家屬謾罵的，只當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不理睬他們也不跟他們正面起衝突，是在醫院的明哲保身之道。
尤其是後來謝含章在醫院工作兩年，更加深刻地明白了這個道理。
所以剛才光頭讓他們道歉的時候，謝含章想也不想的就道歉了。
而且這是在鏡頭面前，道歉不僅能博得觀眾的憐愛，說不定也能贏得姜晏汐的好感，留下一個識大體的印象。
但是謝含章沒想到姜晏汐居然叫保安把人給抬出去了。
謝含章一時心裏百味陳雜。
被人袒護的感覺好嗎？當然好了！大家都是從小醫生做過來的，可是不是所有人都能遇到像姜晏汐這樣袒護下級的上級。
謝含章陷入了自我懷疑，他一直覺得做醫生就是熬資歷，熬出頭當主任，熬不出頭做萬年主治。
但不管怎麼說，資歷上來了，很多活就可以扔給年輕醫生來做了。
一直以來都是如此，所以謝含章在遇到不公平不合理的事情的時候，一邊心懷怨氣，一邊默默忍受，他沒有想過事情，還有另一種解決方式。
也或許，不是所有人都像姜晏汐這樣，她有強大的能力可以去承擔風險，可以去打破慣例……但換句話來說，有能力的人不少，但他們只想着享受不合理的制度，不會再與下層的人共情。
謝含章陷入了突如其來的沉默。
旁邊的節目組已經在收拾攝像工具，小宋導演在今天最後一段時間內收集到了滿意的素材，也無所謂實習生們提早下班了。
這四個實習生回到樓上把病人安置下來，換好衣服就可以結束今天的工作了。
沈南洲自從剛才差點露餡后，就一直低着頭，默默地混在幾個工作人員里，跟在姜晏汐身後。
密閉的電梯間，曹月文忍不住看了他幾眼，雖然衣服裹得緊實，看不清楚容貌，但是氣質實在突出，放在古代，像是簪纓世家的公子。
最主要的是，曹月文覺得他像一個明星，像她從前室友追的那個明星。
曹月文扯了扯鍾景明的袖子，小聲的說：“師兄，你看那個工作人員，覺不覺得他很眼熟？”
電梯門開了。
鍾景明和曹月文是最後兩個出去的，曹月文個子嬌小，被擠到電梯的角落裏，而鍾景明恰好在她身前，給她留出一片區域。
眼瞧着其他人都走出電梯間了，鍾景明鬆開橫在曹月文頭頂的手，開玩笑說：“你多看看師兄我，也會覺得眼熟的。”
鍾景明恰好擋住了曹月文的視線，等曹月文再一看的時候，剛才的那個讓她覺得熟悉的工作人員已經不見了。
可能只是她的錯覺？大明星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呢？
大約只是因為娛樂圈的人長得都不醜，所以一個綜藝節目的工作人員也如此出眾吧。
再說了，口罩和墨鏡遮住了他的臉，說不定拿下來也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路人甲。
曹月文很快轉移了注意力。
四個實習生下班了，節目組也收拾收拾離開了。
姜晏汐沒有注意沈南洲是什麼時候離開的，等她忙完，把電腦關機的時候，發現他已經走了。
然而當她把白大褂換下，掛到外面牆上的鉤子上，再在月光的映照下，緩步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
一輛銀白色的汽車停在了她面前，汽車搖下車窗，露出沈南洲猶如女媧傑作一般完美的半張臉，他眉目含笑，眼帶星光。
他說：“不知道能不能請姜主任吃一頓晚飯？”
別看沈南洲面上這麼雲淡風輕，實際上握着方向盤的手心，已經緊張得出了汗。
他害怕姜晏汐拒絕，甚至找了個拙劣的借口。
沈南洲說：“就當是感謝姜主任，今天幫我遮掩身份，以至於我沒被大導演趕出去。”
姜晏汐撲哧一聲笑出來：“誰敢趕你這個大投資人？”
沈南洲主動開了副駕的車門鎖，直到姜晏汐拉開車門坐了上去，沈南洲那顆提着的心，才終於放了下來。
