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張流放路上

之前打聽完路線后海嵐發現這次的流放路線，在經過固原府以後，就是古絲綢之路了，想到現代時正好國家提出一帶一路的經濟發展的政策，海嵐真沒有想到自己還可以看到，400年前的絲綢之路，雖然也是流放之旅。

據海嵐了解絲綢之路是一條橫貫亞洲，連接歐亞大陸的著名古代陸上商貿通道，經陝西，甘肅，寧夏，青海，新疆，跨越蔥嶺，（帕米爾高原），中亞部分的獨聯體，阿富汗，伊朗，伊拉克，敘利亞而達地中海東岸，全長7000多公里，中國境內的絲綢之路總長4000多公里，而這次流放就會走棋中的東段。

古絲綢之路有2000餘年的歷史了，他的魅力是永恆的，一路的歷史文物，古迹，壯麗的自然風光和多姿多彩的民族風情，都吸引着無數的遊人，海嵐在現代的時候也是想過走絲綢之路來一次蜜月之旅的，現在就不用想了。沒想到一個流放倒是成全了海嵐的心愿。

就今天看下來是一個好的開始，解差都是老油條，只要面上過的去，又不耽誤行程，他們都是可以配合的，要知道這次流放全程近3000公里的路程，日行50里也要兩個多月才能夠到達，到達邊關時差不多要六月份了，這一路的辛苦是可想而知的，路上是吃不好睡不好，犯人事又多，有時還會有逃犯，劫囚的事情發生，所以解差們一直都是兇狠的。而這一次流放的人都比較識實務，還一路打賞賄賂，有車可坐，有景可賞，有美食可食，能舒舒服服的，為什麼要辛苦呢？海嵐也是能理解的，所以今天試探了一下，還是很滿意。

更何況還有人配合，自己家的人就不用說了，難得的是同行的幾家也是拎得清的，這樣以後的路程，海嵐就可以更大膽的做一些事了。

是的，海藍可從來沒有想過就真的老老實實的被押解到邊關，然後苦哈哈地在邊關服役。要知道自己的父親和哥哥都不是能做苦力的，即使能做，海嵐也沒有打算讓他們做，更何況他們到邊關的身份是軍戶，以後弄不好要上戰場，那基本就是送死的，這是海嵐不允許的，就是考慮到現在是明末群雄四起的時候，北方的后金，蒙古林丹汗和大明形成三足鼎立的時期，在大明邊關戰事頻頻，大明內部也是混亂的，反倒是蒙古比較安靜。特別是在科爾沁那一片地區，因為科爾沁依附后金，地理位置上也是最靠近的地方，相對比較安穩，所以海嵐心中其實有個想法，要找機會帶着家人過去。自己有空間，一路上可以收集物資，到時候從關外走也是可以的，就是不知道父親和母親他們是怎麼想的，他們是大明的子民，不知道能不能接受到關外去生活，還有身份也會改變，特別是父親和哥哥，那都是有功名在身，都是接受大明的教育與熏陶，骨子裏的儒家思想是很重的，海嵐也不想到時候低人一等，做奴才，所以身份還真是個問題，想到這兒，有點發愁。還有就是空間的事情要不要說呢？不說，以後再用的時候總是會被發現的，說那要怎麼說呢？海嵐想着還是再看看吧，不着急。

這裏海哥哥他們出去採買的已經回來，買的都是一些路上必須要用的東西，天氣漸漸熱了起來，大家身上也只有一套衣服，連換洗的都沒有，嫂子家之前準備的是天冷的衣服，現在也沒有辦法穿，所以嫂子給每個人都買了一些，好準備路上更換。另外就是一些吃食，買的不多，因為現在天氣變熱怕壞了。

“其他家也是都買了要緊的東西，不過我看都是還有些銀子的”海哥哥說著自己觀察的結果

“能相處一路也好有個照應”海老爹贊同兒子的行為“聽下來感覺人都不壞，都是被陷害的，還有不得已的”海老爹想着這幾天路上得到的消息，不僅眉頭緊皺。“朝廷…”海老爹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口，海嵐感覺自己的老爹對朝廷是還抱着一絲希望，可是也很失望，這種感覺很複雜，海嵐也想點點父親，讓父親慢慢接受自己的改變。

爹不要想那麼多，這世間的事情總是起起落落的，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西風，我們現在已經這樣了，對這些也是無能為力的，現在我們顧好自己就不錯了，您說是不是？”海嵐輕輕地說著，眼睛看着父親，柔和而堅定。

