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救救孩子

洛高山之所以要[恰蓬]從五號基地開始查起，是因為按照編號順序，數字越大，表明來得越晚，殖民人數越多、整體實力也越強，設備先進程度也越高，那麼有能力襲擊土星艦隊的搜索隊、並且敢於藏匿赫拉的可能性也越大。

他的這些想法都在諾亞的計算之內。

諾亞看見幾十千米外，三輛發掘車的燈光正向她們駛來，當即中止了練習，拉着赫拉趕往15號樓的特殊房間。

來到15號樓的采氧供氧系統設備旁，諾亞集中精神，從潛意識深處拾取電磁操控和量子計算的意念，連番嘗試，終於來了“感覺”，馬上奪取了系統的控制權限。

然後打開了空氣循環凈化濾芯外罩，放入事先準備好的麻醉吸入劑，開瓶，更改風機運轉模式和各房間的通風閘，使之單獨吹向15-109室。

再進入15號樓，到了109室門外，手指一觸牆面，顯示出屋內的監視畫面。

紅外線夜視圖像中，一大一小兩張床，床上兩人均已入睡。

按照計算，此時室內空氣中的氟烷濃度足以讓人深度昏睡，一小時內，雷打不醒。

諾亞、赫拉二人關閉面罩進屋，全能衣開始自供氧。

“諾亞，你怎麼不告訴我，目標是個嬰兒啊？”赫拉竊聲埋怨道。

諾亞：“不需要小聲說話，她聽不見。如果早告訴你，你能耐得住性子等到傷好嗎？”

“我們為什要偷小孩呢？這怎麼是值得做的事呢？旁邊那個是他媽媽嗎？”赫拉注視着小床上恬靜酣睡的兩三歲男孩，輕輕地、不解地問。

諾亞：“不是。某種程度上，她也算是個綁匪。至於是否值得，取決於你。”

赫拉回頭看諾亞，諾亞解釋說：“到目前為止，我只是為了驗證，人類的某些價值觀是否值得被踐行，而我需要一些引導。現在，是你在引導我，由你決定。你自己看吧。”

諾亞說著，手指觸摸牆面，調出關於這個小男孩所有的資料。

[恰蓬]已經帶着大隊人馬仔細拷問、搜查了五號、四號和3號基地，確實沒有任何發現。

倒也不算白忙一場，至少給了這個小星球上僅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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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殖民團體一個大大的下馬威。那麼現在，只剩2號基地了，只要赫拉還沒離開木衛二，就一定在這裏。

正好，他們的二號目標也在這裏，今夜，一起帶走。

一號樓的議事大廳中，作為訪客的[恰蓬]坐着，冷峻的面龐上陰影凝重，身後是50名土衛六泰坦艦隊主星艦作戰隊員。

作為主人的[期洺益]卻站着，身後是另外37名本基地殖民者，面對這群不懷好意的異星訪客，每個人都敢怒而不敢言。

[恰蓬]發話：“[期洺益]，無論你們負隅頑抗還是乖乖合作，最後，我們還是會把你的基地翻個底朝天，帶走我們想要的東西。

“如果選擇合作，至少不必搞出人員傷亡和大破壞，畢竟建設這座基地，也花費了你們幾乎所有的資源。你可要考慮清楚再說話啊。”

木衛二上，還在運轉的四處基地之間，雖然少有往來，但通訊並不隔絕，何況是這種大事。

[期洺益]這幾天已經知道土星艦隊的來意，也知道[恰蓬]和艦長洛高山都是七級奇士，無論怎麼看，都是雞蛋和石頭的對比。

無可奈何，[期洺益]帶兩名基地成員，陪同[恰蓬]和另兩名艦隊隊員，六人直去15-109室。其餘所有人則分散去往基地各處，一個角落一個角落地仔細搜索赫拉和那位神秘高人的行蹤。

“原來他就是那個傳說中的超級嬰兒！”

赫拉大致瀏覽了一些關於面前這個小男孩的資料，知道他叫[咔此幣鎳]，就是那個一出生就擁有奇技的嬰兒，又轉頭對諾亞說，“你真不會取名字！”

近兩百年來，地球廢國制藩，全人類256億人使用同一種語言文字，且早無宗族、家庭概念，姓氏無用，亦不重視名。

為了省去麻煩，也最大限度地避免重名，幾乎所有人的命名都交給了諾亞，由計算機系統隨機分配若干文字，多為一至五個字不等。簡言之，這個時代，人們的名字往往都是隨便叫叫。

從影像記錄中，赫拉看見這個還不到兩歲的孩子被多次明爭暗盜，在不同勢力間被搶來搶去，永遠在陌生的環境中，經歷各種各樣的訓練和研究。

那群不是他父母卻爭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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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顧”他的人們，每天用水、火、槍、光、電、聲、磁……用高壓、高溫、毒藥、腐蝕、摔打……使盡手段來測驗他的極限，逼出他的潛能。還提取他的身體組織，進行化驗、放射、分解。

[咔此幣鎳]的肉體在反覆的殘害和修復中經歷非人的折磨。

如果肌體損傷尚且能夠治癒，那麼對其精神的摧殘是否也能治癒，就無人知曉，也無人關心了。

幕牆上的畫面隨着赫拉的目光切換聚焦點而不斷變換。

她看着這個小孩從哇哇大哭的嬰兒長成了一個神奇的1.5級小戰士，也變成了一個不會哭、不會笑、沒有自己的要求和想法、只會對一切痛苦逆來順受、照着別人的指令做出反應的小殭屍。

赫拉彷彿看見了當年的自己，如果不是斯蒂芬，如今的她，恐怕也就是這個樣子。

“可憐的孩子，怎麼比我還命苦啊！”赫拉從小床上輕輕抱起[咔此幣鎳]，摟在懷中，淚如雨下。

她俯身低頭，不自覺想親一親孩子的臉，卻親在了自己的手上。睜眼抬頭一瞧，原來被諾亞一把搶了過去。

“還不到多愁善感的時候。你有新的作戰任務了，輕活還是交給我吧！”諾亞說。

[期洺益]領着[恰蓬]等五人來到15-109室，命令系統開門，只見小床空空，而大床上的女人怎麼搖也搖不醒。

15座建築的樓里樓外，都有人兩兩一組展開搜尋。

15號樓外，兩個持槍的男人背後不遠，突然閃過一道黑影，眼角的餘光彷彿看見一抹紅，就像相機按下快門的瞬間抖了手，拍出了拖影。

他們急忙轉身回望，四下靜謐。

除了遠處自己的另一些隊友也在兩兩搜索外，不見異常。正當他們懷疑自己眼花時，又一道黑影迅疾掠過，依然帶着模糊的紅暈，馬上轉身再細看時，又遍尋不着。

赫拉特意打開面罩，散出自己標誌性的紅髮，挑釁似的跑來跑去，只是每一次施展的成功率太低。她必須用巧妙的方法，吸引敵人的注意力。

為了自保，為了拯救小男孩，她遵照諾亞定下的計策，毫不遲疑地挺身而出。她認為那是值得做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