他一邊用餘光悄悄瞄姜晏汐，一邊假裝鎮定的問：“你想吃什麼？”
街頭轉角處有一閃而過的閃光燈。
……
姜晏汐說：“我都可以，你呢？”她想了想問：“火鍋烤肉，江浙菜，川菜，越南菜……？”
是姜晏汐一貫的高效率風格沒錯了。
然而這個時候沈南洲的大腦卻在高速運轉，他在回憶簡言之跟他說過的話。
“請女孩子吃飯，那是有學問的，第一個排除火鍋和烤肉……”
“為什麼？”
“火鍋吃的人一身熱汗，人家女孩子臉上的妝都要花掉了，下次你還能把人叫出來，那才是見鬼了！”
“那烤肉呢？”
“烤肉煙熏繚繞，吃完之後一身味道，吃完之後人家女孩子只想回去洗頭髮……”
“這麼說，還可以吃什麼？”
“當然首選日料，環境優雅，分量小，也不會讓人女孩子身上沾染奇怪的味道或者弄花妝，如果你是奔着約會，首選日料！如果你只是想吃飽肚子，當我沒說！”
沈南洲心裏很糾結，他今天跟着節目組拍攝，其實有一大半的時間都在偷瞄姜晏汐，據他少的可憐的有關彩妝的經驗來看，姜晏汐應該是沒有化妝的吧？
他記得她上中學的時候皮膚就這麼白，每周一升旗的時候，姜晏汐絕對是人群中最亮眼的那一個，這種還真可能跟相貌無關，而是跟膚色有關。
一群人中，只有她白的發光。
不過姜晏汐給了他一堆選項，是不是讓他做選擇題？
沈南洲的這些思緒只在一瞬間，他說：“那吃日料怎麼樣？萬達的那家日光餐廳？”
姜晏汐沒意見：“好。”
吃日料應該沒錯吧？沈南洲一邊打開導航一邊想，之前聽簡言之說過，吃日料是請女孩子約會，絕對不會出錯的選項。
因為大部分女孩子的胃口很小，選擇日料，也能照顧到女孩子的儀錶，不至於吃完飯後，修身的裙子被撐得變形。
就是他記得，姜晏汐，好像還挺能吃的？
沈南洲覺得自己現在像考場上的考生，生怕自己選錯了選項。
他在等紅綠燈的時候，給簡言之發了個消息：【等會兒去你那兒吃飯，幫我在二樓留兩個位置】
是的，沒錯，這家網上有名的日料餐廳是簡言之開的，已經有快十年了。
雖然沈南洲嚴重懷疑，當初簡直開日料餐廳的目的不純，是為了方便請女孩子吃飯約會。
但誰能想到簡言之的這家日料餐廳開起來之後，簡言之當時的戀愛黃了，後來將近十年也沒談過，反而這家餐廳的生意蒸蒸日上，成了海都市的網紅餐廳。
簡言之很快就猜到了沈南洲的目的，回道：【和姜晏汐？歐了，包在我身上，給你們搞一個貴賓待遇的，加油大兄弟！】
沈南洲趕緊發消息：【別給我亂來！】
十年前讓簡言之幫忙訂餐廳，結果給故意訂到情侶餐廳的尷尬場面，沈南洲還歷歷在目。
簡言之：【放心，你只管去就好了，到了報我的名字】
日光餐廳位於海都市最繁華的鬧市區，只是南洲和姜晏汐開車來的時間不巧，剛好撞上晚高峰，在路口堵了半個小時，到達餐廳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服務員把他們領到單獨的包廂里，露八顆齒微笑道：“桌上有掃碼點餐，關注公眾號，新用戶可以免費領取一杯楊枝甘露。”
服務員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即使看到了沈南洲摘下墨鏡口罩后的臉，也沒有露出半分驚訝，在完成標準化迎賓流程后，就微笑着離開了包廂。
大明星？對不起，她並不關心。她承認沈南洲有一張驚天地泣鬼神的臉，但是她但凡動一下心，都對不起自己每個月兩萬塊錢的工資。
日光餐廳走的是高奢路線，每項單品都貴的令人咋舌，並且它的分量比一般的日料餐廳還少。
沈南洲感覺自己吃了個寂寞，雖然他的關注重點也不在吃飯上。
每上一道菜的時候，沈南洲都在偷偷觀察姜晏汐的神情，但是她好像不挑食，最起碼沈南洲觀察不出她的喜好。
趁着姜晏汐去上廁所的空當，沈南洲悄悄發信息吐槽簡言之：【你開的這個餐廳是給人吃的嗎？】
簡言之：【？】他二話不說發來一張圖片，是今年海都市的餐廳排行榜，日光餐廳名列第一。
