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降臨時刻的決戰
他將會是我們的希望。白庚,世界雷霆的救主!——病棟上的字跡
古老的吟唱回蕩着,鵜鶘現在的狀況可不怎樣。他並沒有能阻止馬科的舉動,相反他還被馬科給牽扯住了。此刻的鵜鶘看起來有些狼狽,原本還算完好的外套現在都已經是變得如同乞丐般襤褸。
更不用說他身上的傷痕了,很明顯有些還是剛剛癒合的,甚至可以看見仍有血絲在往外流下。
周圍的環境無一不證明這裏經歷過一場規模龐大的戰鬥,但不是現在的戰鬥。以前這裏是一個巨大的試驗場,但現在原來的試驗地已經被馬科改造成了一個規模龐大的祭壇,或者說馬科只是在原有的部分上進行了一些裝飾。
但更多的卻是滿地的狼藉,潔白的瓷磚早已沾染上了塵土的色彩,斷裂從地上一直蔓延,乾涸的血液在暴露的鋼筋上留下褐色的蹤跡。
還有許多的白骨,和那些已是非人的生物的屍骸。可想而知,先前的戰鬥的激烈和凄慘。
此刻的鵜鶘正從地板上爬起,一旁斷裂的正是他的短劍。但武器倒並不是對鵜鶘威脅最大的,這裏到處是各式各樣的武器。而現在鵜鶘最煩惱的還是怎樣戰勝、殺死馬科!
沒有任何武裝的鵜鶘不敢輕易使用力量,這會使未來走向一個誰都不知道的地步。但如果真的沒有辦法的話,鵜鶘也不是沒有這樣的決心。為了賀門市,為了那些愛過他和他愛過的人,死亡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不過眼下還沒有這種地步,鵜鶘站起,從身旁的白骨中抽出柄單手劍來。
這種摻雜着阿丹鋼的單手劍是叛死者最為廣泛的配置,能夠有效的傳導任何體系的力量。由於阿丹鋼合成用到的阿丹元素少之又少,所以製作成能反覆使用的冷兵器更為有利。但由於是制式的,所以像這樣的裝備含有阿丹鋼的比例不會超過百分之一。
但對於鵜鶘來說,這根本不重要。反正他也不敢使用力量,只要這東西完好可以使用就行。
“還要繼續嗎?”馬科看着爬起的鵜鶘,說道,“為什麼還要掙扎?像你這樣弱小的傢伙,就應該在睡夢裏等待救主的降臨,等待救贖!”
“像這樣的晚上,我還真不敢睡呢!”鵜鶘喘着粗氣,但還是玩笑般地回復着。
然後還沒有等馬科發表他的長篇大論,鵜鶘便是提劍衝上。兩人此刻都在原本的觀察室中,而下面就是巨大的、有未知物質打造的祭壇。鵜鶘並沒有抱着攻擊馬科的心態,之前的攻擊已經說明了這條路是行不通的。
所以,就在鵜鶘衝到馬科的面前的時,他突然的一個轉向,向著一側骯髒的玻璃沖了過去。祭壇,鵜鶘的目標是祭壇。這絕對是關鍵,鵜鶘並沒有猜錯。
但馬科的動作卻有些出人意料,他並沒有因為鵜鶘的舉動而行動。反而靜靜地看着鵜鶘撞開玻璃,徑直衝向祭壇,那神情就彷彿是在動物園看着一隻關在牢籠里的野獸,品嘗着那無能為力的怒吼。
“咚。”巨大的力量砸落,鵜鶘手中長劍砍在祭壇最高的雕塑上。
磚石碎落,雕塑在一瞬間便是四分五裂。鵜鶘順勢踩在了雕塑原先的位置上,抬頭帶着幾份挑釁看着馬科,好似無聲息的嘲諷着。
但下一刻,鵜鶘就收起了這種肆意的嘲諷,臉色一下子便是蒼白起來。危險,莫大的危險。
對於馬科來說,哪怕現在的軀體只不過是一個凡人科研人員的,但他仍有着強大的力量。
他本身就是精銳的叛死者,在信奉白庚之後力量更是得到了加強。
鵜鶘。在馬科眼中只是路旁的一枚小石子罷,隨隨便便都可以將他捏成粉末。
馬科低頭看着戒備的鵜鶘,微微一笑。隨着他雙手的揮動,身後建築的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動。
青銅之力,掌控科系,控潮。
但相對於普通的控制水流潮汐這樣的力量,馬科對控潮力量的掌握更為精妙,控制物體如潮水般流動。
衝擊就在下一刻。碎石;鋼筋;電線;塵灰,這些統統化作了一股猛烈的流水似的衝擊,衝破所有阻擋,像是巨龍般俯身沖向鵜鶘。
鵜鶘看着這龐大的衝擊,單手劍橫檔在胸前,而左手已經緊捏着一枚儀式石了。
這樣的攻擊能否擋下是個未知數,鵜鶘心知現在還不能打下。馬科沒有死亡就是最大的威脅,他不敢保證馬科能否再複製出另一個雕塑來。所以鵜鶘哪怕是死,也至少要把馬科·費蘭特給換了。
“咣。”劍身同迎頭而下的鋼筋相撞,鵜鶘大驚失色。
原以為這個衝擊他還有抵擋的可能,但馬科作為精銳又怎沒點手段?就在鵜鶘剛接觸的那一剎,一股微小的力量順着劍身傳導過來。
