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規矩還是原則

第四章 規矩還是原則

第二天。

早上我照常起床,發現席城的房門還是緊閉着,也不知道他是在休息還是已經出門了,我也沒多想,畢竟也沒什麼事情要找他,我自己洗漱完畢后就去上班了。

昨天晚餐的時候跟席城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竟然沒有問席城是做什麼工作的,男孩之間關係可能簡單到只要聊得來就行,基本上無關緊要個人情況;但據我所知,他是來到這邊找工作了,我對他基本情況有了解后,說不定還能幫到他什麼,畢竟他人還不錯,也算的上是我的朋友了,不管他怎麼認為,我是想與他交好的;帶着這些思緒,我下班基本沒有多耽擱,立即就回家去找他了。

可能是今天回來太早了,席城的房門緊閉,我貼到門口聽裏面的聲音,沒有絲毫動靜,我坐在沙發上眼睛一直盯着席城的房門,大概就這樣過了十幾分鐘的樣子,我坐不住了,看了看錶,這個時間一般情況下他都回來了,或者準備做飯了,為什麼沒有一點動靜,我在回家的路上也嘗試着打電話給他,可是一直關機,會不會出什麼事了?

帶着一臉疑問,我站起身走到了他的房門前,輕輕地敲了幾聲,沒有任何動靜,可能是過於擔心或者好奇,我手放在門把上準備開門進去,猶豫過後,我轉動了門把手;突然感覺到一種外力將門由外到內拉開,拉的我一個踉蹌,身子直接向里探去,迎面撞到席城的身上,他將我一把推開隨即自己走了出來順手關上了房門。

“你幹什麼?”席城一臉嚴肅有點生氣的口吻質問我。

“誒,我...你在啊!我找你啊!”我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搞得有點驚慌。

“找我什麼事?這可不是你隨便開我房門的理由!”席城的語氣生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想和你聊聊來着,很久沒有人陪我說話了,你跟我還挺能聊的來,下班后就立即回家找你來了,打電話你一直關機,也不知道你怎麼了,就很擔心你!你房門又一直關着,所以...”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只是一個勁的解釋道歉。

“蘇沐啊!以後有什麼事情的話,你就提前跟我講,或者大家工作完見面說,我不喜歡別人這樣唐突的行為,更不喜歡別人不打招呼就進我的房間,希望你能理解我的這種個人習慣!”席城的臉色漸漸緩和了下來,眼神也沒有剛才那樣的冰冷犀利了。

“好,我知道了,以後不會再這樣了,希望你不要往心裏去,我沒有惡意。”我連忙點頭說道。

“哈哈哈哈...瞧你那熊樣,咋了?找我啥事?”席城轉身直接坐在沙發上笑着說。

“呃啊...也沒什麼事。”我被席城這突然變臉搞得一臉懵,我無法理解一個人的情緒轉變如此之快。

“怎麼回事?是不是我剛才態度不好嚇着你了?我對此表示很抱歉,我這個人就是這樣,脾氣不太好,但我有自己的原則,也講底線,喜歡懂規矩的人。”席城邊說邊用手拍我的胳膊示意我坐下來。

“這次是我的問題,你別生氣哦!我獨來獨往時間長了,突然有個能說的上話的朋友就沒顧及到一些問題,所以才比較冒失。”我緩緩坐下來說道。

“你小子,這不是一個多嚴重的問題,這是禮貌!咋回事?你這麼大個人最基本的人與人相處的禮貌不懂啊?”席城坐起身來說道。

“也不是,這不是沒想那麼多麼!”我尷尬的連忙解釋道。

說來也奇怪,席城這個人說話的語氣態度,與蘭姐極度相似,我有種莫名的壓迫感;這麼多年了,突然又出現了這麼一個人,給我這種感覺,說來也奇怪,我反而沒有覺得不自在,到覺得這種感覺很舒服,大概就是被人管着的感覺,彷彿自己沒有世界拋棄了。

席城面帶微笑的看着我,這種眼神似曾相識,很親近又很陌生,畢竟我跟他剛認識不久。

突然我緩過神來。

“等一下!怎麼回事?這是我家!!!”我突然提高了聲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得了,得了吧你就,走吧!趁現在還不是很晚咱兄弟倆出去轉轉。”席城突然大笑了起來,然後起身擺擺手說道。

席城站起身到我面前,拍拍了我的肩,拉着我就往外走。

出了門之後,我們也沒有任何方向和目的地,就順着馬路邊走邊聊;聊了很多都是關於席城自己的事情,我幾乎都是在聽他說。

席城初到這個城市,也沒有什麼朋友,自己一直想要當一名律師,可是到現在為止,並沒有參加過一場司法考試,想找關於這個行業的工作,相對而言也比較困難,因為沒有職業證書,無論哪家律師事務所也不會要一個沒有資質的人在公司里工作,最多就是實習,而席城這個人又非常自負,這幾天的相處能看出來,他並不是一個能受人左右的性格,特立獨行的性格也導致他根本無法放下身段去某處跟某人虛心請教;這個就很有意思了,一個人沒有東西能證明自己的能力,還不願意去請教別人,整一個就是夜郎自大,不知道天高地厚,但是我並沒有當他面指出這個問題,畢竟這是他的私事,我也並沒有過多干涉。

