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是宮主......回來了么
夏日清晨的陽光總是暖洋洋地灑在人們的臉上,微風不着痕迹地掠過常常掀動樹葉翩躚起舞;鳥兒在枝丫間和着晨風歡歌,碧藍天空的雲絲在愜意地遊動。
一切,恬靜如常。
“姑娘們,快些梳洗,晨拜馬上就要開始了!”
聞言,葉弦歌活動了一下酸痛的關節,極不情願地披衣起身,簡單梳洗了一下便出門站在空曠的院子裏發起呆來。
“哎哎哎,你這個丫頭怎麼回事!”
說話的女子名叫林繁霜,是無清宗首席女弟子林茹的遠房表妹,因靈根受損而不得習法,無奈之下只好像個執事姑姑一般管理無清宗女弟子的日常起居。
葉弦歌只是怔怔地盯着自己的鞋尖,對林繁霜的責問置若罔聞。
“喂!”
林繁霜快步走來,拍了一下葉弦歌的肩,道:
“你這丫頭難道不知晨拜要穿宗門常服么?瞧瞧你這花花綠綠穿的是什麼東西!”
說罷,萬分嫌棄地拽了拽葉弦歌的領子。
葉弦歌將手背到腰后,揚起微帶稚粉的小臉,委屈嘟嘴道:
“我......我,我昨天剛來,還沒有常服......”
林繁霜聞言摸着瘦削的下巴,細細回想了一番,自言自語道:
“不應該啊,昨個登記在冊的新弟子我都派如織把常服給送過去了啊。”
葉弦歌聽聞“如織”二字,眸中的神色幾不可察地變了變。
“罷了罷了,你今日先不要去晨拜了,原因我自會和表姐說清楚。至於常服,下晌我再差人給你送一套去。”
林繁霜摸了摸葉弦歌的腦袋便轉身離去,邊走邊在嘴裏嘀咕着:
“如織那丫頭在表姐那兒得了好處,辦這些雜事反倒越來越不上心了,改日看我不收拾她......”
葉弦歌知道自己不用晨拜后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雖然心中很不爽那個叫林繁霜的女人在未經自己允許的情況下摸了自己的腦袋,但這也總比站在烈日之下聽那些“老前輩”們語重心長地扯些家長里短的無聊晨拜要好上不知多少倍。
抬步欲走,忽聞身後一聲驚呼,身側一個女弟子風一般地掠過。
“不好了!”
只見那個女弟子大汗淋漓,氣喘吁吁道:
“繁霜姐,出大事了......”
林繁霜瞬間換上一副嚴肅神色,皺眉道:
“什麼事跑得這麼急?”
“鄭,鄭如織還有......還有平日和她走得近的三個弟子全,全部都失蹤了!”
女弟子喘着氣,結結巴巴道:
“聽和她同寢的燕姑娘說,如織姐昨夜就沒回去過,其它三個弟子也是一樣的情況。”
“失蹤?”
林繁霜雙手抓住少女的肩頭,情緒似乎有些激動:
“你最好給我說清楚,四個大活人怎麼能說失蹤就失蹤了?!”
“大師姐已經派人去查了,估計不日便會傳回消息......另外,此事還請繁霜姐守口如瓶,畢竟這動靜若是鬧大了,咱們無清宗的面兒上也不好看......”
那少女緩過氣來,盯着林繁霜的眼睛字句鄭重,說罷還向左右瞧瞧,生怕旁人有心聽了去。
所幸,目之所及只有一個蹲在地上用手指畫畫的小丫頭片子。
林繁霜聞言冷哼一聲,原本瘦削的下巴高高揚起,變得更加刻薄。
“既然怕人知道又何必專程來說與我聽?麻煩你回去告訴表姐一聲,讓她放心,她的事......我絕不會摻和!”
言罷,林繁霜憤憤甩袖而去,獨留那少女在原地張着嘴巴直發怔。
葉弦歌見這一場“大戲”落幕,心滿意足地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單手撐地躍起身來,直奔自己的住所。
事情,好像愈加有趣了......
與此同時,未央宮——
清淺抱劍側卧在長椅軟塌之上,如瀑的墨發隨意散開,憂鬱的眸子定定望着漆黑的頂棚。
那個高扎單馬尾的血瞳少女在她的腦海不停地閃過,心中莫名湧上的一股熟悉之感一直抓撓着她的心。
“殺人於無形......”
清淺努力回想着那夜她在無清宗古靈玄森看到的一幕,手不自覺地按上太陽穴,似乎有些頭痛。
那夜。
她到無清宗尋找夜未央生前所用血刃的下落,三年來,她每逢空當便要去尋上一尋,日復一日,尋找血刃在她心中彷彿成為了一種執念。
當時她為了躲避巡邏弟子便匿身於古靈玄森,可好巧不巧,一個黑影與她擦肩而過,行動迅猛不似常人,身側捲起的風竟將她的頭髮颳得凌亂。
那身影應當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
心下不由得感慨這無清宗弟子的實力超群,同時她心底也泛起了好奇的漣漪:
一個小姑娘大半夜來禁地作甚?若是碰上什麼妖獸豈不是白白折了一個好苗子?
恰好見那身影消失在一棵樹后,清淺便悄悄找了個草叢躲了進去,以便觀察這小姑娘的行動。
後來的一系列事情清淺都記不大清了,好像記憶被什麼人故意抹去了一般,再加上當時距離他們一群人不算太近,說的話也沒怎麼聽清。
這段記憶最後一點殘留便是那個小姑娘朝自己走來,然後......
清淺煩躁地揉着頭髮,吃力地想要記起些什麼,卻終究是徒勞:
她再醒來是發覺自己躺在古靈玄森的草叢裏,東方剛剛吐出的魚肚白預示着新的一天已然到來。空氣中隱隱約約瀰漫著一股腥甜的血的味道,四周卻看不到屍體,連一滴血的痕迹都找不到!
“難不成是我昨夜在此處睡着,做了個夢么?”
清淺撐地而起,抖了抖身上的泥土,正欲彎腰撿起佩劍,卻發現手掌分明的血跡。
這血......不是她自己的!
清淺瞳孔驟縮,心中如有一團亂麻糾纏不清。
“如此說來......昨夜所見之景並非是夢......”
正出神,忽聞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常年習武的警覺使得她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於是來不及多想便穿林而過,飛身離開了那個是非之地。
清淺心中已經模模糊糊浮出了答案——那個世間唯一一個能做到殺人於無形的招式:
“千絲引......!”
思及此,清淺將劍丟在榻上猛地站起,心臟抑制不住地狂跳。
是宮主她......回來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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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弦歌:原來我這麼霸氣炫酷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