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變天
望着瑤姬這般欣喜,楊戩則是深嘆不已,臉上已然是落寞之情。
這人仙相戀,本自是有違天道,何況瑤姬還是玉皇大帝的親妹妹,楊戩知道,如果讓玉帝知曉這件事,那,後果不堪設想。
輕則只捉瑤姬歸天庭治罪,重則直接當場斬殺。
問了最後一個問題后,楊戩心裏這塊堵住的“石頭”,也就放下了,停止了刷碗,然後楊戩沉穩一色的坦問道:
“娘親,您是天上的仙女吧?”
“嗯?”瑤姬下意識的應了聲,但是不明,還以為楊戩在誇她,於是反問道,“二郎為何這麼說,難道二郎在誇娘親長得像仙女嗎?”
說著說著,瑤姬嬉笑起來,她的笑容是那麼的天真,純潔,楊戩見了后,又有點不想說什麼,但不說又不行,這件事必須要告知瑤姬。
“若是讓玉皇大帝知曉,娘親在下界愛上了爹,並且生下了大哥與二郎,及腹中的胎兒,那,咱們一家,可謂是天道人事。”楊戩緩緩道出,
砰
突然間,瑤姬心裏一震,手上的碗沒被抓緊,只聽砰的一聲,那隻碗,直接重重的摔落在地,並且碎裂成及其多的碎片。
瑤姬轉過頭來,沒有顧及地下碎裂的碗,而是直勾勾的望着楊戩,瑤姬的眼睛中,充滿了疑惑,在那疑惑之中,似乎還聚集了一絲淚痕。
但她眼中更多的,任是不解。
瑤姬深咽了口氣,帶着心中的疑問所問楊戩:“二郎,你怎麼知…”
“唔…”
但瑤姬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楊戩給捂住了嘴巴。此時,楊戩的心裏所想的,那就是想方設法的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
但以他一人之力,及其微薄,與其說是微薄,比如說是渺小,宛如螻蟻一般,在那玉帝的眼裏,凡人不都是這樣的嗎?
可這時,楊戩突然想到,拯救他楊家的轉機也不是沒有,那就是尋找仙緣。
如同孫悟空一樣,尋找仙緣,然後拜師學藝。
而楊戩也確切一件事了,那便是他要尋找玉鼎。
讀過幾次神話故事書,讓他印象最深刻的便是玉鼎真人了,這個不教徒弟則無人知曉,一教則上至天庭,下到地府,一一鬧盡。
他所教出來的弟子,有兩個,這第一個便是楊戩。而且也只有玉鼎真人,才知道,怎麼樣使用“那件東西”!
“娘親,別管二郎是怎麼知道的,現在最要緊的,可還是擔心玉皇大帝會知道這件事情!”輕輕的放開手,楊戩一臉嚴肅的與瑤姬道。
然而瑤姬現在的腦海里,除了疑問和十分不解外。再無其他。
總的來說,就是腦海里一團混亂。
輕風吹撫着楊府院內的桃樹,也輕輕的帶來一縷清風,吹拂過瑤姬的髮絲,這時她也靜下心來。
聽到楊戩這番話后,瑤姬沉默了片刻之後。她細想道,亦是覺得楊戩說的有道理,只不過眼下,若是被他都知道了,又怎麼可能避開,三界之主的追捕呢?
見瑤姬遲遲未開口,楊戩也大致明了。他輕緩的嘆了一聲,然後蹲了下來,慢慢的拾着地上的碎片,
楊戩邊拾,邊言道:
“他也是一個主宰三界的大人物,一個能隻手遮天映日的存在。而我們在他的面前,也許猶如一隻及其微小的螞蟻,娘親肯定在考慮,能躲嗎?躲得掉嗎?對不對?”
