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襲擊
“我家可是六樓哦，怎麼跳啊？又不是拍電影。別用那種隨意的口氣說出這種可怕的話啊！”秋桐郝朝樓下的男子叫道。
“嘖，”男子看向了遠處，那裏被煙霧迷繞，在路燈昏暗的光線下給人強烈的不安感。“沒時間廢話了，快點跳下來！”
“都說我做不到了！作為二十四歲的上班族沒有辦法從六樓跳下去真是對不起，給你們丟臉了，行了吧！”秋桐郝的表情看上去都要哭了。
“快點，我從下面接着你，不會有事的。”
“不是有沒有事的問……”
話還沒說完，濃霧裏突然鑽出了一雙牛角，接着是一頭牛頭人身的肌肉怪物從霧裏探出了犄角，大約四米左右的巨大身軀配合健壯的肌肉，給人以強大的壓迫感。它朝着男子的方向發出嘶吼，等到霧徹底散掉的時候，秋桐郝才看見它手裏舉着一把一人高的戰斧。
“來不及了啊，雖然說只是雜魚而已……”男子右手拇指頂住刀顎，只要稍一用力，刀鋒就會從鞘口擊出，成為迅猛的拔刀起手式。
“快點跳下來，已經沒時間拖拖拉拉的了。”
不知道是不是屈服於蠻牛怪物的壓迫感，給了秋桐郝一種要是不跳的話就會死的感覺。也確實如此，如果男人跑掉的話，這個怪物調轉目標殺到樓上來，憑藉秋桐郝這個死上班族根本無力抵抗。如果是這樣倒還好說，可是妹妹也在，在怎麼都不能把她拖入危險……
我不管了啦，拼了！
秋桐郝縱身從六樓躍下，印象中能粉碎大腿的強大衝擊力並沒有襲來，而是感覺身體掉入了一個柔軟的臂彎里。秋桐郝張開眼，看到男子居然以一個容易讓人誤解的姿勢抱住了自己，這要是放在少女漫畫裏，可是能作為爆點的章節……
“我可沒有那種趣味哦……”
脫口而出的確實這種下三濫的台詞。可是男子卻完全沒有聽自己的吐槽，把秋桐郝無情的丟在了路邊。摔了個大屁股的秋桐郝剛打算破口大罵，蠻牛怪物卻在此刻發起了進攻。
哞！！！
憤怒的吼叫聲，兩隻被肌肉灌滿的蹄子踏裂地面發出的沉悶聲，霎時縮短的距離，帶着萬鈞之力欲要劈下的斧頭。
男子沉默不語，在斧頭即將落在他頭上的時候附身衝鋒，彈射出鞘的刀鋒在空中劃出一道黑色的圓弧，霹靂霸道，純粹的技術和力量，瞬時把蠻牛怪物的斧頭砍得粉碎。蠻牛怪物吃驚的後退數步，還沒等它緩過神來，變式的劍鋒就已經刺進了它的心臟，它連嗚呼都沒有發出便飲恨西北。
“快走吧，沒時間在這裏逗留了。”收刃入鞘的男子抬腳就往中心街的方向跑去。
“等下啦等下啦，我這邊可是完全沒有搞清楚狀況啊，你就準備這麼走了嗎？”秋桐郝可沒有這麼簡單就買賬，現在的情況到底是什麼，不了解清楚的話就會被人牽着鼻子走。
“之後再解釋，你先跟過來。”
“我拒絕。”
男子停下腳步，轉過頭看向秋桐郝，那雙彷彿燃着火焰的眼睛看着他，單是看着就差點要把他灼燒殆盡。
“你說什麼？”
“我說我拒絕。”強大的壓迫感讓秋桐郝無數次想要退卻，但是他還是忍住了，“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知道這些怪物非常的不妙，但是我不能就這麼跟你走。我的妹妹還在樓上，丟下妹妹一個人逃走這像什麼樣子。”
“看來你還沒有完全理清楚狀況啊。”
周圍又隱約響起怪物的喊叫聲，此起彼伏，聽不真切，但毫無疑問，這些吼聲來自四面八方，且朝着此處愈來愈近。
“你覺得這些怪物在幹嘛？”
“捕……捕殺人類？”雖然沒有搞清楚狀況，但秋桐郝還是根據自己的直覺回答了。
“是的，它們在狩獵。但是和人類不同，這些怪物一旦認準一個目標就會放棄其他目標直到把他殺死，說到這裏為止，你能理解嗎？”
秋桐郝不明所以的點點頭。
“我問你，你是第一次看見這種怪物嗎？”
秋桐郝還是點頭。
“看來那就沒錯了。他們在狩獵你。誰讓你剛剛覺醒呢？你不用擔心你妹妹的事，直到你被殺死之前，她是不會有事的。”
看我皺着眉頭將信將疑的樣子，男子嘆了口氣，“也難為你了，但是如果你不想被殺死的話，就只能跟着我了。等到把弄出這團迷霧的怪物殺死，你我就此分道揚鑣，可以吧？”
