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雪中人

關龍雲一連逃出老遠，眼見東方破曉，他長出一口氣，但他也不去找徒弟，只是打出一道黃符，就坐下來運功療傷，同時喜慶手中花燈一面突然放出黃光，喜慶便順着黃光，找尋師父。

過了半個小時，關龍雲吐出一口淤血，感覺四肢百骸輕鬆多了。他慢慢站起，全身筋骨噼啪作響，他輕咦一聲，隨即自嘲起來：

“關龍雲啊關龍雲，你八歲練武，遊歷天下，與天下諸多好漢切磋過，什麼洋人教徒都不是你的對手，而今與悅悅打架，腦中第一個想的居然是逃跑。”

他環顧四周，遠方一個身影正在踏着晨曦而來，正是挑着花燈的喜慶。關龍雲好像看見喜慶身後好像有一道虛影，但他揉了揉眼睛，再去看時，又什麼都沒有了。

燕生平醒了過來，他只感覺渾身上下劇痛無比，他不由得呻吟起來，因為這樣能好受一點。只不過他又渴又餓，他又想起曹疑剛，恨不得生啖其肉，痛飲其血，抽他筋，將他挫骨揚灰。

這時警察來了，帶來了紅夜縣的官員們，燕生平不能動彈，只聽見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在燕生平耳邊響起：

“燕將軍，你這次可真是不孚眾望啊。”

只見一個八字鬍的矮小男子正居高臨下的看着他，赫然是紅夜縣守城大將軍紅發。

“燕生平啊，你可是千古罪人了。”

紅發拿出手機，對着燕生平拍了幾張照片，燕生平目光獃滯，只是喃喃道：

“我竟落得如此下場。”

紅發一巴掌扇在燕生平右臉，嬉笑起來。燕生平的慘狀，眾人都不忍心直視了，可是紅發居然還以此為樂，不愧是以吸人血修鍊的血修。

清晨下起了小雪，燕生平只有單薄的布衣，其餘雖不說錦衣玉袍，但也不愁冷暖，就這樣，押送燕生平的隊伍搭上了火車，先要去火車中轉站——錫湖市。

燕生平用盡全力看了一眼火車站牌——合原縣站。

此時的錫湖市大雪紛飛，正是一年中最寒冷，也是最美麗的時候。像《湖心亭看雪》中所說‘霧凇沆碭，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

而這裏，可沒有那湖心亭，唯有一人“立”在水上。正值深冬，天水一白，裹着銀裝的野山像是浸在湖裏似的，令紛紛揚揚的雪花，也着了迷，躺在湖面，未擾起一絲漣漪。

而湖中之人，如同畫裏一般，倒影清晰，身形修長，潔白的肌膚像是雪中的君子，點綴的眉，胡，讓人感覺莊重而不凜若冰霜。

他就這樣立在水面上，一身白衣，左佩長劍，眼如雪晶一般清澈靈動。但他的表情又很漠然，像是看穿了浮塵。看着漫天的雪花，他右手一動，快到讓人看不清他拔劍出鞘。

他提劍向著雪花刺去，是如此的迅速，又像雪花一樣緩慢。他得知了燕生平的遭遇，卻不知該如何打算，讓他只能練劍消愁。

他的練習讓平靜的湖面泛起了波紋，這才看清他的腳下有一根切口光滑的原木，直直的插入湖底。湖水沾濕了他的鞋底，雪花染白了他的長劍，讓其更加寒光逼人。

許久，他放劍回鞘，下了決定：

“作為他的半個師父，去看下情況吧，現在世道可真夠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