楊戩的話,極為細膩,且話中包含着幾分笑意,似乎想叫瑤姬不必擔心,
也不要太過在意。
如果換成別人來說這話的時候,瑤姬定會當場打臉,直接給你擔心到頭,哪怕是楊天佑來說,也得擔憂啊,這可不是什麼小事,怎麼能不擔憂呢。
但,換做是楊戩的話,瑤姬則是及其信任,因為楊戩從不說謊,而她又從剛才楊戩的一番話里,聽出了絲毫不屑的模樣,心裏便有了幾分底氣。
瑤姬也只是點了點頭,然後詢問道:“二郎,依你之見,該當怎麼做?”
“自然是先離開灌江口這個地方!”
拾完碎片的楊戩站了起來,將碎片放在了一個空碗裏,然後將雙手搭在了瑤姬的肩膀上,繼續說道:“先躲一陣子,等二郎找到能庇佑楊府的亦或者是找到能教二郎法術的前輩,那二郎便能確定,咱們一家,能保住!”
當然,楊戩這樣說,一來是為了忽悠瑤姬,只要延遲時間,他才有精力去修鍊前世的道術,而且,二來,此言卻是有理,如果楊戩找到了玉鼎真人,那簡直什麼都不用說了,直接相當於開掛吧!
原文中,是這樣記載楊戩的。
天道相懲,楊家所滅,僅剩楊戩楊嬋二人,苟且偷生,淪落為街頭叫喊要飯的乞丐。但自有一天,楊戩在要飯的途中,竟遇上了一個痴傻的老人,那個老人意欲收楊戩為徒,楊戩乃是走投無路,便是隨口而應,
而後來,那老人把楊戩帶到了昆崙山附近的一處洞府內,並傳授他自身所學的大多數絕學。
而那老人,便是玉鼎真人。
這楊戩也沒有想到,他的一生,會就此改變,自那以後,楊戩身傳無限法術,單是肉身,就已然成聖,最後更是直達聖仙之境。
輕笑起來,楊戩覺得自己的想法十分正確。
只要他能找到玉鼎真人,然後再拜他為師,習得一身本領,到時候,別說是十萬天兵天將,就算是百萬,千萬,天兵天將,哪怕是玉帝親臨,楊戩也不帶怕的!
然而瑤姬聽到楊戩這番話之後,卻是遲疑了一會兒,但隨即她又意志堅定的道了一聲。
“好!”
瑤姬深切的相信着楊戩,因為這是來自她心底,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然而這種感覺,便是奇妙的第六感。
“二郎,依你之見,所尋何人才是?”
楊戩卻是愣住了,現在眼下唯一的問題就是,玉鼎真人漂泊不定,幾乎滿世界的跑,要想尋他,簡直是難如登天。
而且玉鼎真人,是尊主三清祖師之一元始天尊的弟子,這元始天尊雖說隸屬闡教。注重修行法術,但玉鼎真人作為他的弟子,雖然天資聰慧,有過目不忘之本事,將世間道法涌記於心,此等天賦,旁人亦羨嫣。
但是,卻毫無卵用。
他自身學會的法術卻是寥寥無幾。哪怕是騰雲駕霧之術,都不會也。因為他的心性不靜,根本學不進那些東西,所以記住了,也學不會。
而且,這玉鼎真人的行蹤不定,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哪兒,除非靠運氣,否則只能白等。
不過話說回來,有一個人也許知道。
楊戩暗自想道,若與玉鼎真人關係最密切的,那便是太乙真人了。如果去找他的話,說不定,能問出玉鼎真人的下落。
“娘親,我知道找誰了,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楊戩一臉欣喜的言道。
“太乙真人?那倒也可以,大羅金仙期。。,也許能使天庭忌憚幾分!”
