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藥棗泥糕
袁思辰拿起一塊,細細的打量着,只見它純白無暇,宛如一塊白玉,聞起來,還有一股怡人的山藥味。
袁思辰解釋道:“這哪是什麼棗泥,是棗泥山藥糕。”
她望着袁思辰清秀的眉眼,疑惑的問道:“娘娘怎知這個?”
“略有耳聞。”
這種糕點,袁思辰從小吃到大,形狀相同,刻着的花紋卻不一樣,而且山藥味,也沒有那麼濃郁。
袁思辰每天練武前都要嘗一塊,這棗泥山藥糕的味道,自然熟悉不過。
他撕下一小塊,塞進嘴裏嚼着,糕點雖細軟,卻沒有那種沙沙的口感,山藥味,也沒有那麼濃郁。
不如他們袁府的好吃。
他慢慢將它放下,心道:山寨終究是山寨,想不到膳食房就只有狗眼看人低的能耐。
“嘖嘖嘖嘖。”他的眼神里透出了鄙視。
“娘娘,這糕不好吃嗎?”
畢竟是好不容易帶出來的,袁思辰可不想讓她傷心:“好吃啊。”
她聽了,立馬激動起來:“那你就多吃點。”
袁思辰拿了那塊沒動的糕,對她說:“你也吃。”
“奴婢不要,娘娘吃就好。”
袁思辰看着她那渾身縞素的衣裳,一陣心酸。
他伸手摸了摸翠墨胳膊上的粗布,道:“天涼了,給你添幾件衣裳可好?”
“奴婢不要。”
“你跟我,也有好些年了吧?”
翠墨眉眼含笑,宛若春風:“我與娘娘第一次相見,還是三歲孩童。”說著,她的眼眸低了下來,“那時,夫人還在,還有奶娘哄你入睡,直到夫人去了,就連個稱手使喚的人也沒了。”
袁思辰忍不住暗自感嘆:想不到原主,竟是這般可憐。
“夫人剛走,趙姨娘就被扶正了,她生的那個女兒,囂張跋扈,平日裏經常對我們這群丫鬟打罵,因為夫人與蕭皇后的關係好,您就和三皇子定了親,二小姐知道您喜歡三王爺,就想來搶,還逼你下跪。”她說著說著,情緒愈發的控制不住,待她說完的時候,早已淚流滿面。
她說盡了一路經歷的苦楚,只是關於自己的苦,卻從未提起。
越哭越凶。
“別哭了。”袁思辰慌了,也顧不上男女之別了,急忙用手帕為她拭淚。“這些事都過去了,你有我呢。”
“娘娘你真好。”她漸漸停止了哭聲。
燭光搖曳,二人相視一笑……
天還未破曉,袁思辰就被外頭哭哭啼啼的吵鬧聲吵醒。
起初,他還能忍受,只是翻了個身,另一邊睡去,直到聽見一陣熟悉的聲音后,這才猛然驚醒。
是翠墨!
他立即衝下床,連鞋子也顧不上穿的跑了過去。
一片狼藉。
不論是席子還是花盆,都被砸了個稀巴碎。
只見翠墨正和幾個老嬤嬤正爭奪一條還未乾的被褥。
其中有個中年婦女正拿磚頭去砸院子裏的花盆。
翠墨看見,立馬上前去攔她,“別砸了,求求你了,這是娘娘最喜歡的花。”
“賤蹄子!”那婦女朝着翠墨一個巴掌就掄了過去。
頓時,翠墨眼冒金星,感到周圍一陣天旋地轉,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宛若一條斷線風箏。
袁思辰見此,氣的天靈蓋冒火,立即飛撲上去,將她扶起,對着那群女人怒喝道:“你們想幹什麼?”
院子裏的人停下了,齊刷刷的目光向他身上匯去。
那位年輕的女人輕蔑一笑,細挑的柳葉眉輕輕蹙起,對着袁思辰就是一頓嘲諷,道:“呦,千金小姐來了,嘖嘖嘖,又沒死成啊!怎麼不裝病了?”
袁思辰怒不可遏,狠狠瞪了她一眼,道:“你算是什麼東西?”
“呦,千金小姐這麼快擺架子了,還沒鬧到屋裏呢,狂什麼?要不是你那個賤奴偷了東西,我們才懶得你呢。”
偷東西?
他腦海里迅速閃現出昨晚的棗糕。
“是我讓她拿的。”
“是你……堂堂北陵王妃吃不起棗糕?”
“我想吃,又如何?你們膳食房想抗命不成?”
“哈哈哈哈哈。”她們聽了,笑得直不起腰來,年輕女人指着他對旁邊的女人捧腹道:“她還真把自己當成王妃了。”
“我是陛下親賜的王妃,你說這種話,是想忤逆陛下?”
“我……”她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去說,遍指着他,罵道:“死東西,你血口噴人。”
“就算我不是這裏的王妃,也是主子。”
旁邊的中年婦女啐了一口,道:“呸!收起你那官架子吧!你都被相府掃地出門了,還一口一個主子。”
袁思辰不理會她,只是將翠墨扶到石桌上,然後回過頭去,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你們是一群女人,我本不想與你們動手,可你們卻把我的人打成這樣。”
她惡狠狠的說道:“那又怎樣?”
一個老嬤嬤自告奮勇:“李姑娘,不如讓我去掌她的嘴。”
李姑娘朝她使了個眼色,老嬤嬤心領神會,朝着袁思辰就過來了。
眼看就扇到袁思辰臉上了。
突然,她的手腕傳來一陣劇痛,只聽“咔嚓”一聲,她的手腕骨斷了。
抬眼一看,就看到袁思辰抓住了她的胳膊,痛的她“誒呦誒呦”直叫。
那張秀麗精緻的臉,此時陰冷無比:“老東西,我不想殺你,識相的話就滾。”
“好好好好好。”她頭點的像小雞啄米。
見了她那張醜惡嘴臉,袁思辰感到噁心極了,便將她的手狠狠往外一扔,老嬤嬤抱着手一溜煙的跑了。
“還又誰想上來?”
看着老嬤嬤呲牙咧嘴的樣子,眾人這才意識到他是個狠角色,於是紛紛搖頭,向後退了幾步。
袁思辰的走着蓮步,向她們慢慢靠近:“害怕了?剛剛是誰打了我的丫鬟來着?又是誰說我被掃地出門?我會讓她百倍奉還。”
兩人嚇得不敢說話。
袁思辰走到那個中年婦女目前,明知故問道:“是你打了我的奴婢?”
她皮笑肉不笑,道:“不……不是,王妃娘娘認錯人了吧。”
“啪。”
中年婦女就這樣毫無防備的挨了一記清脆而又響亮的耳光。
“下次打我的人,是要剁手指的。”
她揪着衣襟,很是屈辱,可還是憋了回去:“好……好。”
“你竟然敢打我娘!”年輕女人鼻子都快氣歪了。
還沒等袁思辰整治她呢,她娘一個耳光扇了過去,“閉嘴,別說了,你沒看到那個老女人手都斷了嗎?”
年輕女人被突如其來的“愛”感動到了,忍不住哭了起來,大豆般的淚水奪眶而出。
不愧是母女!
袁思辰漫不經心的坐在石墩上問道:“你五旬有了吧!”
“是是是。”中年婦女諂媚道。
“那你的女兒出閣了嗎?”
“還沒,才廿。”
“配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