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我們之前見過面嗎?
艾尼絲現在在做的零工是裁縫。
她雙眼佈滿血絲,手上被針刺破的痕迹數不勝數。腰彎到了最底部,似乎要和布匹融為一體。頭髮上也沒有了之前的光澤,只是仗着自己的靈力技能是恢復而不斷的拚命工作着。
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感覺好一些。
“嘶……”艾尼絲痛呼一聲,針刺入了她的指腹中。鮮血立刻滲出,即使她已經儘快擦掉了血珠,但還是讓布匹上多了一絲不和諧的紅色花紋。
艾尼絲停了下來,靠在了椅背上。她獃獃地望着天花板,似乎能在那裏見到她已經死去的兒子。
“米洛斯,你還在媽媽身邊,對嗎?”
“如果我當時護住了你,你現在是不是應該在我身邊畫著鬼畫符和米洛卡說這是什麼字呢?”
哐哐哐哐,木門突然被敲響。毫無節奏的聲音讓艾尼絲又開始煩躁起來。“誰啊!有病啊!沒看見外面的牌子…威廉?你來幹嘛?”艾尼絲看着狂奔而來的威廉感到十分吃驚,畢竟自己在家時他都很頹廢,怎麼今天在她工作時威廉起精神頭了?
“別工作了,看看這個。”威廉氣喘吁吁的把米洛克放下,把那張已經被他揉成一團的信紙給了艾尼絲。說真的,要不是艾尼絲工作地點很近,威廉的命可能都不保了。
“……米洛斯?!是他寫的信嗎?!”艾尼絲看了幾行字之後突然反應過來,聲音都略微有些顫抖。“是的是的!這一定就是米洛斯的信!家裏沒有像樣的紙筆,這裏有嗎?”“有,咱們先快點給他寫個回信吧……我的兒子……媽媽就知道你不會那麼狠心丟下我們其他人的……”眼中那多久未見的眼淚又一次流出,只是這次和上一次有些差別,這一次是喜極而泣,而上一次是痛哭流涕。
一家人抱在一起,兩位成年人像個小孩子一樣哭起來,但身為真正的小崽子,米洛克好像並沒有什麼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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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可要記住,哭泣的時候,爸媽就在這裏等着你。我們從未離開你身旁,我們就藏在你那深邃的眼眸中。——節選自艾尼絲和威廉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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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曜伸了伸自己腫脹的腿,打開了窗戶。她現在或許已經習慣被監視的感覺了。
“幹了一天的活,筆都快被我寫禿了。”她回頭瞅瞅那癱倒在桌子上的黑色羽毛筆,無奈的笑笑。“以後,是不是就不會這麼累了呢?”歪歪頭,她揉揉有些酸痛的脖子,望向窗外。
該來了吧。
七曜伸出手,接住了那綠色翠鳥丟來的信。那獨一無二的顏色她認得,綠中帶藍,藍中帶紫,是出自身為醫療院從未掉過前三的尖子生艾尼絲的。
這麼快就到了這時候嗎,自己還沒有怎麼準備好迎接這麼重要的開端呢…
七曜重新關上窗戶,跑到閣樓里去。“哈,和我想的沒錯。即使已經叮囑過不要來找,他們愛子心切的心理也仍舊會促使他們過來。”七曜用望遠鏡遠遠就望到了騎馬飛奔而來的威廉,以及不怎麼喜歡快馬的艾尼絲。她很容易摔下馬背,每一次都會摔的很痛,並且她跟馬的關係不怎麼好。但這一次她沒有多想,選了一匹最快的馬,朝著兒子的線索飛奔而來。
“很好,和我想的一樣。這下子有理由胡說了。”七曜鬆了一口氣,開始在閣樓里翻找起來。“哈!找到了!修吧修吧還能用!”不知翻了多久,一隻機械鳥終於是被七曜給翻了出來,只不過明眼人都能看得出,
那鳥本身就不是什麼較好的材料製成的,再加上這麼長時間的閑置,早就已經銹的不成樣子了……
咚咚咚…“有人在嗎?”威廉下了馬,立刻就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門。要知道,怕米洛斯害怕或者怕被敵人所注意,他可是連一匹馬都不肯多帶。總而言之,這裏只有他和艾尼絲按照信上的地址過來了。
“有人,怎麼了?”出現在威廉眼前的是一個長着暗紅色頭髮的小女孩,不知為什麼她的髮根從發梢漸漸過渡成暗紫,但這麼兩種不和諧的顏色融合在了一個與這兩個陰沉的顏色更不和諧的一個怯生生的小女孩身上,讓人一眼就記住了這個女孩。但威廉可沒有時間去管那些,他現在只想找回自己的兒子。“你這裏有沒有一個叫米洛斯的男孩?”語氣很急迫,他連最基本的禮貌都沒有。不過這女孩倒是很寬容大度。“沒有,沒看見。”在後面盯着這個奇怪女孩的艾尼絲忽然說話了。“沒看見?那為什麼我們的地址能夠清楚的找到你這裏?先不說這些,你手裏攥着的那是什麼?”“真不愧是你,一下子就問到了點子上。”七曜緩緩從背後拿出手中攥着的鳥兒,金黃色的銅條輕輕纏繞着,圍出了一隻麻雀的樣子。雖然看上去很松垮,但實際上很牢靠,隔絕空氣的塗料也塗抹的恰到好處,遠遠望上去,就像一隻剛剛學會起飛的麻雀靜靜的呆在鳥巢里,等着媽媽回來帶它一起飛。
“飛吧,我心愛的鳥兒。”七曜向上推動銅鳥,那精緻的小鳥就好像接收到了什麼信息,抓起桌上的另一封信就往遠處飛了。
這一套操作可謂是把威廉看得一愣一愣的,但艾尼絲好像有些頭緒。當她治療犯人時,她總會注意到那些犯人不能隨心所欲的使用靈力,因為他們的體內會有檢測靈力的儀器,他們在被監控的範圍內。更有甚者會直接被撥出精血,製成武器等大有用途的東西。而眼前這個女孩特意等到我問之後才施法讓這隻鳥飛翔,雖不是後者,但這也說明她不能隨意使用靈力?或許,她只是想要炫耀一下自己的靈力技能......
“所以,剛剛那隻你放飛的鳥兒,和我兒子有什麼關係?”威廉實在是太激動了,他每一次說話時身邊都好像在着火,讓周圍的人都感到不適。
“你要找米洛斯,管我七曜什麼事?”那女孩像是完成了什麼任務一般,嫌棄的看了的威廉一眼,轉身就進入了大門內,狠狠的把門帶上。
“這女孩,有些奇怪。”威廉轉頭向艾尼絲詢問。“何止有些,她甚至比那給我們寄信的人還要奇怪。”艾尼絲回頭大踏步走向馬匹,“駕!”她快馬加鞭,回到了家。
她總感覺,那女孩,有些奇怪,不能再她身邊久留。
那女孩,好像認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