海老爹神色複雜的看着女兒，這幾天海老爹隱隱有感覺，女兒有些不一樣，但是因為女兒身體不好，一直躺在車上也沒有多說。現在聽女兒這麼說，海老爹肯定自己之前的感覺沒有錯。女兒變了，但是再怎麼樣海老爹還是第一想到女兒的身體，關愛的問“嵐兒，今天身體感覺如何？”

“好多了，爹爹放心”

海老爹聽着女兒說話的聲音感覺有點力氣了，沒有那麼氣若遊絲的樣子，心裏也是放心一些。

“還是要好好的休息，好在現在不用走路了，只要你身體好了，爹就安心了”

海嵐看着海老爹心裏想着在現代的爹，雖然兩個爹性格不同，這個爹更嚴肅些，不好親近，但是海嵐感受到了滿滿的父愛，讓海嵐的心也更加靠近一些。

“我聽爹的，一定好好的”海嵐濡沐的看着海老爹，連聲音都不自覺地更柔和了些，海老爹看到女兒這樣的親近自己心中甚慰，看樣子只是遭逢突變，有些改變也是正常的。

“嵐兒放心，爹爹不想了，就想着以後我們一家好好的在一起就好”海老爹盼女兒憂思傷身，趕緊安慰。

海哥哥也湊上來遞了食物給海嵐“妹妹，看哥哥給你買什麼了，喜歡吃什麼？”

“姑姑吃”侄子小小的人兒也上前把自己吃的給海嵐，海嵐看着一家人圍着自己噓寒問暖，心裏也是暖暖的，感覺自己與這個家又親近幾分，海嵐想着要是家人一直都這樣的話，也許自己可以把空間的事情說給他們知道。

海母看到女兒的臉色比之前好很多，懸着的心也慢慢放下來，自己對女兒的身體也是愧疚的“當初懷孕的時候正好你哥哥感染天花，當時老爺子因差事去到了南方，一走就是半年。自己為了兒子誤了女兒，這做娘的心裏直都是自責的，就是後來你哥哥好了，但是你的病灶已經坐下，使得海嵐不僅早產還體弱，等你大一些，你爹也是找了擅長調理的太醫給你調理，但是收效甚微，太醫說除非找到傳說中的沙棘果和沙棠。這兩種都是果樹，前者生長在沙漠深處，後者生長在崑崙之巔。紗棘果據說還是張騫出使西域的時候有人看到過，說是偶爾迷路時發現的。那裏的外圍是旋風帶，人很容易被吹走。只要能進入風帶就可以看到裏面的綠洲，這個果樹就生長在那裏。據說有人當時又渴又累，看到果子就摘了吃了，沒想到一下子就死了，嚇得同行的人急急忙忙的逃了出去，那個風帶每天只有半個時辰是停止的，如果要進去，就只能趁着這個時間段進去。活着的人逃出來以後，說起這個果子，這個事情才傳了出來。有人認出這是傳說中的神物，但是不能直接服用，必須和沙棠配藥后才能服用。而沙棠，只有在山海經中聽說過，是黃花紅果，沒有核，人吃了，它可以遇水不溺，可以獲得御水的能力”

一家人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神奇的事情，而剛才說話的時候，母親沒有壓低聲音，旁邊的人聽到后都唏噓不已，就是白老頭一臉的沉思。

“這些都是傳說，從來沒有真的找到過”顧老爺子也是聽了感覺很神奇

趙老爺子也是博覽群書的“那也未必，能寫進山海經的，多少都是有點影的。在我的家族族譜中，曾經有過這樣一個記載，說是看到過這樣的果子，只是當時不認識此物不敢嘗試，回來以後翻到了山海經，才懷疑自己是看到過的”

“可是當真？”母親聽了心裏有點激動

趙老爺子遺憾地說，當時自己還年輕，也只是隨意的看了那麼一眼，也沒有在意。母親心中剛升起的那點希望破滅，整個人沒了精神。

“娘你不要着急，女兒現在不是好好的嗎，身體就是弱了一些。像我這樣身體的也不是沒有，人家不是沒事嗎？”海嵐趕緊安慰自己的娘，看着海母眼中泯滅的希望，讓海嵐”心中不忍

“你不要着急，咱們的女兒會有造化的”海老爺言語蒼白的安慰着自己的老妻，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以後我們多多上心，給海嵐找一個好的夫婿”

