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平靜的夜晚

“啊哈哈哈，肉湯來嘍。”

在昏黃的燈光下，炊事員汪遠將一盆熱湯端上木桌，四素一湯，終於齊了。在這寒冷的季節，白色的水霧猶如淚滴般，在乾淨透明的玻璃上凝聚，流落。汪遠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說道：

“這湯叫淺水卧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嘛。"

但看那熱湯，既沒有那綠水一灣，也沒有那波光粼粼。唯有那湯清澈見底，沒有浮藻綠色點綴，一眼便能看見盆底巴掌大小的煮肉，實在可憐。

隨即汪遠用木勺舀起湯水，惹的鏡面泛起皺褶，在眾人面前喝了一口，又嘗遍了四綠，座北的國字臉這才下令開吃。僧多粥少，肯定是吃不飽的。這頓年夜飯都很沉默，如同寂靜的夜空。

月亮緩緩升起，嬉戲的孩童們也玩累了，都回家睡覺了，留下了他們的家長守夜。關龍雲也要守夜，又躺回了大師椅上，喜慶則負責最後的清理和清洗。

一切都安靜了下來，萬家燈火卻開始說起了他們的家常。縣內巡邏的守兵們也打了個哈欠，放鬆了警惕。此時霓虹彩光亮起，和最高樓的通天白光一起點綴着小縣。

“今年很是奇怪啊，邊界之城的鐘聲去哪了?”

汪遠擦拭着盤子，側耳聽着寂靜的遠方，卻依舊什麼都沒得到，所有人都帶着一絲疑惑。落雁縣守城大將軍燕生平也感覺一絲不對勁，拿起了電話，邊界之城的沒有打通。

隨後西邊的陲次縣電話響起，電話內是戰火紛飛的聲音，隨着好友最後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結束。燕生平沉默片刻，開始忙碌起來，同時通知全縣群眾撤離。

守軍開始敲響住戶的大門，一時間全縣亂了起來，人們對於未知總是恐懼的，人群充滿惶恐和迷茫。同人群一般，守軍也僅僅在螢屏和資料上聽聞過鬼群，也有些不安。

有些人不惜一切代價逃跑，造成了交通堵塞，爭執打架，撞人搶車都在各處發生，更有甚者襲擊守兵，隨着槍聲響起，全縣更亂了。

與場景格格不入的依舊只有兩人，關龍雲得知這個消息后，依舊不慌不忙。他緩緩起身，叫上一臉憨厚的喜慶，慢吞吞的踱步到內室，取出了柄兩米長的關刀。

喜慶從床下拿出了一柄小朴刀，還是他訓練用的。關龍雲望着乾淨整潔的屋子，屋裏屋外都被喜慶打掃的一塵不染，他們好像什麼都沒有帶，卻好像什麼都帶上了。

郊外的平房內，十二歲的匕裘霍蹲在窗邊，看見夜晚的天空不再是寧靜的黑色，正在由遠及近被淡紅色所侵蝕，可那絕不是二氧化氮，而是混沌之地天空的顏色。

匕裘霍稚嫩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懼色，隨即拉響了警報。老舊的防空警報響徹了整個據點。

剎那間，所有人就進入了備戰狀態，烏合之眾拉槍栓，戴頭盔的動作整齊劃一，就連炊事員汪遠都亮出了閃閃發亮的菜刀。

所有人的目光匯聚於穿着綠衫的國字臉壯漢，他是眾人的首領，名字叫曹疑剛。

曹疑剛，南部正興軍領袖，單刀曾擋百人軍，曾率千人攻下離這不遠的落雁縣，但又被合聯軍給打的落荒而逃，如今被合聯軍通緝。

他短暫思索后，心生一計，為了打敗合聯軍，他決定來個禍水東引。只見他拿起牆角的雙刃刀，刀尖直指東邊的落雁縣，狠聲說：

“帶上行李，我們給他們送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