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想把小妄交給你
明殊這邊的心理活動，場上的三人全然不關心。
林母將兩人迎進門，開始燒水，擺放玻璃杯，用熱水燙過杯子后，又過濾掉第一次的茶湯……
當清亮的茶水與綠葉相互點綴地擺在來客面前時，隔着裊裊的水氣，中年男子忍不住喉結動了動，他說：“雨瀾，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林朵在旁邊乖巧地笑着，並不插話，只輕聲道謝：“謝謝庄阿姨。”
庄雨瀾看着林朵略微失神，但她很快便調整過來，對着兩人微微一笑，眼神微軟，似水波輕漾：“有小妄陪着我，我過得其實很好。只是，這次找你來，是有事情想拜託於你，林卓，你可還記得曾許諾過我一個條件？從前我對你別無所求，現在我想你看在我們多年的夫妻的情份上，答應我。”
林卓看得發愣，一別多年，沒想到庄雨瀾還是這麼漂亮，甚至由於歲月的沉澱，她變得更吸引人了，這叫他有些不自在：“那時，我確實對你這麼許諾過，你說，只要我能做到。”
“我想拜託你照顧妄兒，我想把妄兒交給你。”庄雨瀾的眉宇間染上了哀愁，整個人似蒙了層霧般，如夢似幻，看得林卓不由心中一動。
“雨瀾……是我對不住你，我答……”林卓才說到一半的話就被一道開門聲打斷了。
明殊早就聽到了大門外的腳步聲，只是她很疑惑林母為什麼要把林妄送到林家。
據她還是人類的記憶所知，林妄與林家關係並不好，甚至還有很深的隔閡。
“媽媽，我回來了。”林妄今天心情不好，但他回到家時還是調整好了心情，只是，他一進門，就看到了客廳的三人。
林妄一瞬間心生提防，他快步走到庄雨瀾身邊，以保護的姿態擋在庄雨瀾前面：“你們怎麼來了？這裏不歡迎你們！”
“小妄，是我請你爸來的，你誤會他了，快向他認錯。”庄雨瀾看向林妄，掩去眼裏的難過。
“他配嗎？”林妄的睫毛輕輕地顫動，聲音卻像冰般冷銳，“媽媽，不要在對他有任何希望，那會叫你傷心的。”
林妄是真的生氣——這個男人在校門口那些話，污衊了媽媽，現在又憑什麼裝模作樣，又憑什麼擺長輩的架子！
那些話他難以在庄雨瀾面前說出口，但，不代表它過去了。在校門口他沒計較，不過是他太難過了，太失望了，不過是他對這個男人還殘存不該有的奢望……經過一路的反思，他早已下定決心來斷個乾淨。
現在，他看到這個男人還是會難過，他不喜歡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
庄雨瀾一愣，她了解她兒子，知道小妄對林卓還有些期許，儘管他從未透露過半分。可現在……為什麼？
庄雨瀾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她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端茶送客：“很抱歉，林先生，我想我還是太過莽撞了，沒了解清楚小妄的想法就盲目拜託你，我想我得去了解小妄的想法，再與你商量請求是否繼續了。真的很抱歉！”
“雨瀾……”林卓急忙想要解釋。
林朵突然道：“算了，爸爸，等庄阿姨與哥哥商量好后再來吧！”
庄雨瀾聞言，眸光一動，意蘊深深地看了林朵一眼。
林朵被看得神色一閃，卻依舊笑容得體。
待來人離開后，林妄垂着腦袋向庄雨瀾認錯：“媽媽，我不該這麼不禮貌地對待客人，我錯了，您別生氣。”
庄雨瀾優雅的清洗茶具，臉上是一派輕描淡寫：“小妄，同媽媽說說你這麼做的理由。”
“沒有理由，媽媽”林妄抿着唇，站的筆直，一副寧願挨罰也不願說出真相的樣子。
氣氛微微繃緊，明殊睜着一雙圓溜溜的貓瞳，看看這個，瞧瞧那個，縱使有心緩和氣氛，卻是慫得一聲不吭。
林母平日裏是個溫和好相與的人，但是，只要涉及到孩子的教育，她便會變得嚴肅且嚴厲，絕不允許自己心軟。
庄雨瀾其實也不是不知道林卓可能傷害了兒子，才會讓兒子這般抗拒與他，可她如今那般，若非萬不得已，又怎放心叫孩子去那人家討生活呢？她微微嘆了口氣：“知錯犯錯，錯上加錯，那便罰你晨跑吧！每日八百米，罰跑七日，如何？”
“好的。”林妄很快便接受了這個懲罰。
林妄有些疲憊地回到房間，腳下還跟着一隻小東西，他癱在床上，一把撈過這隻跟着他進來的小布偶揉了揉。
“你是來安慰我的嗎？”少年自言自語着，眼裏是少見的脆弱。
明殊幾次掙扎着想逃離少年的魔爪，聞言搖搖頭：“喵～”
不不不！我只是跟過來防止你找到貓條的，你不要再揉我了呀，不要過來呀！
“謝謝你，小乖！有你在，我心情好很多了。”少年也不是沒看到小貓搖頭，但他選擇性眼瞎，一味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一向潔癖的他連把貓咪抱上床都沒有察覺。
“喵～”
清醒點啊喂！別再揉啦！再揉我咬你哦<(｀^)>
林妄好似並沒有察覺出小貓的炸毛，直到手上傳來輕微的刺痛感，他才回過神來，抬起手查看，只見一個淺淺的牙印在他的手背上，那濕濕的溫熱的觸感讓他心裏一動，像是開啟了什麼模式般，他將手放到小貓嘴邊，誘哄道：“小乖，你再咬上一口，好不好？”
明殊像看神經病似的看了眼林妄，正準備給他來一個撒腿就跑的表演。
不料，林妄長手一按，抓住了明殊的前爪。
“喵！”
救命！
某隻喵就這樣被拖進了林妄的懷裏。
吃晩飯的時候，庄雨瀾四處都找不到小布偶，不由開口尋問林妄：“小妄，貓貓呢？怎麼不見出來吃飯？”
林妄想起了某隻被他玩自閉的小貓，不由心虛地咳了聲：“媽媽，不用擔心她，我過會給她喂點貓糧。”
“嗯。”庄雨瀾見兒子心裏有章程，也不多言，淡淡地點點頭，母子兩人吃一餐相對無言的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