“娘，你放心，我會好好的照顧妹妹的”海哥哥，趕緊保證

“好了，天色不早了，大家早點休息，明天還要趕路呢”顧老爺看大家心情受到影響也不好再多說，出來打了個圓場。

剛才大家都在驛站的大堂用餐，現在也就三三兩兩的回到自己的房間，準備洗漱睡覺。錢夫人嘆息道“沒想到那麼好的一個女娃會有這樣的遭遇，真是天妒紅顏”錢老爺看着老妻，一輩子的相處，還能不知道老妻心中的想法“你是想…”錢老爺還有點遲疑

“唉，本來想海家小姐與壯兒年齡相仿又生的好，還知書達理，大家現在又都是軍護了，到也們當互對，不過現在嘛…”錢老爺頓時明白老妻未盡之言，雖然海家小姐，樣樣都好，但是就一點身體不好，那可不行，自己家就這麼一個獨苗苗，還等着他開枝散葉呢。

“不要想了，到了邊關還不知道怎麼樣呢？現在想這些還太早”等了一會兒，沒聽到老妻回話，側頭看看才發現老妻睡著了，錢老爺把被腳給老妻壓壓也睡過去了。

李秀才，孫小偷，其實人家叫和正，孫和正，很整齊，正氣的一個名字，和白老頭住在一起。

“白老頭，你不是會醫術嗎？你知道剛才講的那個果子嗎？”孫和正嬉笑的問白老頭。

白老頭看着嬉皮笑臉的毛頭小子，李秀才也好奇地看着白老頭一臉的疑問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你們還年輕，要多歷練歷練”白老頭賣了個關子進去睡覺了。

這裏顧家也在討論，就聽老爺子說，好了，你們也不要多想，到時可以多親近親近，有機會也可以關照一下，海家的人品還是可以的，到是可惜了那個女娃，，要是男孩兒就不得了了

“爹，有你說的那麼好嗎？”顧大少爺沒想到自家老爹對海家評價這麼高。

“你看看我們現在的待遇，你聽說過哪裏的流放有我們這樣的？”顧老爺子點撥自己的兒子，兒子要是立不起來，可不是一件好事

日久見人心，慢慢看吧，教兒子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還是要兒子自己有所領悟

這邊海家，海老爹和海母也在商量。不過，海母問的是果子的事情，海老爹也在考慮，“我們現在就是往西北去，正好是那個果子生長的地方，看看到時候有沒有消息，再打聽一下，有機會的話就去。”

海老爹思考了半響，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唉，都是我害了女兒，不然…”海母心裏難受，低聲的啜泣，海老爺看着這麼難受的妻子也不知道如何安慰。這個問題，自從知道女兒的身體后，夫妻倆就商量了無數次。以前自己有官職在身，還可以託人去辦，現在這樣的情況實在是有心無力，老爹心裏也沒底，可是看着妻子這麼難受，只能安慰“我們的女兒是個好的，老天會保佑的”想到今天白老頭晚上一聲不吭，不僅心裏有點想法，不過還沒有確定，就先不和妻子說了，免得又失望。

“大郎，你說有可能找到那個果子嗎？”小馬氏（因為與婆婆都是一家人都姓馬，所以分大小）看着自己的相公，小馬氏手裏輕輕的拍著兒子哄他入睡。

“兒子睡著了？”海哥哥輕輕地問，低頭看看兒子睡得很熟，心裏是怎麼看怎麼愛，低頭在兒子臉上吧唧親了一口嘴裏還陶醉的說“爹爹的好兒子誒”小馬氏看到相公的舉動哭笑不得，怎麼還像個孩子一樣笑着捶了他一下？“別鬧，看把孩子弄醒了”小馬氏，愛憐的看著兒子一臉溫柔“妹妹的身體要是能夠好起來，那就好了”小馬氏是知道這件事情的，所以心裏也是希望海嵐能夠好起來“這樣將來在西北苦寒的地方也能生存下來，再說妹妹將來總要婚嫁的，”身體不好，子嗣艱難，也是不好的”

“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這樣的機緣能夠得到這樣的天材地寶”海哥哥心裏明白這樣的機會真的是很難得的。看着燈光下的娘子，最近這些日子以來清減了不少，心疼啊，自己沒有給他過好日子，還讓她遠離家人和自己一起去到那遙遠的邊疆吃苦，心裏很是過意不去“苦了你了”海哥哥動情地抓着小馬氏的手，眼裏是滿滿的深情與愛戀小馬是羞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