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兗州城知府用毒計（求追讀）

正當劉備這廂里還在苦苦等待武松、張順、戴宗探查對岸的回報消息之時。梁山軍師吳用這邊已是勢如破竹，連奪山東鄆州六縣。分別是:東阿、壽張、陽谷、平陰、中都、鄆城。一干兄弟士氣高漲，馬不停蹄，徑直奔東南方位上的兗州殺來。離城五十里下好營寨，吳用乃先差解珍、解寶拌作山裡獵戶查看兗州城防務。解家昆仲領命，當即稍作打扮，便望兗州城中行來。經前者石秀、陶宗旺賺開鄆州城門。梁山北路軍以迅雷之勢幾日裏佔據鄆州，消息早傳到兗州地界，是以兗州城裏不論是官軍亦或百姓都是一般的人心惶惶。官軍所憂慮者，自然是梁山大軍打破城子，自家性命恐是難保。而兗州百姓所憂慮者，除了自家性命，更有女子安危，財物糧米。列位要問了，梁山軍向來與百姓秋毫無犯，山東誰人不知？怎的此處百姓這般殫精竭慮？原來本州州府姓柳名通，其州下有兵馬都監喚作李福。當時知府相公得知了吳用率軍來犯，便先教兵馬都監李福來廳上商量。李福當即道：“梁山賊人素有民望，前邊鄆州幾座州縣不乏望風而降者。既是如今梁山賊人犯我城池，可先使人去請北面齊州處援兵，后使計策教其盡失民心，如此我城中軍民一心，或可守此孤城，只待援兵一到，我等官軍兩面夾擊，賊眾必破。”知府柳通疑惑道：“請援兵倒是不難，如何用計教他盡失民心？”李福笑道：“只須如此如此。”知府柳通聽他說罷，不由得大吃——一驚。……且說解珍、解寶兩個只帶了三五個嘍啰，都作獵人打扮，刻意繞至兗州城南面入城。才來在距城十餘里處，但見這裏一個荒廢村莊，街坊中皆是倒塌房屋、殘垣斷壁。四下里瓦礫遍地，上頭偶有零星火焰兀自未滅。解珍、解寶不由得對視一眼，心下猶疑：此處這般狼藉，莫是教近處強人打了村子？可山東強人早教我梁山暗地裏歸攏，莫非尚有未知強人？再向前行時，卻見得街上不少百姓屍首橫躺豎卧、曝在當處：或被斬下頭顱、或教人當胸刺死、死狀極是慘烈，更有甚者，全身皮肉已是焦黑，竟是被活活燒死於門前街上。解珍大吃一驚：“何至於下如此毒手？”解寶道：“怕不是整村都被屠戮殆盡，須尋個活口探探。”解珍點頭，兩兄弟忙不迭大踏步四下尋找起來。尋了片時，功夫不負有心人，兩兄弟都聽得同行嘍啰大喊，便就急匆匆循聲找去。來在近前，果見一個婦人蜷縮在角落裏顫抖不止，身子上卻是遍體鱗傷、一絲不掛。解珍見狀，急忙取來一張掩飾身份用的皮子，披在其背上。婦人卻顯然受驚不小，尖叫着撥開他手，同時死命向角落裏鑽去。解寶伸手去攔，不想她情急之下，竟一口咬在解寶手背。眾人一急，都道“撒開。”及婦人鬆口，解寶手背上早見得深深一排牙印，鮮血直流。解珍道：“這廝瘋了不成？恁地不知好歹？”解寶呲牙咧嘴：“怕是受驚過度所致。”解珍道：“似這般也問不出個鳥來，不如我倆先去城裏要緊。”解寶點頭稱是，乃留了一個嘍啰在此小心看顧婦人，其餘人等都望兗州城上行來。村子距兗州城南門不過十數里之地，片時便到城下。但見城門前半個人影也無，城門緊閉，樓上許多軍漢各着甲胄，手持長矛弓弩，嚴陣以待。