身邊怪物的聲音越來越近，看來也已經沒有多少時間真正留給我去考慮了，現在不做出決定的話，就來不及了。一想到那團迷霧裏又鑽出那種變異怪物他就怕得要死，可還留在這裏也不是辦法，留在這裏只會把秋雨卷進來而已。
還選什麼，一開始就沒得選啊。
“我跟你走。”
男子哼笑一聲，彷彿在說這才對嘛，之後就往中心廣場的方向跑去。秋桐郝也跑了起來。
越靠近中央廣場，霧就越濃。不只是濃烈，連氣味都帶着一股強烈的刺激性，彷彿什麼化學藥品一樣。街燈已經完全照不到了，燈下以外就開始完全看不清楚，奇怪的是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
“這麼龐大的數量，真是少見。”男人突然停下，環顧四周后低聲說。
“很棘手嗎？”我用袖子擋住這嗆鼻的味道，難受的跟在男子後面。
“嗯。”男子的拇指抵在刀顎上，“這種怪物，我們通常稱為‘馗獸’。不是常有道山神之類的存在嗎？馗獸這種怪物和那很像，都是人類的信仰誕生出的怪物。但是和正統的信仰不同，是由缺乏形象的少數派信仰所產生的‘概念’，這種概念膨脹起來，就會變成這種奇形怪狀的怪物。”
“聽起來就像是哄小孩一樣，老實說我根本不能理解。”秋桐郝眯着眼睛說，這種怪霧似乎可以滲透到眼睛裏，產生並不強烈但很折磨人的酸澀感，所以他現在說話都很吃力。
“不理解也正常，這種怪物本身就是一種‘概念’。而當你能看見這種怪物開始，這種概念就從虛假變成了事實，普通人可是看不見這種怪物的，不只是看不見，連存在本身都無法觀測。”
所以妹妹才沒有聽到那個叫聲嗎？秋桐郝突然意識到。
“而且，這種怪物一般都是單獨狩獵，像這樣成群結隊的還真是少見啊……”說完這句話后，男子右手握住劍鞘，俯下身子，做出了一個拔刀的姿勢，緊接着，一刀極清脆響亮的拔刀聲，在秋桐郝反應過來之前就破開了霧氣，把煙霧攔腰截斷，霧氣散開，露出了廣場的全貌，以及……在這裏埋伏多時的怪物們。
秋桐郝看到了自己一生都不會忘記的景色。
牛頭馬面、魑魅魍魎，饕餮蛇怪……凡事他能想到的怪物，通通聚集於此，包裹了整個廣場。他們不知不覺就跟着霧氣走到了這個廣場，也不知不覺掉進了這場怪物的陷阱里。
“這麼大的數量，就算是我在戰鬥的時候也顧不上你啊。”面對如此龐大的馗獸大軍，男子也只是很輕鬆的把刀扛在肩上，長呼一口氣。
“別開玩笑了，這不是必死無疑的局面嗎……”和他完全不同的秋桐郝此刻嚇得都快要站不穩了。這些怪物高則七八米，矮則四五米，不管怎樣包圍着兩個一米七五左右的人類還是太輕鬆了。
“搞什麼啊，我工作都還沒有幾年，積蓄也才兩三萬而已，每天老老實實的交稅，作為國民犯罪記錄也是零，為什麼非要面對這樣的局面啊！事到如今這種局面我也不想多說了，政府也是只批下來這麼少的一點錢卻要一大群職員跑去拚命，連社會服務制度也沒有完善。夠了，到此為止吧，你們這群怪物和那幫吸血蟲一般的政客一樣，反正就是來要我的命的吧，來啊，想要就全給你們了，開什麼玩笑！”
臨死之前，秋桐郝從抱怨轉變為了憤怒，看着面前的怪物們，一股強烈的無處爆發的怨氣讓他恨不得衝上去撕了這些攪亂他生活的怪物。
“你沒事吧。”連一旁的男子都投來了憐憫的目光。
“一點事都沒有，我會有什麼事，放馬過來你們這群兔崽子！”
“別老是說大話了，你可別死了啊！”說完話后，怪物突然發起了群攻，似乎就是為了打臉這句話一樣。
男子揮刀，一道漂亮的弧度把一頭馬面怪物的腦袋削掉了半個，怪物們或許也看出了這傢伙顯然更厲害，於是集中起來對男人發出了集火。二三十頭怪物聚集在一起，各種武器揮舞，把男子包在了中間。
秋桐郝從縫隙中溜了出來，一隻長着犄角的直行猴怪發現了他，對他毫不猶豫的發動了攻擊。秋桐郝一邊罵著狠話一邊逃竄到廣場附近的便利店裏。好在這個時間沒人，猴怪發出嗚嗚嗚的叫聲，對着滾入貨架里的秋桐郝就是一拳。
鮮血濺起，狼狽的倒在貨架里的秋桐郝手裏有一道銀光閃爍，是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別小看家政男，死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