不同的力量的相互接觸是一場災難。哪怕是來自同樣源頭的力量,在不同人手中就是水於火不相容那般的關係。而對於任何其他力量進入自我體內這種事對每一個擁有着超凡力量的生物來說,都是無比危險的。
更不用說像鵜鶘這樣還未經過專業訓練,不能完美掌控自我力量。他現在就像是裝滿不穩定燃料的油罐,任何微小的火星都能使這股力量燃燒。
馬科就是抱着這樣的打算,他對鵜鶘了如指掌,因為他當年就是這樣一步步走過來的。
但鵜鶘並沒有馬科想的那樣簡單。江韻輝教了他很多,儘管有些在真正的叛死者眼中看來是常識中的常識。但對於鵜鶘來說,卻是他目前接觸、了解那個世界最直接的途徑,所以鵜鶘牢記着那些常識。
所以馬科的攻擊佈置並沒有達到他所想的目的。
在力量傳導至長劍上的瞬間,鵜鶘便是早已將長劍脫手。但鵜鶘也沒有放棄防禦。手中儀式石在微小的力量的激活下,迸發出耀眼的光芒。
其實鵜鶘並不知道他手中的儀式石儲存的是怎樣的能力,但無論是那種,對付眼下的局面那是綽綽有餘的。
但鵜鶘很走運,他的選擇恰到好處。
光芒化作球狀的光罩,將鵜鶘互在裏面。龐大的建築洪流無情沖刷着光罩,但這種隨手的攻擊並不能動搖它半分。
青銅之力,實物科系,圓盾。
力量之間沒有什麼所謂的相生相剋,但力量在從存粹的能量轉換或是運用后,是會被人為的加上現實世界中的物質規則。比如水滅火,盾牌抵擋流矢長劍。
那麼自然,對付這樣只為了將馬科自己的力量傳到至鵜鶘身上的攻擊,輕而易舉。
不過這樣的選擇對鵜鶘來說並不太值得。他完全可以將這枚儀式石留下,抵擋必死的攻擊。當然,前提是鵜鶘要能用自己的力量擋下洪流的衝擊。所以說鵜鶘現在面對的就是一個死胡同式的局,他是用也不行,不用也不行。
“儀式石?”這東西並不稀有,製作起來也十分簡單,馬科自然認識,“看來他們也挺粗心大意的啊,連這種東西都能落下。”
鵜鶘撿起長劍,雖然沒有多說什麼,但心底里卻滿是對馬科這種嘲諷的苦笑。他自然知道,這裏的人那是什麼自己撤退的,都是眼前的這個傢伙,發動了一場戰爭,殺的讓那些病棟的人員們不得不撤退。而且通過白庚的力量在最終清洗下活了下來。
這也才有馬科現在的佈置。
戰鬥還沒有停止啊!
馬科從觀察室一躍而下,左手筆直,凌空劈出數道火紅色的高溫切線來。
除了那些將生命都奉獻給唯一科系的學者們,其餘的叛死者基本上都能熟練運用二十二科系的力量和能力。所以這種屬於能量科系的能力對馬科來說只是小兒科罷了。
“鐺——”高溫的切線和鵜鶘手中的長劍對撞,但發出的確實金屬相撞的聲音。
鵜鶘馬上反應了過來,但這時已經太晚了。馬科左手早已浮現處銀白色的光澤,他輕鬆地撥開鵜鶘橫檔胸前的長劍,白銀的光澤如是劍上寒芒在閃爍。“嗤。”鮮血伴隨着鵜鶘的倒飛而在空中劃出優雅的曲線。
試驗場破碎的牆壁不會因為任何而憐惜鵜鶘,粗大的鋼筋瞬間貫穿了鵜鶘的小腹。滿天血水,飛濺着四散;五臟六腑也是碎的稀巴爛;更別提拖在一旁的腸子,隱隱蠕動着。
“多麼可憐啊。”馬科慢騰騰地從高台上走下,“鮮血,痛苦,死亡。人類的一生永遠無法避免這些種種的可怕,所以無數人想要擺脫這樣的命運。而我,做到了!”
“咳,咳咳。”鵜鶘強大的生命力賦予他此刻喘息的能力。
“白庚就要降臨了。祂會是我的救主,是全人類的救主!”馬科仰天,可以清晰看到上面有着一處漏洞,讓今晚的月色投入祭壇的最高處、中心處,“至於你和那個傢伙,將會是我獻給救主的第一批祭品。多麼榮幸的事情啊,你們應該為此驕傲,為此自豪!”
“這種事,再多,也是骯髒,無比的啊!”鵜鶘不顧滿嘴的血液的噴涌,咆哮着。
“看來,你想先體會一下嗎?你會改變想法的,只要你接觸過你就會明白,這至高無上的榮幸!”馬科沒有生氣,轉向了祭壇,“你覺得破環了雕塑就行了嗎?我就失去了錨點是吧。可笑啊,可笑啊!新人,用你的生命來銘記這樣的神跡啊!”
月光照耀着祭壇高處,此刻無形的東西正在凝聚。鵜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能保證,那東西就是之前被他粉碎的雕塑:巨大的、白色的,擁有着三個頭顱和三隻翅膀的、體表滿是粘稠液體的蝙蝠雕塑——斗姆的化身,“雷霆呼喚的暴虐”白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