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陰陽怪氣
古族出世的消息傳出，在天宮之外的年輕一輩都陷入了沉默，心中彷彿壓了一塊巨石，眼前浮現了腥風血雨，聞到了殺戮的氣息。
古族的凶，蠻，戾，古籍中早有記載，而今古族即將出世，所有人都斷定，未來必定戰火連天，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種種跡象都表明了太古種族有祖王留存，這些古族的王堪比遠古聖人。而今這個時代，北斗人族別說是聖人，就連斬道王者都難得出現幾個，戰力差距實在太大。
可以想像，古族出世，未來多半會戰火連天。他們生在這個時代，難免會跟古族生物對上，卻不知到那個時候，再見面時，在座眾人能有幾人生，幾人死。
前途難料，生死難卜，以至於所有人的心裏都沉甸甸的。
“轟！”
一種難以想像的威壓升騰而起，又在瞬間被仙淚綠金塔隔絕，雖然只是一瞬，那種凍結靈魂的沉重威壓讓所有人記憶深刻。
“唰！”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天宮之內，然而目之所及，只有被動激起的道道神紋以及點點流光溢彩，真實情況根本無法得知。
“這是……”
“難道談崩了，打起來了？”
所有人驚疑。
“龍紋黑金鼎的氣息！”
搖光聖子感受到了自家聖地龍紋黑金鼎的氣息，臉上再難保持和煦隨和的笑容，面色凝重。
“無妨。”
接到傳信的瑤池聖女起身安撫道:“這是搖光聖主在震懾，請各位安心即可。”
瑤池聖女被霞霧繚繞，看不清真容。
“瑤池聖地有仙淚綠金塔鎮壓，即便是太古祖王親至，也不能肆意妄為，還請各位放心。”
她的聲音平緩，如般動聽，似春風吹進人的心田，有一種奇異的魔力，能打動人的心弦，安撫人的心靈。
隨即，李道清清冷平靜的聲音響徹天宮內外。
“……勿謂言之不預也……”
話音落，李黑水拍案而起，大叫道:“好，說的好呀。”
柳寇道:“好在哪裏？”
李黑水道:“雖說搖光聖主人不怎麼……呃，反正聽着提氣。”
李黑水雖然口無遮攔，但是想起李道清大敗孔雀王的威勢，口氣弱了下來。
塗飛白了他一眼道:“你這個叛徒……”
李道清對他爺爺的威脅，塗飛一直耿耿於懷，越看李道清越不順眼。
吳中天給塗飛倒上一杯酒，道:“咱們肯定是一夥的，搖光聖地和咱們的爺爺有怨，咱們自然也要把這份仇怨延續下去。
但是現在古族出世，情況就不一樣了。我在古籍中看到過一段記載，古族是這片大地曾經的主人，太古末年天地大變，古族隱退，又經過了很多年的紛亂，到了荒古年間不斷有人族證就大帝，人族才算是真正成為這片大地的主人。”
“古族與人族存在天然的矛盾，幾乎難以調節，這是劫。這個時候需要整個北斗齊心協力，才能度過這次劫難。”
吳中天的爺爺吳道博古通今，知曉很多秘辛，吳中天耳濡目染，也有一些自己的推論。他修為很高，深藏不露，在這些大寇子孫中很有威望，塗飛喝了一口酒，悶悶的道:“你們也聽到了，李道清敢威脅我爺爺，揚言平了整個北域，我怎麼瞅都不像好人。”
“嗯，要屠整個北域，肯定是個絕世大妖魔。”
姜懷仁眼珠子一骨碌，指着西漠來的幾位老僧道:“我聽說西漠神僧最擅長降妖伏魔，你說咱們讓西漠的神僧把搖光聖主鎮壓了多好。”
天宮之外，幾名老和尚坐在樹下，閉目念着經文，皮膚呈淡金色，腦後生有淡淡的光環。
“我爺爺說西漠的人很邪性，他們這一脈的人最擅長度化，你要是不想去須彌山吃齋念佛，就不要去招惹他們。”
“古族只是太古種族的統稱，裏面也有不同種族，同人族一樣也是有好有壞，不能一概而論。”
斗戰聖猿大踏步走過來，他的身份已經不是秘密，此時現出本體，渾身黃金毛髮密佈，火眼金睛。
