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蘇護
兗州離冀州不遠，一行眾人快馬加鞭，幾天便到了。
同樣是北方重鎮，冀州比兗州城繁華多了，街道上車水馬龍，兩旁茶肆商販的叫賣聲絡繹不絕，加上錯落有致的建築，倒令孟浩眼前一亮。
“孟先生這邊請。”
鄭老領着孟浩來到了蘇府，他便是那位老者。
孟浩點點頭，隨他進入了蘇府，被安排在前堂大廳。
“先生之名，本侯如雷貫耳，今日得見，幸會，幸會！”
孟浩剛坐下不久，從外面走進來一名衣着華麗的中年人，只不過他臉色有些蒼白，兩眼無神，透着病態，如鄭老所說，這位冀州侯久病纏身。
孟浩拱手道：“冀州侯言重了，倒是您的大名，整個北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蘇護是何人，身上帶着倔強標籤的人，這種性格在冀州家喻戶曉、婦孺皆知，也是八百諸侯中獨秀一枝的存在。孟浩佩服蘇護敢於反抗強權的勇氣，不過他的能力卻是差遠了。
信誓旦旦的反商，結果因姬昌一封書信改變立場，獻女保蘇家榮華富貴，寧死不屈，不為強權的偉大形象瞬間崩塌，淪為一個貪圖富貴的窩囊諸侯。最後他奉命伐岐，投降也是瞻前顧後，猶豫不決，比起人家黃飛虎就差遠了。
蘇護道：“先生過譽了。
對於有能力的人，蘇護一向禮待，孟浩這一個月聲名鵲起，連他都聽說了，兗州出了一個堪比活神仙的神醫。
孟浩道：“侯爺，還是為你醫治吧。”
蘇護點點頭，他知道孟浩是如何治病，於是命人取來一隻乾淨的碗。
孟浩如法炮製，取下腰間的葫蘆，倒出一碗靈泉，道：“侯爺，請喝。”
早在來冀州之前，孟浩已經裝了半葫蘆水，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水早就變成了包治百病的靈泉。
蘇護不疑有他，端起案几上的碗，一飲而盡。喝完后，他眼中閃過驚訝之色，面上也恢復了紅潤，整個人變得神采奕奕，當真是病去如抽絲，大喜道：“先生真乃神人！”
孟浩淡淡一笑，他雖然也會治病，不過效果哪能跟葫蘆相比，葫蘆有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
“來人，取本侯珍藏多年的美酒佳釀來，本侯要與孟先生好好喝幾盅。”
蘇護的話令孟浩心中一動，普通的水放進葫蘆里，一炷香的時間，便能轉化為靈泉，若是將酒放進葫蘆，倒出來還是尋常的酒么。
不怪他才想到這個問題，實在酒這東西是稀罕物，還未在民間興起，偌大的兗州，卻沒有一間酒肆，普通人即使有錢，想買到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孟浩道：“多謝侯爺。”
蘇護笑道：“先生治好本侯的病，理應好生招待！”
孟浩卻道：“拿人錢財，替人看病，這是在下份內之事。”
蘇護道：“沒想到先生倒是一個有趣之人。”
作為一鎮諸侯，錢財對蘇護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侯爺不也一樣。”
孟浩笑了笑，有錢能使鬼推磨，不管什麼樣時代，錢的地位十分重要，更是世人繞不開的話題。
……
“鄭老，等等。”
孟浩為了驗證葫蘆的效果，制止了鄭老斟酒的動作。蘇護有此不解，孟浩解釋道：“侯爺，在下只是一個普通人，平時哪有機會見到酒這種稀罕物，更別說飲酒了。故獵艷欣喜，斗膽向侯爺討要一壺酒，留待以後慢慢品嘗。
”
匹夫無罪，懷壁其罪。
若是葫蘆能把普通的酒變成瓊漿玉液，很難保證蘇護不會起心思，他是一鎮諸侯，若想殺人奪寶，只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所以還是私下驗證為妥。
蘇護不以為意，笑道：“這有何不可！”
“多謝。”
孟浩一拱手，從鄭老手中接過酒壺，將葫蘆擺在案几上，一壺酒全部倒進了葫蘆里。
蘇護對鄭老使了一個眼色，鄭老將酒壺裝滿，為蘇護和孟浩斟酒。這個時代的釀酒技術落後，味道重，口感差，不過看蘇護喝得津津有味，孟浩也不好意思打擊他了。
他在想，等一炷香后，將葫蘆里的酒倒出來，看有什麼變化。
“侯爺，你說這世上有沒有神仙。”
蘇護作為一鎮諸侯，自是人脈廣泛，自己不防先從他口中打探消息，再作打算。雖然孟浩知道幾處聖人道場，可非親非故，又無緣分，人家憑什麼收你。
還有，這個世界很危險，有神仙，自然也有妖魔，自己只是會些粗淺的拳腳功夫，只怕沒到那些聖人道場，就成了妖魔的口中餐。
所以，靠自己訪仙問道這條路顯然是走不通的。
蘇護笑道：“自然有，不僅有神仙，還有妖魔。當朝太師南征北戰，在北海不知剿滅多少妖魔！”
孟浩道：“在下孤陋寡聞，原以為神仙之說虛無飄渺，沒想到傳言是真的，看來我這個懸壺救世的使命要改一改了。”
蘇護奇道：“此話怎講。”
孟浩嘆道：“實不相瞞，從我祖上開始，凡我族人，不管男女皆活不過四十，命運似乎被人給下了詛咒。當初，我母在我面前撒手人寰，我便立志，一定要打破活不過四十這道詛咒，為此，我讀遍古籍，嘗遍百草，雖學了一身高明醫術，可終究不能改變家族的詛咒，這是我心中不足向外人道的苦楚。”
蘇護並沒有懷疑他的話，唏噓道：“所以你從本侯這裏得知神仙之說屬實，想拜在仙人門下，好改變你家族的悲慘命運。”
孟浩道：“不錯，既然有神仙，在下即便走遍天涯海角，也要訪仙問道。”
蘇護看了他一眼，道：“孟先生，非本侯打擊你，仙緣可遇不可求。若有緣，你什麼不用做，自有仙人上門收你為徒，教你仙法；若無緣，即便你走遍三山五嶽，也沒人會收你。”
“也許如此，不過但凡有一絲希望，在下也要去試試。
孟浩說完，拱手道：“多謝侯爺盛情招待，在下這便告辭了。”
“等等。”
蘇護叫住了他，道：“孟先生，你治好本侯的病，本侯還未好好感謝你了，不防先在府中住上幾日，待本侯盡地主之誼。”
這樣一位神醫，若放在冀州，對自己，對百姓來說都是一件好事，蘇護哪裏捨得孟浩走。
孟浩卻道：“侯爺心意，在下心領了，只是在下有訪仙之志，不敢逗留，還請侯爺見諒。”
蘇護沉吟道：“神仙都住在深山老林，即便有幸見到，也是經歷重重危險，一個不慎，小命不保，先生這樣做值得嗎？”
孟浩道：“沒有值不值，與其在紅塵中揮霍剩下的年華，還不如勇敢與命運拼搏一次，縱然失敗了，在下也無怨無悔。”
“好一個無怨無悔，你治好了本侯的病，本侯還未重謝。也罷，本侯豁出這張臉，替你推薦一位仙人，至於你能不能成，全靠天意了。”
“多謝侯爺。”
孟浩心中一笑，沒想到蘇護還真認識仙人，不枉自己煞費苦心，編造一個凄苦的身世，博取他的同情。這樣也好，省得自己苦苦尋找仙緣，而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