簡言之：【你是在對大眾的審美產生質疑嗎？】
沈南洲：【你確定你這家餐廳是給大眾吃的？】
沈南洲很懷疑姜晏汐並沒有吃飽，畢竟那些年在姜媽媽那裏蹭飯的時候，他有幸見過姜晏汐的食量。
請人吃飯卻沒讓人吃飽，這也太尷尬了。
沈南洲繼續吐槽：【我第一次在一家餐廳感受到了沒吃飽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是的，沒錯，沈南洲之前其實沒吃過簡言之開的這家網紅餐廳。
畢竟日光餐廳成了網紅的經典打卡之地，沈南洲不是很想湊這個熱鬧。
再說了，要是他吃過的話，他打死都不會帶姜晏汐來這裏的。
不知道為什麼，簡言之這次居然沒有回消息來反駁他，似乎被什麼事情絆住了。
沈南洲放下手機反扣在桌子上，這時候姜晏汐也從洗手間回來了。
姜晏汐神色自如的打開手機微信，“結賬走嗎？”她打算直接掃碼付錢。
沈南洲趕緊說：“說好了我請你吃的，怎麼能讓你付錢？”
姜晏汐笑了笑：“沒事，aa吧。”她瞧了一下，這家餐廳還挺貴的，沈南洲剛拿出一大筆錢投資的節目，估計資金也挺緊張的，要不然怎麼來節目組打工了？
沈南洲說：“不不不——”他迅速找了個理由出來，“其實這家餐廳是我一個朋友開的，開業的時候送了我一張卡，到現在還沒用完……你就當是幫我把上面的錢給花一花！”
沈南洲的腦筋迅速轉起來，“反正下面拍節目還要拍兩個月，要在你們醫院待兩個月，姜醫生到時候不嫌我蹭飯就好——”
沈南洲簡直為自己的機智鼓掌，這不就找機會能和姜晏汐一起吃飯了嗎？
姜晏汐也沒再和沈南洲因為飯前的事情堅持下去，說：“那好，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如果喜歡一個人，會因為她的某句話突然心花怒放。
當姜晏汐笑着看向自己的時候，沈南洲覺得自己的腳都是飄的，還好這裏燈火昏暗，姜晏汐看不到自己的手和腳，都差點同方向了。
沈南洲一如當年笨拙的情竇初開的少年，想要接近她，對她好，讓她開心，僅此而已。
只是比起當年，沈南洲又多了一絲奢望，他想要靠近月亮，而不只是在地上，被月光照耀的人。
……
其實姜晏汐有一瞬間的疑惑，因為她之前在網上搜到日光餐廳是於十年前建立的。
多少錢的會員卡能在十年後還有餘額剩下？照理說會員卡系統升級幾次后，之前的數據就遺失的差不多了。
這種疑惑在她心頭一閃而過，或許這種大餐廳，用不完的餘額可以一直保留。
沈南洲欲蓋彌彰的解釋：“其實這個餐廳的老闆你也認識的，是簡言之，你還記得嗎？也是二十班的。”
姜晏汐的腦海里出現一個模糊的人影，她輕輕搖了搖頭：“初中的很多人都不太記得了。”
說起來姜晏汐並不太會記那些路過她生命的人，像初中高中的同學，很多人後面沒有來往就慢慢淡忘了。
姜晏汐不是一個會停留在過去的人。
說起來沈南洲，也算是例外了。
少年的沈南洲，像田野自由的風不受拘束，姜晏汐承認沈南洲確實生的好看，以至於在很多年後她都對他印象深刻。
成年後的沈南洲比少年時懂得了收斂脾氣，在粉絲眼裏是個溫柔有禮的人，然而他的骨子裏還是高傲的，像是冰原上的雪狼，拒絕別人的靠近，唯有天上月心上人，才能讓他一秒從孤狼變成搖着尾巴的大型憨犬。
聽見姜晏汐說對簡言之沒印象，沈南洲反倒鬆了口氣。
簡言之那一小子慣會說花言巧語，討女孩子喜歡，他就怕簡言之見了姜晏汐后，萬一想追她怎麼辦？
畢竟在沈南洲心裏，有誰會不喜歡姜晏汐呢？
簡言之如果知道是南洲現在心裏的想法，一定又要吐槽：拜託大哥不是所有人都想挑戰地獄難度的好嗎？姜晏汐她就不適合跟凡人談戀愛。
沈南洲嘴上說著：“那下次有機會的時候一起吃飯。”實際上心裏卻想着，到時候直接找個理由說簡言之不來了，然後成功跟姜晏汐單獨吃飯。
