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成功賺錢
天剛蒙蒙亮，自由軒的大門還緊鎖着，老闆吉田先生則打着哈欠從二樓走下來。
他得早起去早市購買食材。
吉田先生是自由軒的主廚，也是老闆，自由軒所在的這棟二層民居就是他名下的產業。
一樓開了餐廳自由軒，二樓則是吉田先生自己住的地方，不過樓上空間很大，房間有好幾套，吉田先生孤家寡人一個，只佔了一套。
其餘空着的房間，他曾想着是否要租出去。後來仔細琢磨了一下橫濱這情況，就又嫌麻煩放棄了。
帶着錢包、手木倉、鑰匙，吉田先生騎上自行車，輕車熟路的向早市出發。
騎行了一會兒，遠遠就看到了那個大坑。
他皺了皺眉頭。
爆炸發生的那個晚上，他生意不怎麼好，早早關店回樓上睡覺去了，結果睡太早凌晨就醒了過來。
然後睡不着在二樓走廊抽煙的時候，恰好親眼目睹了爆炸。
吉田年輕的時候沒好好在家跟老爸學廚，雄心壯志跑去混了一段時間的黑/bang。
然後遭受了一頓現實的毒打，這才明白那玩意兒看着是風光，但對於他這種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催命符。
再後來，就是家人接連去世，只給他留了這麼一棟民居，以及這家開了快三十多年的餐廳自由軒。
但不管怎麼說，他很幸運，全須全尾的重新回歸了正常生活。
要說後悔年少輕狂，倒也沒多少。在橫濱，大多數人和黑/bang多多少少都會扯上一點關係，畢竟是橫濱特產嘛。
況且，那段青蔥歲月並非毫無價值，好歹給他增加了不少閱歷和眼界。
所以吉田很清楚，那天晚上的爆炸並非是由普通的現代武器造成的，而是某種異能力或者其他非比尋常的東西引起的。
不過關於這一點猜測，他沒有和任何人說過，即使是店裏的常客。
在橫濱，少管閑事會活的比較久一點。
來到早市，在熟識的店家那裏拿到預定的食材，再去漁鋪區逛逛，卻沒買到新鮮又合適的海鮮。
寧缺毋濫，吉田很乾脆，他直接回家去了。
海鮮這種東西不新鮮，他是不可能拿來給客人吃的。
也許廚藝方面他不及老爸，可吉田家的餐廳經營理念，卻是代代相傳，不會輕易改變。
回去時，依舊能遠遠看到現代都市裏那個格格不入的醜陋大坑。
他觀察到，居然有不少流浪漢已經慢慢在坑中彙集了。
吉田嘆了口氣。
是啊，連流浪漢都知道，政府無能，根本沒有任何能力來修復這塊橫濱的傷疤。
既然如此，大坑就變成了無主之地，先佔先得，隨便拿點材料蓋一蓋，不就是居住地了么，總比下水道、橋洞和街頭要好吧。
這座城市，會在黑/bang的荼毒和政府的不作為中日益腐朽糜爛，最後變成一灘無法逃離的淤泥潭，吞噬着所有在其土地上生存的人類。
就像幻想作品中無可救藥的哥譚市，但橫濱卻註定了不會有蝙蝠俠那樣還會試圖拯救它的守護騎士。
年少時倒是做過英雄夢，可惜夢碎的有些快。
漫無邊際的想着一些奇怪的念頭，吉田推着自行車來到了熟悉的街道。
他環視了一下，輕輕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那群貓並沒有像往常那樣攔路碰瓷。
今天沒買什麼海鮮，他可交不出買路錢。
倒不是心疼那點兒海鮮，害怕被貓貓打劫，只是無論誰被可愛的貓貓們蹭着褲腳管撒嬌，卻沒辦法投喂，都會產生很濃厚的負罪感吧。
吉田受不了這種負罪感，所以今天貓貓們沒出現他真的鬆了口氣。
誰知剛走沒幾步，他面前的路就被人攔住了。
一個男孩，看起來像是流浪兒。
橘發藍眼，很漂亮，即使穿着不怎麼合身的衣服，也難掩那精緻的相貌。
“有事？”吉田開口問，但語氣有些冷漠。
事實上，如果不是一個孩子，他很可能直接上武器。
這裏可是貧民窟，攔路的人可不會是來找你搭訕的，十有八九都是搶劫。
攔路的男孩兒自然是中也。
他會說的話並不多，但是為了這次交易，已經通過小筆記排練過了，所以說起話來一點都不磕巴。
中也指了指放在路邊的幾個膠袋：“賣海鮮，很便宜。”頓了頓，又補充了一下：“活的。”
吉田先生眨了眨眼睛。
他腦子有點呆住，差點轉不動。
想過搶劫，想過乞討，想過求助，但他沒想過會是找他來賣海鮮。
這可真有趣。
胖乎乎的吉田先生忍不住笑了笑：“好，讓我看看。”
他推着自行車直接來到膠袋旁邊看起貨來。
有魚有蝦，都是附近海域常見的海產品，的確如男孩兒所說的那樣，全部是活的。
有點匪夷所思。
雖然膠袋裡放了海水養，但吉田眼尖的看到，有兩條魚是深水魚……
所以，深水魚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躲在旁邊灌木中的一茶挺胸驕傲：你對重力一無所知！
“魚的確不錯。不過，你為什麼會找上我？”吉田問。
他仍然有些疑慮，畢竟這賣海鮮的男孩兒一看就是特意在這裏堵他，找上門來的，其實找誰賣不是賣呢。
“你會喂貓。”中也一字一頓的回答。
“哈，小子，就因為這個？”吉田倒是沒想到這個理由，他哈哈笑了兩聲：“價錢多少？我買了。”
在合理範圍之內，吉田並不介意幫助一下有困難的人，更何況還是個孩子。
他也不會過問這孩子這些海鮮是從哪裏來的，是不是他抓的，又是怎麼抓的。
都說了，在橫濱，少管閑事才會活的久一些。
中也回答的這一段很流利：“價錢你開。以後，每天早上都會有貨，但種類不能保證，現金日結。”
吉田想了想：“能送貨到店裏嗎？我的店離這裏不算遠。”
顯然這個問題中也和一茶沒有討論過，他卡住了。
但悄咪咪瞧了一眼旁邊的灌木，很快橘發男孩兒便點頭應了下來。
吉田才逛過漁鋪區，對各種海鮮的價格自然了如指掌，至於重量之類的，做廚師多年，這點的眼力還是有的。
所以不用秤，眼睛掃了掃，他就算出了這些海鮮的市場價，付錢並未剋扣一分一毫。
中也對錢的多少並無概念，接過錢數都沒數。
幫忙將袋子全數掛到吉田的自行車上，離開時他還不放心的補充了一句：“這個袋子的兩條魚，會死，要快吃掉。”
沒有他的異能力模擬深海環境，深海魚會在極短時間內死亡。
被這聲叮嚀又弄愣住的吉田回過神時，可愛貼心還很懂禮貌的橘發男孩兒已經跑着消失不見了。
他看了一眼路旁的灌木。
似乎男孩兒的守護神也已經跟着離開。
繼續推着自行車回家，吉田心情變得越來越不錯。
有個送貨上門、質量不錯的海鮮供貨商，能省他不少事兒啊。
也許自己下次可以給他們準備兩個裝魚的塑料桶，總用膠袋也太不方便運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