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沈盛嬌其人
“我每天聽得最多的，就是她的責罵聲……這些事，從不敢跟爸爸說，因為，我知道要是爸爸知道后一定會辭職回來，到時候，他的夢想也破碎了，變得像媽媽一樣怎麼辦？”
“學神，我覺得我的人生已經被毀了，我現在一聽到責罵聲就恨得要死……我就覺得我瘋魔了……”
趙雅丹一雙眸子帶着點燃燒自己的瘋狂——
“我也愛上了天台，愛上了任何高處的地方，愛上了那種虛無的快感，我覺得如果哪天，我不幸摔死，那也是一種幸運……”
“那趙伯父可太不幸了。”沈盛嬌從樓下走上來，身後還跟了位男生。
天台上兩位坐着的人都朝來人看去。
“班長……”趙雅丹心情複雜，“你別再浪費力氣去勸我媽了，她不會聽的……”
趙雅丹沒有生沈盛嬌剛才出口嘲諷的氣，反倒是沈盛嬌氣的不輕。
“趙雅丹！我這是為了誰？你們母女倆真是一個比一個倔，你還記得上學期我去過你家一趟嗎？你知道那時我在伯母口中聽到了什麼嗎？你總是以為伯母為了她的夢想瘋魔了，不愛你了。我承認伯母也許是瘋了，可是哪怕她瘋魔了，她仍然在乎你，在乎的！”
“伯母從未告訴過你，她瘋病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吧！你只知圓圓救了你，卻不知道你在你忘掉的記憶中還有一場綁架，綁匪綁了你三天，伯母收到消息后，放棄掉了她最重要的那場舞蹈表演，然後四處找人借錢……”
“你一定不知道當時伯母為了酬錢向人下跪的事情……也不知道伯母的瘋病是這個時候開始的……”
“而趙雅丹，你知道嗎？圓圓是年紀大了，病死的！那時伯母清醒了些，怕你傷心騙你送人了，結果你離家出走，伯母生怕你被人拐騙，與她好友串好供叫那家人收留你，謊言一開始，再回頭你也不信，她生怕你再亂跑才給了你一個讓你死心的結果……”
“我自知道你們家情況后，多次拜訪伯母，這些事情也不是她告訴我的，而是趙伯父與你的鄰居們說的，伯母清醒的次數少，時間短，但僅有的幾次，我看得出來她很愛你……”
“你有沒有陪她看過心理醫生？趙伯父經常會回來，你知道這是為了什麼嗎？”沈盛嬌一口氣說完，又繼續輸出，“伯母怕你知道這些事情心裏有負擔，所以讓所有人瞞着你，可我覺得，與其瞞着你，讓你恨她，倒不如告訴你，叫你彌補她……”
“我告訴你這些不是想讓你沒日沒夜地跳舞，我希望你能陪她去醫院，也許聽了醫生的話，你會理解伯母。”
“不！怎麼會是這樣的！”趙雅丹一時無法接受，連連搖頭，面色如金。
“你不信？不如打個電話問問趙伯父。”沈盛嬌說將自己的手機遞過去，上面顯示了一串號碼。
趙雅丹顫着手撥通了電話。
“謂？請問沈同學找伯父什麼事情嗎？是不是你伯母她病情又惡化了？”一道疲憊的男音傳出。
“爸爸！我都知道了，媽媽是不是因為我……”
“……小丹，你都知道了……對不起，爸爸瞞着你！下個月爸爸就賺夠了你媽媽的治療費用了，就辭職，到時候我陪她出國治療，會請最好的心理醫生給她疏理。你媽媽她不會再那樣對你了，你不要記恨你媽媽，她那樣子對你不是她自願的，她只是認知錯亂，把你當作了她，把自己當作了你過逝的外婆……”
“爸爸，我錯了……我不該恨媽媽的……”趙雅丹哭了。
“是爸爸沒有用，沒有金錢給你媽媽治病，叫你個半大的孩子獨自面對你媽媽發病……小丹，對不起……”
*
林妄抱着明殊從樓上下來，心情也被掀起了波瀾，神色複雜，似是同情，似是共情。而明殊則安靜的彷彿沒有靈魂般，或者說在他上天台後，明殊就變成了這個模樣。
“你是故意說趙雅丹媽媽病因在她身上的。”沈盛嬌下樓后，林妄突然平靜地開口。
“雖然伯母病有童年的陰影在前，但導火索確實是趙雅丹。”沈盛嬌一臉無辜地說。
“你為什麼對趙雅丹的家庭那麼有耐心？尤其是對趙雅丹的母親？”林妄聲音很輕。
“學神！這好像與你無關吧！我屏退掉閑雜人等，不讓趙雅丹同學的家事傳得沸沸揚揚，又幫她們母女和好，不好嗎？”
“為什麼之前不說呢？這些真相，你不是早就知道嗎？”林妄沒回答，繼續問。
沈盛嬌動作一頓，微笑，說了句意味不明的話：“誰知道呢？也許是時機未到。”
“因為你知道趙伯父下個月要帶走趙伯母出國了，從前你不說，是因為你捨不得趙伯母，因為趙雅丹一出現，趙伯母的目光就會追隨自己女兒，你羨慕極了，也想讓趙伯母的目光在你身上停留，所以，從前，你從不說，現在沒有辦法了，你留不住趙伯母了，所以你說出來了。”
林妄摸着貓說著，他看了眼神色萎靡的小貓，心裏盤算着買點小魚乾給小乖壓壓驚。
“啊！你猜得真准！”沈盛嬌微笑着說，好似在談別人的話題般興緻勃勃，全然看不出一點內心被窺視的不安，“我是哪裏漏了餡呢？”
“沈源對你的態度與他的年齡。你比他只大了兩個月，他卻叫你姐，但卻又叫你別管他的事兒……沈夫人應該是沈源是的生母吧！”林妄發現明殊在安撫下睡著了，心裏想儘快結束這場話題了。
“學神又猜中了，但是要替我保密呢！”沈盛嬌不急不緩地說，“作為報答，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學校有不少病嬌，其中不乏有喜歡虐貓的，那人手裏有很多條貓命……是同類呀！”
沈盛嬌笑靨如花，神色好像特別享受般獨立陶醉了會，又別有深意地看了眼林妄懷裏的小貓。
林妄輕輕地嗯了聲，表示同意交易了。他本不是愛管閑事之人，只是找貓時被迫參與進去了，趙雅丹想傾訴，他可以給她當垃圾桶，並提出相應的建議，多的，他就不會再做了。
至於他逼問沈盛嬌？不過是受趙雅丹與她母親的情感的震撼，心裏想問個明白而已。
“沈盛嬌，也許你的母親也很愛你。與其在別人的母親上找到她們愛自己子女的證明，不如去直面真相。”林妄說完，抱着明殊下樓離開了。
沈盛嬌聽了這些話僵在原地，沒多久，又若無其事地上樓找樓上的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