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銜接班的最後一天是在中午放假的,怎麼說呢,也值得慶祝,至少回家的路上,自己不是“披星戴月”的行走了。
可以頂着中午的烈日,拿着同學買的冰飲喝,還算得上悠閑的走在路上——雖然我連這個給我買冰飲的同學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怎麼這麼多天,我都沒見過你笑,你是不是什麼時候都板着這張臉?”
“也許是吧。”
“為什麼呢?”
“可能是因為我有面癱吧。”
“我可不相信你有面癱。”
“哦。”
“你難道是高冷腹黑流的霸道總裁,不,對社會充滿厭惡與不滿的犯罪分子”
“也有可能我是做飯好吃的暖男,不過實在沒機會體現出來。”
“你開這種玩笑的時候,能不能把表情擺好,增加一點可信度。”
“看情況吧。”
我和這位女同學就這樣邊走邊聊,等到走到一座橋上的時候,他就對我說要下去玩兒一會兒,和我一起。
對此我當然是斬釘截鐵的回拒了他,結果她竟然說如果這樣,她就要到我家裏去玩一會兒。
我依舊是以一副沉着冷靜,也就是死氣沉沉看着她,緩緩開口道:“喂,你多大?”
她說:“問女孩子的年齡,這可是……”她還沒有把話說完,我便插嘴道:“都是一個班的,你還能是多大?不說了,走了吧。”
不過最後還是一臉無奈的和她下去看了一下,反正也用不了多長時間,大不了等會兒跑着回去。
……
不久之後我就被安排去補課了,整個補課的過程嘛,也就那樣,沒什麼好說的。
那一天補課結束之後,我收拾東西馬上就準備走,身後卻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實在是沒有想到,那天放假時給我買東西的那個女同學也在這裏補課。
“現在時間很早,即便你家裏卡的很嚴,你現在也應該可以去圖書館吧。”
我回答道:“抱歉,今天可能不行。”
“為什麼?”
我沒有回答為什麼,直接就走了,她也沒有再來追問我。
……
那一天的晚上,我在自己的卧室里和往常一樣,看着和往常一樣的夜空。我站在窗前,左手拉開窗戶,右手自然下垂。
我的眼眸望着懸於夜空的星辰,瞳孔之中映射出一個個小光點,映射出我的這個世界一絲留戀。
我每晚都會如此,在夜深人靜,父母已經睡覺后時站在窗前,將雙手輕放在打開戶的窗戶上。將自己疲倦一日頭的放在交叉后的雙手上。
這個時候,若窗外有星,則觀星而思。
若窗外飄雨,則握雨而感。
若有清風來,則迎清風拂。
若此美景無一在,低頭也可見霓虹。
……
我以前很厭世,挺對生活不滿的。但似乎這樣的日子過久了,便麻木了。
不過雖然很多時候感覺的世界沒有留戀,我也覺得自己也應該活下去。
而每到此時,又似乎能夠多捕捉到一點生命的氣息,又似乎看見了自己對此世的熱愛。
對生活麻木,也許只是看起來,我自己所認為的罷了,把手放在胸口,那顆心臟還不是正在跳動。
……
在我思考的時候,在我仰望星空的時候,時間也過得很快。
一段時間之後,我將看向星辰的眼眸轉向了狹窄的卧室,窄窄的床。看着那張床,我又想到了明天當朝霞過去后,迎接我的現實。
但就在我準備上床睡覺,像往常一樣迎接光天化日的現實的時候,我收回來的眼眸撇到了一絲餘光。我力可以將頭轉了回去,看到那束光從暗淡的夜空劃過,宛如一把鋒利的刀刃斬滅山海。那個看起來像流星,但似乎又有不小的區別。
我知道苦苦等了十幾分鐘,二十幾分鐘,但最後什麼也都沒有看到了。
我便再一次向我的床走去,三兩下就脫下自己的拖鞋,拿起旁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隨後脫下自己的褲子,把一層薄毯蓋在自己的身上,準備迎接光天化日的現實。
就是這樣,做好一切,躺在床上,閉上眼睛,一氣呵成,如同往日。
但這是最後一次了。
……
睡覺之後,我做了一個夢。
最開始的時候,我自己一個人孤獨的在圖書館裏。
我朝着四方望去,目光所及之處全都是琳琅滿目的書和前來尋找靈魂歸處或是為了應對現實的人。