姜晏汐和沈南洲從包廂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半，沈南洲說：“你現在住在哪兒？我送你回去吧。”
姜晏汐剛要回答，卻聽得前方一陣激烈的爭吵聲。
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聲音。
確切說是一個男人在質問一個女人。
男人：“所以說你之前根本就沒有喜歡過我？你之前跟我談戀愛，只是因為你那該死的塔羅牌說，你命中有一桃花劫？必須在那一年談戀愛？”
女人的聲音倒是很平靜：“都快十年過去了，你現在問這個有什麼意思嗎？”
男人：“有什麼意思？你十年前玩弄了我的感情就把我給踹了，害得我一直單身到現在，難道不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女人：“我又不是你第一個女朋友，難道你每次跟你前女友分手的時候都會給她們一個解釋嗎？”
男人的聲音快崩潰了：“我那是被分手的！”
女人：“哦。”
男人：“哦？所以說你根本就不喜歡我？”
女人：“……那倒也不是。”
男人剛燃起一絲希望。
女人：“不過十年過去了，我確定現在是不喜歡了。”
沈南洲越聽這聲音越覺得熟悉，男人和女人就處在沈南洲和姜晏汐出去的必經之路上。
姜晏汐有些遲疑：“要不然我們等等再出去？”
總感覺現在不是一個出去的好時機。
沈南洲拉起她的手：“沒事，我們直接走就好，反正大家也不認識，你明天不是還要上班嗎？”不能耽誤姜晏汐休息。
沈南洲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無意中拉起了姜晏汐的手。
姜晏汐的手被人猛然握住，自己也有些愣住了，那雙手骨節分明，輕柔又帶有一絲不容拒絕的味道，輕輕扣在自己的手腕上，把自己從轉角處拉出來，大步往門口走去。
但是走到一半的時候沈南洲停住了。
走廊上吵架的男人和女人也停住了。
兩撥人面面相覷。
“簡言之？林甜甜？”這是沈南洲的聲音。
“沈南洲？姜晏汐？”這是簡言之和林甜甜的聲音。
唯一有些茫然的是姜晏汐，她的第一反應是看向沈南洲。
說起來姜晏汐的臉上極少出現這樣茫然的神情，竟顯得有種別樣的生動和鮮活。
沈南洲尷尬的咳嗽了兩聲，他現在說自己不認識簡言之還來得及嗎？
林甜甜倒是因為這兩人的出現，忘記了跟簡言之的爭吵。
林甜甜的視線一直粘在姜晏汐身上，眼睛裏是隱藏不住的炙熱，天哪，有生之年她竟然能看到自己初中時候磕的CP站在一起！
她瞬間忘了旁邊怨夫狀的簡言之，熱情的上前挽起姜晏汐的手：“班長班長，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初中二十班的田林林，之前大一的時候也去B大做過交換生，那個時候我們見過面，你還記得嗎？”
姜晏汐對林甜甜是有一些印象的，她笑着點了點頭。
沈南洲有些恍恍惚惚，他對簡言之說，“你之前那個大學談的女朋友就是林甜甜？”
簡言之大一的時候談了個女朋友，但是神神秘秘的，從來沒帶出來過。沈南洲本來以為，簡言之這次的態度還是很隨意，誰知道分手之後就跟出了家的和尚一樣，再也沒談過。
整個人雖然嘴上不說傷心難過，但那段日子只要一見面就知道簡言之遭受打擊不輕。
可以說得上是形容憔悴。
竟然是林甜甜！很多東西電光火石一般在沈南洲腦子裏閃過，一下子就串起來了。
那時候簡言之給沈南洲出謀劃策，想辦法打探姜晏汐的課程表，以及制定追求計劃。
沈南洲一直以為，簡言之是找的他那個B大前女友，沒想到那段時間簡言之是在跟林甜甜談戀愛。
並且看樣子林甜甜當時並不喜歡簡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