“聖皇子……”
“聖皇子……”
這是李黑水他們打招呼。
“猴哥……”
塗飛從葉凡那裏聽到這個招呼，上前套近乎，這引得李黑水翻了翻白眼暗道一聲:
“塗德黑！”
“死猴子。”
這是某隻被勾起傷心往事的大黑狗。
“你們人族這位聖主很強硬。”
斗戰聖猿如是說道，他自天宮出來，比起滿屋子老謀深算的老狐狸，他更願意和年輕一輩待在一起。
“裏面的人話裏有話，聽着沉悶。”
他耿直說道，讓眾人無語。
“你剛才叫我什麼？聽着不像好話。”
塗飛耳朵尖，隱隱感覺李黑水說的不是好話。
李黑水露出潔白的牙齒，一字一句道:“我是說，你叫塗飛，字德黑，段德的德，黑皇的黑。”
塗飛當即臉色通紅，怒道:
“卧槽，欠揍是不。”
“哈哈，怕你？”
兩人扭打到一處。
“汪，小子你在內涵誰？”
大黑狗甩出從葉凡處聽來的詞彙，抽冷子對着扭打的兩人下了黑口。
“卧槽，大黑狼，誤傷了，我是友軍。”塗飛叫道。
“反正沒一個好東西，咬誰都一樣。”
“我忍你很久了，黑狗，拿命來！”
“對，今天我就要吃狗肉，誰來了也保不住你，我塗飛說的。”
“汪……”
吳中天他們自小打架慣了，笑眯眯的看着兩人一狗陷入混戰，不時舉杯邀斗戰聖猿共同飲酒。
……
相比較於外面小土匪之間熱鬧乃至於喧囂的氣氛，天宮之內，聖主教主雲集，都在考慮古族出世會給天下形勢造成怎樣的影響，一時之間氣氛很是凝重。
“古族有意與我等共生同處，那有些事還可以坐下來慢慢談，再不濟也可以行緩兵之計，先安撫為上，李道友行事有些激進了，可是很容易壞事的，萬一真的與古族起了衝突，蒼生何辜啊！”
陰陽教的老教主王陽戰笑眯眯的捋着鬍子，慈眉善目的，一張嘴就把火力集中到李道清身上。
李道清冷笑道:“不真刀真槍打上一場，把古族打服了，哪會有真正的和平共處。”
“話雖如此，一旦戰火燃起，天下蒼生遭受無名兵災，何其無辜啊。”
“呵！”
李道清雖然知道同為不朽勢力，多年來肯定互有摩擦碰撞，多數都是面和心不和，但是瞧着王陽戰一副悲天憫人的做派，忍不住嗤笑一聲。
“蒼生自然無辜，所以我等既然享受萬民膜拜，自然也要承擔起守土一方，護佑萬民的責任，不過……”
他話鋒一轉，說道:“聽聞貴教多年來一直在搜尋天才兒童作為新血，這還罷了。
若是真能尋出蒙塵明珠能使其重現輝煌，那也是極大的好事，是一件功德，但是據李某所知，貴教一旦發現仙苗，絕不放過，甚至無所不用其極……”
李道清略微停頓，冷笑道:“嘿嘿，蒼生，那些仙苗的家人就不是蒼生嗎？蒼生何辜，真是好一個蒼生何辜。”
“聽說陰陽教有一門鎮派絕學，難道就是這一副陰陽怪氣嗎？”
王陽戰怒道:“放肆，真是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搖光聖地的活化石抬頭，冷聲道:“王陽戰，即便你是一方教主，膽敢對聖主無禮，我也不饒你。”
“哈哈，真當我是嚇大的？王錚，我看你能拿我怎麼樣！”
“生死戰台再走一趟，敢不敢。”
“哼，好勇鬥狠的匹夫，現在打生打死豈不是讓外人看了笑話。”
“老夫看你就是一個笑話。”
“王錚，本教主為顧全大局，一再忍讓，你可不要欺人太甚。”
“王陽戰，我就欺你，你要如何。”
“欺人太甚。”
王陽戰說到這裏，頭頂上方生死氣顯化，一面古鏡沉浮，有紅、黑兩氣繚繞。
鏡面斑駁，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歲月，在王陽戰頭頂吞吐陰陽二氣，微微一震，就如一方青天壓了下來，大能級人物都有窒息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