在瑤姬看來,這太乙真人隸屬闡教,應當確切的有些本事,但究竟實力,還是無從得知,因為她很少見太乙真人出過幾次手。
“只不過,娘親,我們一家要收拾東西,離開這個地方,出去躲一陣子,您捨得嗎,畢竟你在這個地方,也生活了那麼久。”
此時的瑤姬,聽到這,那是淚角連映,
“捨得,捨不得,又能如何呢,娘親現在只想護着你們,雖然你和蛟兒已長大成人,但在娘眼裏,你們依舊還是個小孩子,還有你們未出世的弟弟啊。”
說道這,瑤姬的眼旁,已經是滿眼的淚珠。
“呃,娘親,其實您肚子裏的,是我們的妹妹…”楊戩小臉稍紅,尷尬的道,他想不明白,為什麼瑤姬老說她肚子裏的是男娃呢?
莫不成,她還想生個男丁。
“二郎,你怎麼知道…”
“娘親,您就別問了!現在趕緊收拾東西,咱們趕緊離開這個地方。”見到瑤姬還想問他,楊戩立馬就不耐煩了,
“好,娘這就去找你爹回來。”
瑤姬應了一聲,這些問題,已然被她拋在了腦後。然後她急忙走去學堂,去找楊天佑。
風吹過楊戩的耳垂,他竟然感到了一絲涼和不安,望着地上殘留的碎片,亦有所思的道,“這件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
學堂之外,
一片歡雜的讀書聲,直涌而起。在外面都能聽的清楚:
“思而山,虜其謾,山有固河川。”
“思而學,慕終恙,人而學未廂。”
…
在學堂里,讀書聲更是鬨堂而起,正堂上,楊天佑捧着教書,念念有詞的教道:
“知而學,不知也而學,可學否。”
而堂下的學生,也在仔細聽他講詩念詞。
走了幾步,念了一句,走了幾步,楊天佑又念了一句,他念的詞,浩然正氣,念的詩,君子以坦蕩。
而就在這時,瑤姬從門外迎了進來,但她未走到楊天佑的身邊,而是直接站在了門口的角落之處,對楊天佑說道:
“佑哥,你出來下!”
她說的聲音比較小,但,全堂都能聽見,因為此時已安靜無聲,楊天佑不喜吵雜之聲,所以只要他不說話,堂下的學員就不會說一句話。
除了背書之時。
“嗯,”楊天佑見狀,稍微點了點頭應了聲,然輕邁出去,楊天佑的走路氣質,宛如仙人般,他那高挑的身材,亦是顯得他是從畫裏走出來的仙人。
幾息間,楊天佑走到了門口,然後拉着瑤姬便出了去,大約離學堂幾米開外,拉着又變成握着,他輕握着瑤姬的手,並溫柔的道:“瑤妹,是不是有什麼事,我還在教書呢,如果事情不急的話,那就晚一點再說吧。”
楊天佑還想着,教書可是重中之中,怎麼能耽誤一分一刻呢,於是問瑤姬到底有什麼事。
“佑哥,你這書,也許教不成了!”瑤姬急切着道,
“為什麼?”楊天佑不解,連忙問道。
“因為天庭可能沒多久,就知道我們倆的事,到時候,他必定會派人來抓我回去,然後將楊家滅門的。”
“他?你哥哥?就是你以前說的三界之主,玉皇大帝?”
“嗯,”
瑤姬點了點頭,頓時語塞。她現在只看楊天佑該怎麼說了,
而楊天佑愣了會,原本欣喜若狂的雙眼,現在變成通紅,他深切的望着瑤姬,淡道,“看來,是福不是禍,是禍,也躲不過啊。我早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發生的,只是我沒想到,這一天來的居然這麼快。”
“佑哥,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們現在,當務之急,是先離開楊家才是,”瑤姬急忙說道,
“走?我們又能走到哪裏去呢…”
“唉,”
“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如此之快,原本我還以為,天上一天,地下一年,我和你還能夠安度晚年。沒想到居然等不到這一天了。”
楊天佑唉聲嘆氣,然後又轉頭望向天空,天空之中,雲霧繚繞,白芒一片,但也沒能讓他的心情變好,
“不!”瑤姬搖了搖頭,急忙而道,“佑哥,我們現在沒有到放棄的時候,二郎說,只要他尋得太乙真人的庇護和幫助,說不定天庭會忌憚一些,留給我們的時間,也就多一點。”
“二郎所說?”楊天佑此時腦海里多了一道疑問雖然不解,但還是表明立場,繼續道,“如此也好,為夫只想與你安享晚年。看着蛟兒和二郎娶妻生子,還有能看着你肚子裏的這個孩子,慢慢長大,也就心滿意足了。”
“佑哥,會的,一定會的,”瑤姬悸動的拉着楊天佑的手,她急了,她生怕楊天佑再說的跟生離死別一樣,“我們先回去收拾東西吧!”
