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殺機重重
燕回盤坐在房中，毫無睡意，思考着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父親本是一名普通士兵，因勇氣與身手出眾，一步步爬到第一將軍，縱火焚城，還與兩個女人各生了一男一女。
燕回不禁開始好奇，父親以前是什麼樣子呢？祖父是誰？祖籍在哪？他什麼都不知道。
而母親的事他仍然一無所知，她曾是飄雪閣最出色的醫師，後來嫁給父親，剩下自己，然後去世。
太多不解，太多問題困擾着他。
他閉上眼睛，調整呼吸，緩慢而平穩……
一陣敲門聲將他喚醒，燕回套上衣服，走到門口，發現是那個胖乎乎的小女孩，水嵐。
“燕回，打擾你了嗎？”她輕聲輕語地說道。
“沒有，有什麼事嗎？”燕回道。
“沒事我就不能來找你嗎？”她笑得很開心，直接進了房間。
“怎麼？你怕我？英雄救美的至高殿戰士也會害怕嗎？”她笑吟吟地調侃道。
她又上前一步，貼着燕回的胸膛。
“太晚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燕回一步推開，扭開臉說道。
水嵐伸出一隻手，一把拉住燕回的手腕，自己順勢倒在他懷裏。
燕回看着眼前柔情似水的眼神，一陣恍惚。
一種怪異的感覺瞬間席捲全身，是一道聲音，更像是吟誦聲。
“怎麼了？”水嵐察覺到他的異常，在他耳邊問道。
“你聽見了嗎？”
水嵐皺起眉頭。“聽見什麼？你的心跳嗎？”她咯咯笑着。
聲音越來越大。
“狼嚎。”燕回說。
“這是城內，怎麼會有狼？”水嵐笑得更大聲。
“我確定是狼嚎，以前試煉時，我聽見過。”燕回認真地道。
燕回捕捉到對方表情中的細微變化，是眼裏一閃而過的決心。
“就算有狼，也不耽誤我們……”她胳膊摟着燕回的脖子。
她的右手從緩緩伸向腰間，快速抽出一把匕首，直取燕回的脖頸。
這一連串的動作極為老練，速度之快，手法之准。
燕回扭身，肩膀被划傷，同時右臂猛地推開水嵐，她連連後退，撞到牆壁上。
剛才是柔情魅意瞬間換成一副兇惡的嘴臉，她快速攻過來，旋身掃向燕回的腦袋，匕首向腹部刺去。
燕回躲過掃來的一腿，抓住對方手腕，用力一擰。
‘咔嚓’一聲，對方一陣抽搐。
水嵐一隻手捏拳，指節突起，沖他鼻樑而來。
燕回略一俯身，用額頭迎下這一擊，疼得齜牙咧嘴，然後狠狠地掐住了水嵐的脖子，將她按在牆上。
她呼哧帶喘，亂踢亂抓，指甲刮傷了燕回的臉皮。
燕回眼神一冷，手掌發力，抓着她的脖頸，將對方提了起來。
“心狠手辣，意識不錯，姐妹。”他說道。
對方喉嚨擠出一聲嗚咽，燕回感到她皮膚髮熱。
“要不要跟我解釋一下，為什麼這麼做？”
水嵐的臉漲得通紅，眼裏閃爍異樣。
她看了看燕回劃破的衣服，以及那道淺淺的傷口，露出滿是惡意的笑。
“你這次……來不及……救她了。”
燕回感覺自己渾身體溫不斷增高，眼前還有些發灰。刀上有毒！
燕回湊上去，兩人的臉龐相距不過幾寸：“說清楚。”
她的笑容瞬間變成了詭異的大笑。“那時候……有……七個。”
水嵐猛地仰頭，嘴中一嚼，一聲脆響。
她開始抽搐，劇烈抖動，口吐白沫。
燕回鬆開手，任她瞪着雙眼，橫屍地板。
燕回胸口如同火燒，額頭儘是汗珠。
有毒的刀……你沒時間救她了……七個……
雪柔長老！
燕回抽出角落的鴉斬，衝出門，踉蹌地進入走廊。
自己還有多少時間？不管了！
他三步並作一步躍過樓梯。
雪柔長老的房間在頂樓。他抵達時並沒有發現異常。
黑暗中一道銀光閃過，既快又准地斜刺劈來。
燕回屈身避過，就地一滾，刀風擦着頭皮而過。
他迅速起身，提劍格擋，刀劍相撞。
他單膝跪地，旋身掃去，胳膊突然一震，劍身刺入了對方的血肉。
對方悶哼一聲，鮮血濺紅了地磚。
此人一襲黑衣，頭戴面具，躺在地上瞪着燕回，滿臉震驚之色。
燕回一劍抹了他的脖子，轉身就走。
胸口灼燒之感還在持續，視線漸漸模糊，雪柔長老的房門就在幾步外。
燕回一個踉蹌撞在牆上，甩了甩腦袋低吼一聲，又靠着牆往前走。
救她！
黑暗又閃過兩道銀光，此人也是一身黑衣，雙手各執一把短劍，狂風暴雨般攻了過來。
燕回蕩開最初兩擊，縱身後退，避開劍鋒，然後迅速突進至那人身前，對準胸膛一劍刺去，鴉斬之刃穿透肋骨，直插心臟。
黑衣人抽搐一陣，鮮血湧出，接着渾身癱軟。
沉重的屍體直直地跪倒地上，把燕回都拽倒在地。
他靠着屍體坐下來，一種從未有過的疲憊感，他已經精疲力竭。
胸口的灼熱感緩緩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雙眼沉重的睡意。
太累了……
“不要睡過去……”
一道聲音傳來，是做夢嗎？燕回昏昏沉沉。
“她找到你了。”聲音還在繼續，有一種劍尖摩擦石頭的聲音。
不是做夢！
燕回咬牙切齒地握着劍柄，衝著黑暗大吼道“她死了！”
“我知道。”聲音平淡緩慢。
燕回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又拔出屍體裏的劍。
他看着黑暗之中，冷哼一聲：“你躲在暗處是因為害怕我？”
寂靜。
四周突然一片寂靜，只有劍尖的血珠低落的聲音。
“沒時間了！”他的嗓子粗啞乾澀，大喊了一句。
咔嗒一聲。
雪柔長老的房門打開，那張清秀可人的臉出現。
“吵什麼……”
黑暗中射出一把飛刀，旋轉翻飛，直指長老眼睛。
燕回吃力地抬起胳膊，劍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飛刀軌跡偏出，狠狠地釘在走廊的木頭上。
他沒有看到對方接下來的動作，只是本能地做出了一個動作。
他雙手握着劍柄，身子一旋，用最後的力量橫劈。
他沒有感覺到撞擊，卻聽到鮮血噴涌而出，走廊上濺滿了鮮血，無頭屍身還走了幾步，轟然倒下。
他撐不住了，直直趴向地上。
“燕回！”
一雙有力的雙手抓住他不斷搖晃，腳步聲紛至沓來，猶如地鳴。
“燕回！醒醒！”
“別睡！聽得見嗎燕回！”
“去找古琳，快！”
“她闖進我的房間……死了。”
燕回感到自己被人抬了起來，昏昏沉沉中，他呻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