解珍、解寶對視一眼，心知此番須不似先前那般容易。兩個大踏步來在城下，城上早有軍漢望見，乃大聲呵斥：“甚處獵戶？這時敢來兗州？”解珍大聲達道：“小人們本是澤山上獵戶，因鄒縣毛皮市價不好來在兗州。望軍爺可憐則個，開個城門，莫教小人空走一遭。”城上軍漢復斥道：“你這獵戶好大膽，豈不知梁山賊寇侵奪州縣，已打下鄆州六縣，眼下正在兗州城外，前邊王家村，便是教那賊人屠村所致。”解珍、解寶一聽，心下既是驚駭、又是猶疑。解珍道：“我等早聞梁山義士如常並不侵擾百姓，卻屠殺這一村百姓所為何故？”軍漢不耐煩道：“教你去便去，恁多鳥話，再不逃命，早晚死於此地。”解寶大聲道：“恁地，勞煩軍爺開個城門，容小心進城躲避幾日。小人必有重謝。”軍漢大怒，喚來數名弓手，各自張弓搭箭，要射解珍兩個，口中兀自大喝：“你幾個休得廢話，再不走時，軍爺們弩箭伺候也。”解珍兩個無法，只得轉身復歸那村中，強取了婦人，同歸在梁山大營之中，並將探來怪事，詳細說與吳用知曉。吳用聽罷二人所言，心下亦是吃驚，雖有料想，只不知究竟。當即先教“母夜叉”孫二娘協助軍中女醫士看看此女傷情，再來回稟。不稍片時，女醫士復歸在吳用帳中，如實稟報：“此女下體破裂，身上多處淤青，顯是遭人強暴，且……”吳用皺眉道：“只如實說便了。”醫士道了聲：“是，就她下體諸般跡象來看，此女遭人強暴，恐不是一人一遭。”吳用聞言大怒，卻並不當場發作，乃先賞了醫士，又教孫二娘與婦人換身新衣，並着孫二娘專管照看，閑雜人等一概不得探望、驚嚇，違令者軍法伺候。安排妥當，這才教凌振架設炮車，準備炮打兗州城。翌日午後，吳用正與黃文炳商議破敵之策，忽有孫二娘匆忙前來報說“那小婦人今日情況大好，已是可以開口說話進食。”吳用大喜，忙帶眾人來在婦人帳前，卻不許旁個進去，自個引着黃文炳、孫二娘同入來帳中。見婦人身着一身粗布麻衣，相貌清秀，這才看清，所謂婦人竟是個才及笄的女娃兒。女娃見入來兩個男子一時仍是惶惶，忙躲去角落裏縮成一團。吳用震驚片時，終於定了定神。教孫二娘滿了杯熱水，小心湊近前來，一面遞與女娃，一面和聲問道：“娃兒莫要害怕，昨夜可曾歇的好么？”女娃兒瞪着水汪汪的一對大眼瞧了瞧吳用，謹慎接過熱水吃了一口，半晌抬眼，點了點頭，並不說話。吳用見此，頓覺有戲，復問道：“帳中吃食，可習慣否？”女娃聞言，也只是點了點頭。吳用點頭，始問起正事：“娃兒可是那王家村中人？”女娃聞言，便抬眼緊緊盯着吳用，兩隻手緊緊抱着那碗熱水，顯得十分警惕，與方才問她起居，大有不同。猶豫片刻，卻也微微點頭。吳用曉得接下來將是間深，乃先鼓了鼓兩腮，努力作出一個笑容，語重心長道：“娃兒休怕，小可不是壞人，你只實話告我，村中因何成了那般模樣？你可曾記得？”女娃聞言，渾身如遭電擊，把那碗裏熱水只一潑，潑將來，吳用躲閃不及，灑了滿面滿身都是，燙得他哇哇亂叫。眾人急來救時，但聽得女娃尖聲吼道：“你是梁山賊寇，你等皆是梁山賊寇，便是你等賊人，殺了我家爺娘。”“便是你等惡賊——平白欺侮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