圖書靜靜的被立在書架各層上,前面的人要麼正在尋找合適的書籍,要麼正坐在位子上安靜的看着眼前的書。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那麼的普通,卻又那麼的不像自然的夢。
我在這裏慢慢行走,盡量不造成會被閱讀的人聽到的聲音。
在這個圖書館裏有很多我沒有看過的書,無論是世人矚目的名著還是清心似水的散文或者是富有哲理的中外詩篇。我在這中間選擇了一本書,隨後便隨便找了一個位置,慢慢的坐下。
我真的找不到人說平放在面前的桌子上,自己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慢慢的翻開那本書的封面,準備沉浸在那文字描繪的故事中。
之後的我一直就是聚精會神的盯着那本。
而後有人走了過來,坐在了我旁邊的位置上。但這和我沒有關係,這種稀疏平常的事也不需要引起注意,刻意去看一下。
我的眼睛依舊盯着我打開的書,我的精神仍舊浸泡在那一個絢麗多彩的故事中,畢竟對於沒有虛擬產品的我,除去夜晚的星空與下雨天的雨之外。這可是唯一可以脫離現實的途徑。
我也不知道是多久之後,我就感覺自己真的浸泡在這水中,感覺全身都被水浸濕,窒息感也襲卷了我的全身。
我就那樣靜靜的往下沉,眼睛望着上方。先看着河流與空氣所交界的那個地方,然後看着被折射后的光在我眼中構出的太陽。
那個太陽似乎象徵著希望,看着他就如同看見的未來的故事:似乎是夢幻與自由,似乎是溫馨與燈火。
它似乎是想要告訴我:痛苦與煩惱不過須臾,幻夢與期許終將到來。只可惜我從來就不喜歡太陽。
此刻的我,可以說是既想死,又不想死。既不怕死,也不怕活着。所以我的內心並沒有太多的波瀾。
隨後我的精神開始逐漸恍惚,意識開始逐漸迷離,而就是在這時候,似乎有人握住了我的手。
……
我艱難的睜開了充滿睡意的雙眼,看到我的右手被坐在我旁邊的那個人握住了,很顯然此時這個人還沒發現我已經醒了……
……
也就是在夢到這裏的時候,我緩緩的張開了睡意朦朧的眼睛看了看面前的天花板,在側身看了一下已經拉上窗帘的窗戶。
確定了,這次是真醒了。
隨後我慢慢的起來,慢慢的下床,慢慢的拿起裝水的杯子。向著窗戶走去,拉開窗帘,看着面前仍就是掛着一輪皓月和漫天星辰的夜空,喝了一口水。
當我再準備回去睡覺的時候,我的眼前閃過一道光,就像是被撕裂的虛空。
幾乎就是一瞬間,我便置身於一片漆黑當中了。我高高的漂浮在這令人難以置信的漆黑的空中,在這樣的環境下,即便是似乎連死都不怕的我心中也難免湧出恐懼。
畢竟相對於真正意義上的死亡,永遠都被困在這種漆黑無比的地方才是更令人膽顫的。
但一片不可見的漆黑之中,突然出現了許多發光的小點,一直懸浮着的我也似乎踩到了一條不可見的道路上。
被我踩到的那條透明的路,出現了一直向前方奔去的白光,那白光宛如一條蛇,爬出了一道蜿蜒崎嶇的道路。
被白光路過的地方,不僅道路變得清晰,一直發著白色的光。四周更是出現了不僅在形狀和大小上和外面由地上的人看到的真正的月亮相似,而目在發光亮度上,也和今晚月亮的光芒無比相近的“小鐮刀”。或者用我以前聽過的一種是說法,即:彎彎的小船。
慢慢的走在那條被白光“走”過的道路上,不停的向四周望去。
實在無法相信,這個如同夢幻般的場景,剛才還是令人無比恐懼的漆黑虛空。
我每走一步,我的腳每一次踏在這條發著白光的道路上,那裏便會響起一股動聽的音樂。
此刻目光所及之處,皆為夢幻,而我就行走在這夢幻的場景中。
我一度懷疑我是不是還沒睡醒,可我又覺得意識無比清晰。
“管那麼多幹什麼?”
我朝着自己說了一句,然後就一直追着光向前走。
走的時候我沉醉在這幻夢中,忘記了時間,當我看到面前發著更加閃耀的光芒的門時,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我慢慢的靜靜的走過了那門,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