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戰鬥時刻的祈禱
今天我被授予了勳章，但這樣用同伴換取的榮譽算什麼？他們又算什麼？我是活着回來的，這就是榮譽了。可那些為我犧牲的呢，他們為了我而死。但他們最後能得到什麼，一塊墓碑？不，是遺忘!是背叛！——病房的日記
時間流逝，鵜鶘兩人也逐漸接近了馬科的所在地。逐漸的，鵜鶘感受到一股心悸，彷彿是野獸正在撕咬着獵物，那種殘暴，那種血腥，正是心悸的源頭。
至於周紅軍，由於金屬劑的緣故，他只剩下了粗糙的五感，以及逐漸平靜的心緒。金屬劑帶給他新生，又是賦予他力量，但同時也在改變着他。無可逆轉地將周紅軍向著金屬的方向改變着。
這就是獲得力量的代價，世界上的一切都遵循着等價交換的原則。
“就是這裏了。”鵜鶘停下，看着面前的緊急出口。
“它會通往哪裏？”周紅軍搭上把手，問道。
鵜鶘搖了搖頭：“我不能保證，現在的一切都不能再以我們所已知的來進行推斷。馬科做了什麼樣的佈置，是否會有陷阱。我們都不知道。”
“那我先吧。畢竟這樣的力量，用來開路實在是在妥當不過了。”周紅軍回答，隨後便是推開了緊閉的大門。
鵜鶘想要制止的話才剛到喉嚨，就被周紅軍這一番舉動給硬生生地憋了回去。金屬劑確實能賦予使用者金屬化的力量，但對於叛死者來說這不過是附加的作用，他們最看重的還是金屬劑帶來的機械思維的能力，這能使得他們可以重新用冷靜來面對敵人。
但周紅軍不是叛死者，維繫平衡的力量也不屬於他自己。這使得原本最為關鍵的力量無法得以完全實現，這也是鵜鶘沒有完全了解的後果。畢竟是實習生而已。
大門緩緩推開，這是周紅軍就已是感到了些許的不對勁。照理說現在的他再兩種力量的加持下已經是超越了人類的極限，正式邁入超凡的領域，但出乎意料的在他全力以赴的情況下竟也只能緩緩推動這扇門而已。
可門后就只是普通的樓梯而已，周紅軍只是五感遲鈍，但卻是看得見。
所以說，又是馬科做的嗎？面對周紅軍疑惑的目光，鵜鶘搖了搖頭。他體內的力量對外界並沒有排斥的感覺，這代表着他們面前的就是真實的場面。
“噫——”尖銳又凄烈的叫聲從樓梯下傳來，如同指尖劃過玻璃，讓兩人不免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看來是在下面了。不過話說回來，這裏到底還有幾層？”周紅軍說。
“如果我知道的是真的話。下面就是最後一層，作為實驗和關押非人種的地方。”鵜鶘回答，“不過要到下面去，我們要經過至少五層的樓梯。”
“也就是說，底下就是這地方最秘密的地方了。”周紅軍臉上浮現出一抹厭惡。
鵜鶘點頭，接下來的道路將不再有燈光照耀，接下來他們將在黑暗裏面對病棟最黑暗、最令人作嘔的過往。現在鵜鶘會想起他在江韻輝資料上看到的那些，都有一種反胃感。
選擇這條路，兩人都不可能再回頭了。押上了生命和其他人未來的兩人，開始順着樓梯奔下。再次開始他們與時間的賽跑，爭奪着未來的模樣。
鵜鶘打開了手電。他自己可以沒有照明，但對於五感還不如先前靈敏的周紅軍來說這就是必不可少的工具。但馬上，鵜鶘就後悔打開手電了。在他們面前的是滿地早有乾癟的不明物體，但從形狀上來看，
不難猜出那些東西原來的模樣。
強忍着惡臭和噁心，鵜鶘像是逃跑似的快速掠過一級又一級的台階。
反倒是周紅軍表現的較為平靜，但那種憤怒卻是不加掩飾的浮現在臉上。
“踏。”鵜鶘突然停下了腳步，他將手電緩緩低下。此刻他的腳下，台階上不知何時佈滿了猩紅的濃稠液體，就像鮮血，順着台階一點一滴的流淌而下。
“走！”鵜鶘瞬間反應過來，反身一把將周紅軍撲到在地。
而就在鵜鶘抽身的那一剎那，猩紅中突然冒出數道尖刺，密密麻麻地佈滿了原先鵜鶘所在的平台。來自阿卡瑪納化身的力量加上這樣的攻擊，如果不是鵜鶘反應快，怕是真的要折戟在這了。
