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掌 女孩與波舟（一）
“這是中國的漁船？”明辰努力讓自己振作起來，爬起來靠在水邊，“你們在漁船上玩？”
“什麼國？這確實是一條船，但這不是一條漁船，還有咔四普雷又是什麼？”雪雁說，“我們是要去天山的萬寶商會趕集。”
“天山不在XJ嗎？那裏又不靠海。怎麼可能是去天山。”明辰哼哼唧唧地說，“我讀書少別騙我。”
“就是天山啊，這位公子說的XJ又是什麼東西？”雪雁好奇問，“哦，還沒有請教公子尊姓大名呢？”
“我叫明辰。姑娘，那你知不知道美國是什麼地方？”明辰抱着一絲希望問。
“原來你姓明啊，那我就稱呼你為明公子好了，還有我不知道美國是什麼地方。”雪雁說。
“那日本呢？韓國呢？地球呢？”明辰激動起來，伸手想要按住雪雁單薄的雙肩。
“你在說么啊？你這人真奇怪。”雪雁不着痕迹地避開了明辰的咸豬手，眉頭微蹙。
突然明辰眼前劃過一道妖嬈的紅光。他立刻坐直了，因為緋紅色的劍刃就橫在自己頭顱下方。
鬼知道剛剛手上還拿着個水瓶的雪雁是如何變出一把劍的。
雪雁手握劍鞘把劍身震出去，劍刃僅滑出一尺，但割斷明辰的喉嚨是足夠了。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
“我警告你，可別以為我現在在照顧你，你就可以非禮我，再敢這樣，信不信我割下你的腦袋！”雪雁看起來是怒了，也不稱呼什麼“明公子”’了。
“對不起對不起。”明辰立刻舉起了雙手以示清白，心說這妹子長得這麼漂亮甜美，怎麼做起事來這麼殘忍。
雪雁示威似的在明辰脖子上用劍背劃了一下，收劍回鞘。
那把劍突然又從她的手中消失了，沒有給明辰留下任何觀察這把劍的去向的時間。
明辰摸了一把脖子，還好，沒用真的被割出血來。
雪雁又問：“你不是本地人吧？”
“何以見得？”
“你被撈上來時身上穿的衣服我從來沒見過，還有你的口音也非常奇怪，雖然我能聽懂但很吃力。”
“我應該是外地人吧。”明辰有些不確定，既然這姑娘說中文……那麼算半個老鄉？
他默默地轉頭看向這間船艙的那扇舷窗，西邊天空儘是橘紅色的晚霞。
嗯，應該是西邊。
“那你是佛門弟子嗎？”雪雁問。
“當然不是。”
雪雁掩嘴輕笑，“那你為什麼把頭髮剃得那麼短？看上去像個禿驢似的。”
“我們那地方的風俗。我們穿着你們這樣的衣服、留這樣的長發是好多年前的時候了，後來我們就不那樣打扮自己了。”明辰努力解釋。
雪雁平靜地盯着他的眼睛，明辰毫不畏懼地回瞪回去。
“你會做什麼？”雪雁想了想問，“有武功嗎？”
“沒有武功……拜託不是個中國人就會功夫的，但我會炸漢堡，在漢堡王打過兩個月的工……我漢堡炸的相當不錯，如果有機會我可以做給你嘗嘗。”
“漢堡是什麼？”雪雁好奇了。
“漢堡就是……兩塊麵包夾一塊肉啊，英文叫做hamburger。”明辰想了想，“麵包就是一種五穀磨粉製作並加熱而製成的食品。你們這裏沒人吃漢堡嗎？”
“什麼亂七八糟的，”雪雁收回了目光，“你還會幹什麼？”
明辰猶豫了一下說：“我稍微懂一點經濟學，
前期是凱恩斯主義的信徒，後期支持供給學派。讀過《論動體的電動力學》和《廣義相對論基礎》，對相對論有一定的研究……”
“停，停，停，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點聽不懂。”雪雁直搖頭，“你如果真的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的話，而且在……大小姐！元長老！您怎麼來了。”
“一個外地來的鄉下人有什麼好看的，何必和他廢話？”“嘎吱”一聲，一個中年人推開了船艙的門，身後跟着一個漂亮的少女。
明辰仔細打量這個中年人和少女，兩人都穿着穿着和雪雁大致類似的衣服。中年人樣貌說不上難看，但也說不上好看。真正令人驚艷的是旁邊的少女。
“工藤靜香，是你嗎？”明辰張大了嘴巴。
不過即便豬哥歸豬哥，他還是注意到這個兩人走進來時腳踩在木製地板上時居然沒有一點聲音，這令他不由自主地想到《聊齋志異》中的鬼魂。
他狠狠打了個哆嗦。
“元長老，不要嚇着這個可憐人了。”旁邊的少女說道。
她轉過頭來說：“不要害怕，我們對你沒有敵意。我是柳家家主的孫女柳素晴，這位是我們柳家的執事長老柳仲元，這是我的侍女雪雁。”
“拜託姐姐，都二十一世紀了還玩長老這一套？還侍女？你是從奴隸社會還是封建社會穿越過來的？”明辰在心中吐槽道。
柳仲元並不像柳素晴那樣友好，見柳素晴靠明辰太近，他就拔出一把長劍，一劍鎖在明辰的喉嚨上，“大小姐快退後，小心這種不三不四的人。”
“元叔不必緊張，他身上確實沒有修為，而且我們剛才在外面又不是沒聽到，他連武修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只是個可憐的外地的俗人罷了。”柳素晴對那人說。
然後她又轉頭對明辰說，“如果你真的在天山群島中沒有任何去處，可以投靠我們柳家做下人，我們至少會給你一口飯吃。”
“不用擔心，我們柳家素來善待下人，只要不做大逆不道的事情，我們都不會苛責的。再說了還有本小姐保你，在下人中混得不會差的。”
“大小姐！您怎麼能這樣隨便往家裏領外人？即便是招工也得由家裏長老們決定……”
“元叔，我意已決，大不了我去求求我奶奶。”柳素晴說，“再說了，如果我們不收留他，他還能去哪兒？難不成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他暴死荒野嗎？”
那中年男人立刻住嘴，但眼神中還是透露出他的不滿。
“這個……”明辰想要拒絕，他可不想再伺候別人。
“不要急着拒絕。相信我，你一無修為，二無錢財，在這裏不出七天你就得暴死山野。”柳素晴頓了頓，“茫茫大海之中，偏偏把你撈上來了，這也算是一種緣分吧。”
“本小姐也是見你我有緣才給你這個機會，給我們柳家當下人可是別人求之不得的大好機會。你要不再考慮考慮？”
“當狗還得搶狗盆？”明辰萬般不情願地在肚子裏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