“我算是聽明白了,搞了半天你現在就是連找工作的能力都沒有是吧!?”我略帶調侃的笑着說道。

“放屁,我來到這裏就是等有機會參加考試,拿到那些沒有什麼用的證件!”席城突然提高了聲音說道。

“行吧!別激動啊!我就是說的直白了點。”我連忙回話。

“本來就是,那個證件沒什麼卵用!能力才是關鍵,我去過無數次開庭現場,見過各種五花八門的律師辯護,當然,絕大多數律師的專業程度毋庸置疑,可還是有一些律師被懟到無話可說,焦頭爛額的翻着卷宗,找各種無稽之談的理由和相關法律條款反駁對方,到最後都是無濟於事,法官審判錘落下的那一剎那間他們臉上就掛滿了無力回天。”席城的語速變快,並且說話的字裏行間就突出了個鄙視。

“可是他們都是持證的合法律師啊!而且每個人都是有自己的擅長領域,可能有的時候確實有點力不從心,那也不能因為一場官司就否定了這個律師吧!?”我放慢了語速緩緩的說道。

“你這話說的也太離譜!假如你有一場刑事官司,你會去找一個擅長經濟糾紛的律師嗎?他們能在開庭現場代替委託人辯護處理案件,那麼一定就是相關領域的律師!”席城突然停下腳步轉身面對我說道。

“嗯!這個倒是事實,不過,律師也是人啊!他們肯定有差距,有厲害的,當然也有相比之下略為遜色的,你不能因為輸掉了某一場官司就否定一個律師的能力吧?全天下也找不出一個打官司百分百勝率的律師吧?!”我一本正經的反駁他,畢竟他的戾氣太重了。

“我並沒有因為一場官司就否定某個律師,只是作為一個律師,不應該犯低級錯誤;我印象比較深刻的一場官司,對方突然拿出一段錄音,想要申請當庭播放,錄音內容完全涉及當時案件當事人,對他非常不利,但凡有點法律常識的人都知道,一條在當事人不知情的情況下所錄製的音頻,是不受法律保護,並且不能當做證據呈現,除非事關重大緊急情況下才有做參考,其他最多當做附證,他完全可以當庭申請拒絕提議或者休庭,質疑錄音真實性,並對錄音進行技術核實,為他的當事人爭取有效緩和時間;但他呢?跟個傻子一樣坐在那裏,當時那情況簡直慘不忍睹。”能從當時他的眼神和語氣里聽得出來他作為旁聽者也很氣憤。

“是嗎?我也不懂,可以這樣做嗎?”我疑惑的問道。

“是的,決策權在於當庭的法官,不一定說辯方律師提出就一定可以,但是作為辯護人,一定要竭盡全力去幫自己的委託人爭取合法權益啊!他根本沒有儘力,他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對方突然一記重拳打過來,他整個人懵掉了,任人宰割的樣子實屬可笑至極!就這樣的人,就因為有一個相關證件就可以坐在那個位置上冠冕堂皇的拿着委託人的錢,卻並沒有完全幫助到委託人!”席城略帶不屑的說道。

我聽着他絮絮叨叨說了很多,我根本一點也聽不明白,反而他好像對於這個領域十分感興趣,越說越起勁,我覺得是時候打斷他了,因為這個方面比我上學時候老師講政治還無聊。

“哇...你懂的好多啊!”我嘗試換一種交流方式。

“噗...你像個傻子!算了,我看你也確實對這個領域沒概念,我說那麼多也沒用,總之就是想告訴你,這個專業方面不是用一個什麼狗屁資格證就能衡量的!”席城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說道。

“啊...對對對,我覺得你要是參加考試肯定能過,不過在現在這個社會當中,沒有相關證件肯定是不能從事相關行業的,畢竟大家都在看這個所謂的資質嘛!”我點頭迎合道。

“對啊!所以現在沒有辦法啊!我還沒有拿到相關資質,我只能在旁邊聽聽咯!也還沒有辦法吃這口飯,畢竟大家都看資質,等以後拿到資質了,那我一定會成為這個行業的佼佼者!”說著席城從口袋裏拿出一副眼鏡,用自己t恤邊擦了擦戴了起來。

“哈?你還戴眼鏡啊!我都沒有注意到!”我驚訝的看着他。

“我有時候戴隱形的,我到沒有多高度數的近視,只是散光嚴重,這一路上看到的霓虹燈,在我這裏就是光團,不戴眼鏡晚上還是有些看不清楚。”席城恢復了平時的語調說道。

“那咱們就回家吧!我知道條近路,咱從那邊那個地下車庫走,這邊上去後過條街道就到咱家了。”我指了指說。

這一路上我跟席城有說有笑,他其實人真的很不錯,健談,而且懂得很多,許多我未知的領域他好像都多多少少知道些關鍵點,總之我們聊的很愉快,我對這個人的好感度又上升了不少;他也沒有興趣愛好,也沒有啥不良癖好,也可能我與他接觸的時間還不夠長,沒有發現,但是他的煙齡肯定在我之上,就這一路上,他至少抽了半盒,手裏的香煙幾乎沒有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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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官以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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