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下棋
此話一出，風雲驚變。
曜日突然被一朵烏雲籠罩，天地無光。
葉辰坐在青牛上，眯着眼睛，渾身氣勢肅殺，寒冷。
劉伯溫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忙低下頭：“伯溫罪該萬死，竟敢僭越大人之事！還請大人饒命。”
但葉辰始終不說話，冷冷的看着渾身發顫的劉伯溫。
良久。
他才緩緩開口：“伯溫，有些事，我不說，你就不要問。”
“好奇心太重，只會害了你！”
劉伯溫連連點頭：“伯溫明白！”
“隨我進城吧！讓我看看如今的眾生百態。”
葉辰哼着歌謠，騎着青牛，走在前面。
劉伯溫收起高傲，如同一個下人般跟着身後。
……
城內。
恰逢元宵節，百姓們紛紛出門放花燈，觀看舞獅。
葉辰騎牛不便，便把青牛拴在了客棧。
自己和劉伯溫二人，閑逛揚州。
劉伯溫梳理了一份天下大勢圖，呈現給葉辰，並一一講解其中之道。
葉辰越聽越怒，隨後撕碎圖紙，怒罵道：“好一個李善長！”
“當年我有心開化他，沒想到他居然摒棄氣節，與那蠻人廝混在一起！”
“不過也好，我正愁歸來后沒有一件事立名天下，他倒是給了我這個機會。”
擇日北上，覆滅草原！
“屬下願助大人一臂之力！”劉伯溫開口表忠心。
他猜得果然沒錯。
以葉辰之尊，豈會高呼別人萬歲？
他定要興起一股勢力，將這天下歸入囊中。
突然。
葉辰來到一處圍棋攤前，凝神不動。
棋攤主人是個年輕人，倒是有幾分書生樣子。
只見他一人同時對壘多名棋手，面色不驚，遊刃有餘，並全在中盤取勝。
見葉辰圍觀入神，開口問道：“先生，下棋可是要掏銀子的。”
“一局一兩銀子，當然，如果你贏了，我反贈十兩銀子！”
攤主輕笑中，多是胸有成竹。
他自幼學棋，時至今日，自認已是天下第一人。
周圍剛才落敗的人，紛紛開口：“這娃子，下棋琢磨不定，變化多端，若非常人不可戰勝啊！”
“我學棋已有半生，自認實力不俗，但對壘他時卻倍感無力。”
“這位先生，若無十足信心，怕是不要送銀子給人家，免得招人笑話。”
葉辰淡淡一笑，回頭看着劉伯溫：“幫我付銀子，我和他來上一盤。”
劉伯溫立刻從兜里掏出一兩銀子呈上。
攤主接過銀子，擺開棋局。
正要在對角星上座子時，卻被葉辰攔下。
“座子無端限制了圍棋的變化，不如你我二人空盤對弈？”葉辰輕笑。
當今棋界，多是開局座子，直到幾百年後，才廢除了座子制。
葉辰此番開口，有開先河之意。
攤主沉默片刻，隱隱覺得此次對弈可能是場空前絕後的較量，心情略帶激動，點頭同意：“可以！”
葉辰讓先，按照規矩，攤主執白先行。
“這個年輕人是誰？明知攤主實力不俗，居然還敢讓先？”
“恐怕攤主也是樂意，白撿一兩銀子。”
“不僅讓先，還去除了座子，大大增加了對方的先手優勢，簡直狂妄。”
劉伯溫也懂圍棋。
葉辰此舉，
在他眼裏也如同找死一般。
不多時，只見白子已呈絕殺之象，十方大軍團團包圍，黑子在劫難逃。
殺機環繞，牽一髮而動全身，白子千軍萬馬一般將黑子重重圍困。
黑子最多八步，最慢十五步就會死亡。
攤主的臉色愈加興奮。
原本以為是個高手，沒想到只是一個普通人，白讓他剛開始廢那麼多心思佈局。
突然，葉辰微微一笑。
從這絕殺之局中，找到了一線生機。
但這一線生機，卻要在最後一步才能顯現出來，這可謂置之死地而後生。
一黑一白，交替落子。
很快，絕殺之局解開。
攤主輸了。
“不……不可能！你從一開始就想到這一步了嗎？”攤主面帶驚恐的看着葉辰。
他下棋多年，從沒遇到過如此怪事。
甚至可以說，這是他十多年來的第一次敗績。
旁邊觀棋的人也嘖嘖稱奇，細細回味這場向死而生、古今罕見的棋局。
葉辰的眼眸里閃過幾個玄妙的符文，突然問道：“我觀你棋力確實不俗，可否告知姓名？”
“方子振！”攤主回答。
葉辰哈哈一笑，大道：“果然！”
隨後，拍了拍方子振的肩膀，語重心長的交代道：“好好學棋，你的成就不止如此！”
方子振，明代揚州傳奇式天才棋手！
……
二人繼續走遍揚州，興盡處，找一客棧落腳。
“伯溫，你現在武道境界到了什麼地步？”葉辰漫不經心的問道。
“伯溫不才，勉強到了半步神仙境。”劉伯溫慚愧。
武道境界劃分為後天境、先天境、死之境、生之境、陸地神仙以及最高的的天人之境。
當年，葉辰點播之人中，只有自己的武道境界最低。
其餘眾人，哪怕是李善長都已經跨進陸地神仙境。
“那你知道我是什麼境界嗎？”葉辰突然問道。
“這……”劉伯溫猜想。
以葉辰之姿，恐怕早已超脫於天地之間。
“是天人之境嗎？”劉伯溫認知短淺，只能說出自己印象里最厲害的武道境界。
葉辰淡淡搖頭。
“難道是天人之上？”劉伯溫驚呼。
天人之上，那就是仙人！
葉辰再度搖頭：“你說的都不對，我是九重後天境。”
“九重後天境？”
劉伯溫大呼不可能！
多年前，他奉葉辰之命，遊歷世間，成立各大教派。
其中以最強大的白蓮教和明教舉例，他們的教徒，最低都是先天境的修士。
而神乎其神的葉辰，居然連這個門檻都沒過！
只見葉辰抿嘴一笑：“很吃驚嗎？但事實就是如此。”
“消失的這些年，我遇到了一些不可言語之事，五臟六腑錯位，修為一落千丈。此番回來，就是要調養生息。”
劉伯溫沉默了。
武道修鍊，何其之難？
有些人終其一生，都無法精進一步。
即使強如葉辰，劉伯溫也不相信，他跌落之後，還能重回巔峰。
但他還是念及舊恩，緩緩開口：“大人，需要伯溫做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