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俠盜、亂軍
銀票三百兩，十幾兩現銀。
銀票都是在高個男子身上搜到的，矮子男子身上則是搜到了幾把飛鏢，以及一些瓶瓶罐罐的東西，裏面裝的應該是丹藥。
至於武功秘籍什麼的倒是沒有，也的確很少有人會隨身帶着秘籍。
不過。
只是這三百多兩銀子，也讓陳平足夠心情好了些許，意外橫財！
當然，也僅僅只是好了些許。
該殺的人，還得殺。
……
……
衙門。
當亂軍攻城的時候，縣令朱長遠正在摟着自己一個月前新娶的第七個小妾，在喝酒作樂。
小妾名叫馮輕羽，不但相貌極佳，而且身份也並不一般普通人。
馮家乃是灕江縣有名的書香世家，祖上也是出過舉人的。馮輕羽自己也是從小讀書識字，琴棋書畫皆通。
本來馮家這樣的家境，即便朱長遠是縣令，也不會願意把自己女兒嫁給他做小妾，而且還是第七個小妾。
有辱門風！
但知道朱長遠看上了馮輕羽后，灕江城幾大糧商中，生意最大排名第一的莫家就自告奮勇，主動招攬了此事。
也不知道使用了什麼樣的手段，不出七天，就主動讓馮家心甘情願，把女兒嫁給朱長遠當小妾！
林豹猜的沒錯。
縣令朱長遠和灕江城內的幾大糧商，就是相互勾結，有着利益關聯。
否則在如此糟糕的情況下，幾大糧商囤貨居奇，聯手哄抬物價，大發橫財，朝廷怎麼會不管不顧？還說什麼商人並沒有犯法，衙門不得插手。
糧商大戶們這次賺得錢，有很大一部分都落入了朱長遠的口袋裏！
所以林豹想要對城內幾大糧商動手時，朱長遠毫不猶豫、堅決的阻止了他。
甚至為此，朱長遠還專門扶持褚高峰，將其提升成為副捕頭，並且明裡暗裏的支持褚高峰和林豹對立，希望褚高峰能夠壓制住林豹。
最近。
城內出現了一個所謂的‘俠盜’，對城內的糧商大戶刺殺、恐嚇，被迫開倉放糧，朱長遠的收入自然也就大減，這讓他十分憤怒，勒令手下必須儘快破案。
還好新提上來的副捕頭褚高峰比較管用，說是已經掌握了俠盜的蹤跡，很快就能將其捉拿歸案。
但朱長遠怎麼也沒想到，俠盜還沒有捉到，在這馬上就要過年的關頭，亂軍竟然攻城了！
看着城內火光衝天，喊殺聲陣陣，朱長遠當即嚇的臉色都白了，連忙讓人組織力量防禦，一定要將縣衙守住。
並且派人出去，將所有的捕快、民壯、皂隸全部集合起來，抵擋亂軍。
好在。
今天晚上副捕頭褚高峰值班，並且也沒有出去巡街，當亂軍攻城時剛好在縣衙。
縣令朱長遠見狀，本來提着的一顆心，頓時就安定了許多。
因為褚高峰本身實力就極為高強，乃是成名已久的入勁高手，實力聽說與林豹不分上下。
而且對他忠心耿耿，只要是他的命令，就會毫不猶豫的去執行，不會有任何的二話。不像捕頭林豹，他安排的事總會打折扣，甚至有時候根本就不聽。
所以朱長遠最近心裏已經有打算，要將褚高峰扶正。
不過現在這種危急關頭，朱長遠還是很聰明，看見褚高峰在，安心了些許的同時，馬上又吩咐人，說道：“快去將林捕頭叫來衙門！亂軍等會兒肯定會集中最多的人馬，
最先攻擊衙門！”
不管林豹平時怎麼不聽話，但實力還是毋庸置疑的。
有他一起幫忙守衙門，朱長遠就更放心了。
但這時候，褚高峰卻罕見的阻止了他，搖頭說道：“朱縣令，不用派人去叫，以林捕頭的聰明，發現了情況應該第一時間就會趕來衙門。不過，我覺得在這種時候，最好還是不要相信林捕頭。”
朱長遠皺了皺眉，不悅地道：“我知道你跟他不對付，也明白你的打算。不過你那些打算，等到將亂軍擊退了，以後慢慢再說！現在，你要和林捕頭一起，共同抗敵！”
褚高峰眼神中浮現出一抹輕蔑。
這個狗官，還挺有頭腦的，知道這時候首要目標是共同抗敵。
“但是如果說，林捕頭和亂軍有勾結呢？”褚高峰問道。
“什麼？！”朱長遠聲音提高，瞪眼問道：“你胡說什麼？”
“朱縣令，我沒胡說。”褚高峰似笑非笑地道：“你這段時間不是讓我追查俠盜的消息嗎。我已經查到了一些蹤跡和證據，如果沒有錯的話，那麼最近跟幾大糧商作對的俠盜，就是林捕頭！”
“怎麼可能！”朱長遠不敢置信，直接愣住了。
不過半響后，他還是搖頭沉聲道：“不可能是他！你不是說，這個俠盜是個劍法十分高明的劍客嗎？林捕頭用的是刀，不會使劍！”