“嗯,”楊天佑應了一聲,然後繼續說道,“讓我跟孩子告個別吧,”
瑤姬不語,只是閉上了嘴唇,點了點頭。她知道,除了楊府最不舍以外,那便是捨不得這群孩子了。
說完以後,楊天佑走進了學堂,
走到了堂上之後,他面對着眼前的,這群學員,心裏不禁激昂道,
“雖然夫子沒教你們多長時間,但是夫子卻視你們為親傳徒弟一般,夫子的家裏現在出了點事,而夫子一家,都要搬走了,現在夫子主要就是想,和你們道個別,希望你們以後能夠多看書習字,不要荒廢學業,只這樣,夫子也就知足了。”
“夫子,您要去哪?出什麼事了,說出來啊,我們幫您解決,”
“是啊,夫子,說出來,我們幫您解決!”
這群學員聽到楊天佑說要離開之後,急忙詢問楊天佑發生什麼事,看得出,他們是很在乎楊天佑這個夫子的。
楊天佑卻是隻字不語,而一直盯着他們,在他的心裏,亦是不舍,放不下這些學員。
“夫子,您快說呀,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還是說,您家遇上什麼麻煩了,可以跟我說,我爹是縣令,可以幫您的,”一個青臉粗壯的學員說道。
“沒事,這是夫子的家事,不用你們操心,灌江口這個地方,夫子也住了有幾十年了,自是不舍,還有你們這群小傢伙,放心吧,以後夫子若是有機會,也許會回來看你們的。”
“夫子…”
“好了,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要大大咧咧的,尤其是你,”蕭天楊望了望牆角處最邊緣的那個學員,只見他在哭泣,估計是捨不得他走,所以才哭了。
楊天佑只聲道,“別哭了,男子漢怎麼能哭呢,雖然平時里,你表現的吃個桃桃,好涼涼,像個女孩家一樣,但是夫子還是挺看好你的,當然,只是在學習的份上,而不是你娘性化的份上。”
“行了,”深吸一口氣,再次說道,“時間也不早了,你們趕緊收拾收拾東西回去吃午膳吧,夫子,也該回去收拾東西,離開這個地方了。”
說罷,還未等那些學員說些什麼,楊天佑便徑直走出學堂,因為他面對這些學員,有多縱的不舍,所以連頭也沒回,急忙走去,生怕自己忍不住,會掉下眼淚。
楊家
楊戩在房間裏收拾好東西后,就出了院子裏來。
一旁的還有他的哥哥,以及一隻大黑狗。
這狗是昨晚隔壁老王送過來的,毛黑細長,但黑白相間,一處一點,顏色各不一,敢情老王是嫌棄它長得丑啊。
楊戩望着這條狗,不由得驚嘆,感情這黑狗不會有可能是哮天犬吧…
頓時,天空之中,猶如潔白的雲層,居然變得烏雲密佈,這似乎是要下雨的節奏,
一團一團的黑色濃霧,慢慢朝着楊戩所望的天空聚攏,望着天上黑漆漆的一片。心裏不覺得產生一種壓力。
楊戩面色無光的輕言道,
“這麼快,就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