但攻擊還未停止！就在鵜鶘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一道並不屬於人類的身影從猩紅中冒出。凌冽的獠牙上閃爍着如同刀劍反射的寒光，目標鵜鶘！
“乒。”但好在還有周紅軍。
鵜鶘連忙爬起，短劍慌忙舉起。而周紅軍這邊在微弱燈光的照射下，終於是看到了襲擊的傢伙的模樣。那是怎樣的物種啊！簡直無法注視：身形就像是發育不全的人類，但是那奇特的爪牙和背後鼓起的膿包根本無法確認這到底是屬於什麼。更不用說他的相貌了，奇大無比的透頭顱上是扁平的五官，扭曲、混亂。
“這是什麼怪物？”周紅軍和它對持着，向一旁還有點手忙腳亂的鵜鶘問道。
“你不會想知道的。”鵜鶘勉強地笑了笑，臉色蒼白。
周紅軍微微頷首，他的心裏已經是有了猜測。但對於現在的形勢，他也不好仔細詢問。時間在流逝，周紅軍他們沒有繼續浪費的資本。所以，戰鬥！
一個踏步，周紅軍便是急速地逼近怪物，隨後便是如同狂風驟雨般的出拳。
但怪物卻沒有和他硬碰硬的打算。滿地的猩紅液體沸騰起來，瞬間便是湧出一面紅牆來，將周紅軍的攻擊盡數攔下。但周紅軍也沒有就此放下攻擊，反而是更加猛烈的出拳，如是瘋魔了一樣。
“你先下去吧。”周紅軍抽空看向了不知所措的鵜鶘，“這裏由我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鵜鶘嘴唇蠕動，但終究是沒有說出口。他看着周紅軍奮力的身影，緩緩點頭，將手電扔給了周紅軍。隨後是毫無猶豫的翻過扶手，任由自己在黑暗中自由落體。
“呀！”感受到鵜鶘氣息消失后的怪物一下子便是大聲咆哮起來。它看着鵜鶘落下的蹤跡，一個躍起便是要追去。
可周紅軍那會給他這樣的機會？大步一踏，左臂便是直接攬在怪物纖細的脖頸處，一把便是將它狠狠摔在了地上。液體飛濺，但周紅軍只是將手電別好，不再年輕的臉上此刻卻彷彿有着無限的活力。
“現在，來說一下這裏發生的事情吧。”周紅軍看着爬起的怪物，自嘲般地說著。
“呀！”怪物低伏身子，以一種貓科動物捕食時的姿勢面對着周紅軍。
周紅軍突然一個閃身，預判躲過了腳下冒出的數道尖刺。“乒！”有一次碰撞，但周紅軍明顯感受到自己有些力不從心。看來原先那怪物也並沒有完全用力，但是，他周紅軍也還沒有到達極限啊！
飛濺的猩紅液體，就像是一柄柄利刃，在周紅軍身上摩擦處一道道火星。
周紅軍仗着怪物一下子不能破開他的防禦，進攻變得越來越猛烈起來。拳擊帶出呼嘯的風聲，每一擊都結實的打在怪物的身體上。看着怪物漸漸遲緩的動作，周紅軍愈發的重視起來。所謂的回光反照，並不只是隨便說說的，更何況面對的是這樣的怪物？
時間在拼搏中慢慢地流逝。
事實證明周紅軍的防備並不是無用功。就在周紅軍有一次出拳后，怪物猛然抓住了他的手臂，限制住他的活動。然後腳底下的猩紅液體如沸水般翻湧，彷彿在醞釀著什麼不得了的攻擊。
周紅軍感受到了這股別樣的壓迫感，頓時想要抽出手臂。但那怪物也是狠心，任由周紅軍捶打，可仍沒有絲毫放手的意思。周紅軍暗道一聲不妙，看了一眼腳下翻湧的更加猛烈的猩紅液體，一咬牙，拖着怪物便是向上面跑去。
但就在這時，一切都彷彿停止了。
空蕩的建築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虔誠，狂熱，忠實，嘶啞。
那道聲音在祈禱，在歌唱。周紅軍聽到了，他清清楚楚的聽到了。那癲狂的祈禱！
“掠過繁星，那就是您。
我們的雷霆，不過是您飛翔的痕迹。
我在這裏，由衷向你獻上最崇高的敬意。
為了您的歡心，我將世界建築成您的王座！
啊，偉大的、至高的、永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