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血肉模糊無全屍
()李忠也看到了我，朝我喊到：龍飛，這邊！
聽到李忠的喊聲，我弓起身子就朝他那跑去。他娘的，也顧不了那麼多了。被shè死就shè死吧。
身後傳來陣陣箭呼嘯的聲。真是感謝上天，箭全打在了木柱上。這些孫子的箭術也太他媽的菜了。
我和李忠拚命地往寨子後面跑，兩人都喘着粗氣。因為肚子很餓，我越跑越難受，差點暈倒在地上。
我望了李忠一眼，他的左手臂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擦破了一層皮。皮破之處溢出了血。
後面的追趕而來的人越來越多，喝着喊着叫囂着，都追在我們後面。
若是跑慢一步，必死無疑。
這時，我才現，寨子原來是依背着一個小山堆而建的。我們現在正往山上跑。
灌木叢間的荊棘撕破了衣服，還在身上劃出了道道血痕。
不知道跑了多遠，只覺得累得氣都快斷了。
李忠突然放慢了腳步：“龍飛，怎麼後面沒有聲音了？”
我轉眼一看，果然，剛才還拼了老命似的追我們的山賊，怎麼一下子都消失不見了，而且連一點腳步聲喊叫聲都沒有。
天上掛着毛月亮，月光依稀。我藉著月光看了看四周。全是高高低低的灌木叢，連條路都沒有，這是什麼鬼地方？
“龍飛，快看，那是什麼？”李忠說。
我順着李忠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在不遠處更高的地方，一團巨大的閃着幽藍的火光竄來竄去，像是跳起了舞蹈。突然，火團像是被一刀劈開一樣，裂成兩個小一點的火團。只見兩個火團越燃越大，轉眼間，又燃成了一個大火團。然後火團再次分裂，如此反覆，那裏的火團連成了一大片。
鬼火？
不對，如果這是鬼火，這鬼火也太他媽的誇張了吧，竟然會分身。
正在納悶，那些火團突然呼呼地朝着我們滾落下來。
他娘的，這真是應了那句話了——後有追兵，前有火坑。前後左右都是個死。
這些火團如此詭異，與其被它們燒死，倒不如被那些土匪一刀捅死來得痛快。我曾見過有人把活生生的豬往火上烤，那情景真叫慘烈，現在想來那豬的慘叫聲好像還在耳邊不停地響着。我可不想變成被燒的那隻烤豬。
看來，只能又往山下跑了。
在灌木叢之間迅穿行。很快，我們又看到了木房，回到了赤崗寨這老賊窩。再回頭望一下山上，奇怪，那些幽綠的火團怎麼都不見了？只有低沉的風聲，有氣無力，像是快要死去的人的呼氣，斷斷續續，隱隱約約。
我一踏腳，突然感到腳下軟乎乎的，像是踩在什麼動物的身上，低頭一看。
我cao！我正踩在一個人的肚子上，怪不得軟乎乎的。那人顯然已經死了，脖子處像是被什麼利物穿出了一個大洞，從左至右，一氣呵成。那人的整個右臂都被扯斷了，露着一簇令人作嘔的肌肉，右臂拋在離屍體不遠的地方。從脖子破洞裏噴洒出來的血濺了一大片，血還很新鮮，看來此人剛死不久。
我和李忠在木房周圍轉了幾下，又現了好幾具屍體，同樣的死法，同樣的慘狀。每具死屍都雙眼瞪得大大的，眼珠子都快迸出了眼眶。那種眼神讓人一看就知道死者在死前一定受到了極大的恐懼。
他們死前到底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呢？恐怕只有他們才知道了。
我心裏突然咯噔了一下，覺得有什麼不對。但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對，又想不起來。他娘的，肚子一直餓着，又經這一陣折騰，我腦袋瓜子都不靈活了。
李忠突然說了一句：“龍飛，怎麼這麼靜，那些人都哪去了，難道都鑽地下了不成？”
經李忠這麼一提，我才想到，怪不得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原來就是這地方太靜了，看着地上的死屍，感覺整個赤崗寨就像一個大型的露天義莊。
山賊都是一些殺人不眨眼的傢伙，在他們的地盤死了這麼多人，他們哪能容得下，非鬧翻了天不可。現在卻連個人影都沒有，這未免太奇怪了。
還有，他們追我們的時候，怎麼追着追着就不追了？以他們的人數，只要再堅持一段距離，我們肯定跑不的。
難道真如李忠所說，他們都鑽地下了不成？
我轉眼朝寨門一望，突然看到那裏正站着一個人。
那……
那不正是前先我在土匪出歪點子的房間裏看到的那個女人嗎！
儘管火把的光很亮，但是我還是無法看清那女人的面容，好像在我與她之間的那段距離里，隔着什麼東西，就像霧氣一樣讓人看不清別的事物。
“誰？別他娘的在那裏裝神弄鬼！”我朝那女人喊。
女人沒有回答，又是悠地一下，消失在柵欄後面。
我拔腿就追了上去，李忠也跟在後面奔跑起來。
怎麼不見了？這女人也跑得太快了吧！簡直就像個鬼魂一樣，神出鬼沒的。
李忠問：“龍飛，你跑什麼啊？剛才你在叫誰？”
“一個女人，這是我第二次看到她了。剛才她就站這裏。”我說。
“什麼女人？剛才這裏一直沒有人。”趙力滿臉疑惑。
啊……
我剛剛明明看到一個女人就站這裏的啊，難道我真的是餓昏了眼？
沙沙……
我正在困惑，從柵欄的另一端灌木叢里傳來聲音，那裏像是藏着什麼東西。難道那女人就藏在那裏？
呵呵！這小妞還和龍爺我玩起了捉迷藏的小把戲，看我不把你逮個正着，好好拷問拷問你。
嘩……啦……
剛鑽進那灌木叢，我突然感覺腳下被什麼往上一頂，整個迅升高，跟在我後面的李忠也貼靠在了我的身上，與此同時，從四周撲來網一樣的東西。
他娘的，我們着了他們的道，掉進了他們的陷阱。
此刻，我和李忠被困在一張大網裏，吊在樹上。
這時，從灌木叢里冒出了一大群人。領頭的正是先前醉倒在小閣的大漢，赤崗寨的大王。
我和李忠被他們綁着，押到了會議廳。
幾個小嘍啰抬進來一些死屍，放倒在地面。我數了數，一共有九具，都是我先前看到的掉右臂破脖子的死屍。
一個漢子突然指着我們，對大王說：“大王，不是他們！”
什麼他們我們你們的，快給老子鬆綁，惹急了大爺我，我一把火把這赤崗寨給滅了。
我剛準備狠，大王說話了：“押下去，明天再處置！”說完，兩個小嘍啰把我們押進了一間小屋裏。
我正想着怎麼逃跑。突聞外面又亂鬨哄地鬧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