褚高峰笑眯眯地盯着衙門門口，若有所思地道：“林捕頭最近十幾年，的確只用刀。但很少有人知道，在他沒有當捕快之前，年輕闖蕩江湖時，是個劍客！”
兩人交談着，衙門口傳來了一陣騷動，很快就有人高喊：“林捕頭來了！”
果真，片刻的時間，林豹就帶着幾名心腹手下，匆匆趕來。
朱長遠眼神猶豫，還在驚疑不定的看着林捕頭，猜忌懷疑時，褚高峰已經直接下命令，說道：“來人，給我將林豹拿下！”
立時，便有準備好的十幾個人沖了出來，團團將林豹幾人圍住。
林豹眼睛眯了眯，冷聲問道：“褚高峰，你這是幹什麼？”
“幹什麼？當然是緝拿最近為禍縣城的俠盜！”褚高峰笑眯眯地道：“林豹，你真以為你做事天衣無縫嗎？動手！”
話音落地，一群人便撲殺過去。
朱長遠張了張嘴，但終究是沒有出聲阻止。
他還是不太相信林豹勾結亂軍，但褚高峰的話又不得不讓他懷疑。
廝殺很快就有了結果。
褚高峰一邊人數佔據了絕對優勢，幾乎是三倍還要多，而且準備充足，下手絲毫不手軟。反觀林豹一方，人數很少，而且都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他們是來對抗亂軍的，怎麼就先和自己人殺起來了？
於是短短兩三分鐘，林豹一方就岌岌可危，死傷不少。
就在這時。
咻！
忽然間，一道清脆的劍鳴聲響起。
只見林豹從腰間一抽，頓時一柄軟劍被抽了出來。而後他右手持刀，左手持劍。
刀法厚重磅礴，大開大合，灌注內力之下，幾乎沒有捕快是他的一招之敵；軟劍輕巧靈活，角度調轉，猶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殺人於無形。
頓時間，靠林豹一人，幾乎就扭轉了戰局。
“朱縣令，我說的沒錯吧？你看，林豹就是用劍高手！城內的俠客，就是他！”褚高峰見狀不但不着急，反而悠閑自得的說道。
朱長遠此時自然是不懷疑了，心中驚怒交加，說道：“快，你也出手啊，將此賊給我斬殺！等他死了，我馬上提你做捕……”
‘頭’字還沒能說出口，就戛然而止。
他不敢置信的低下頭，看着自己肚子上插着的鋒利長刀，同時嘴裏還是吐血。
眼神中充滿驚恐、不甘、憤怒、疑惑……
噗嗤！
褚高峰將長刀抽出，頓時鮮血噴洒出來。
朱長遠雙手捂着肚子，想要將噴洒的鮮血止住，死死盯着褚高峰，問道：“為……為什麼？”
褚高峰咧嘴一笑：“林豹是俠盜。但我，才是亂軍啊！”
他話說完，衙門的大門‘砰’的一聲被人從外面轟倒，一群亂軍涌了進來，迅速跟褚高峰匯合。
將還在廝殺的兩方捕快，團團圍住。
“這……這是怎麼回事？”
有褚高峰一方的心腹，驚疑不定的問道。
經此變故，雙方自然停止了廝殺。
他們兩方人馬雖然經過褚高峰的挑撥，成為了死對頭。
但不管怎麼說，都是朝廷的人，是捕快。
先對林豹等人動手，那是褚高峰騙他們，說林豹是亂軍、是賊黨。想要抵抗亂軍，就得先殺林豹。
現在情況顯然和他們所猜想的不一樣。
“還能怎麼回事？你們被騙了！褚高峰，早就勾結了亂軍。今日就是他和亂軍裏應外合！”林豹怒聲說道。
褚高峰這種時候，自然也沒有隱藏的必要了，直接承認了身份。
並且還蠱惑眾捕快，跟着他一起造反，那就依然還是他兄弟，今晚可以活命不說，以後還可以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聞言，有的捕快心動了，選擇了投降，加入亂軍。
但有些曾經站位褚高峰的捕快，卻是怒火中燒，大罵道：“褚高峰，我跟你勢不兩立！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呸！虧你還是捕快，吃着朝廷的俸祿，竟然勾結亂軍！”
有不少曾經佔位褚高峰的捕快，直接轉頭加入了林豹的陣營。
即便今晚上情況不妙。
朱縣令已經死了，他們自己人有先內訌了一翻，死傷慘重，亂軍卻是完好無損。
但最壞的情況，也大不了一死。
作為捕快，這點血性還是有的。吃着朝廷的俸祿，立誓要守護一方平安，現在若是貪生怕死就投靠叛軍，那還不如死了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