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他是一個重感情的人
盛景公寓樓下把角兒的肯德基，昱菡已經望眼欲穿了無數次，許悠悠才姍姍來遲，迫不及待地昱菡起身就給了推門而入正準備四下張望的悠悠一個大大的熊抱，抱的悠悠有些喘不過氣來。
“黎昱菡，殺人是要償命的。”
“你的命我現在留着還有大用處的。”昱菡鬆開了勒在悠悠脖子上的手。
“什麼情況？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見我？”悠悠的眼眸中帶着疑惑。
“可不是嘛！都這麼久沒見了，我這心裏都長草了似的。你不知道，我本來今天是要上班的，是我跟我們領導軟磨硬泡才泡來的這麼一個休息日，就是為了早兩天見到你，怎麼樣？我這個閨蜜做得合格不合格？你有沒有不感到受寵若驚嗎？”昱菡將悠悠拉到了座位上。
“是，受寵若驚！受寵若驚！不過，我們本來就約定今天晚上見面的好吧？現在看看時間，也不過就是早了幾個小時而已。要是昨天你不回你家的大別墅，我們昨晚就見了好不好？你瞧瞧我這黑眼圈兒，還有這眼眶裏的紅血絲，這都是等你一晚望眼欲穿失眠造成的好不好？”悠悠單手捂口打了個哈欠。這會兒，她的確是很困。
“許悠悠，你什麼時候也學會了撒謊都不眨眼的了？你敢說你這黑眼圈還有這眼眶裏的紅血絲有一丟丟是為了我？別以為我不知道，小心騙我這麼善良的人會遭報應！”黎昱菡只瞟了那麼一眼就毫不留情地戳穿了悠悠。
是的，許悠悠的確是為了公司的方案熬了一個晚上，確切地說，這已經不知道是她熬了的第多少個夜晚了。曾經，昱菡好心相勸悠悠，工作雖然重要，賺錢雖然重要，可什麼也比不過自己的身體，她這樣拚命的熬早晚會把身體熬垮的。
可許悠悠自己知道，在這樣的一個大城市，沒有根基，沒有背景，甚至連老家的支持都沒有，連在這裏立足都成了個問題，談何未來的發展？她也很想躲在溫柔鄉里做一個小公主，被人呵護被人疼愛。
可現實……
“就你聰明，你說這張這麼漂亮的臉蛋兒背後還有那麼一個聰明的大腦，叫我們這些什麼都沒有的人可怎麼活啊？上天啊，給我留一條生路吧！”許悠悠的一番調侃把兩個人都給逗笑了。
“這次出差怎麼樣？”悠悠睨着昱菡，這麼多年的心有靈犀叫她知道，這麼大中午的跑來，昱菡絕對不是為了請自己吃一燉快餐那麼簡單的。
“出差倒是很順利……”昱菡有些失望地拄着下巴。
“出差很順利，難不成是回家了不順利了？”
“這話還真叫你說對了……”昱菡一聲嘆息，她的苦悶或許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可要是不叫悠悠開導自己一番，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消化。
“又是些什麼甜蜜的負擔啊？說來也叫我眼饞眼饞。”悠悠笑了，嘴角兒邊露出個淺淺的酒窩。
“叫你說得我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你要不吭聲那我回去上班了啊。”
“別啊，這大中午的，我請客，嘮個百十塊錢兒的。”說著，昱菡手指在手機按鍵上輕點了幾下，兩個人愛吃的快餐就已經點好了。
“你的新家怎麼樣了？”悠悠不問還好，這一問立刻拉開了昱菡忍了很久的話匣子。
“本來都好好的，可我這次出差回來，我那兩個哥哥和嫂子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非得覺得我的家裝修的基本等於沒裝，幾個人未經我同意更為徵求我的允許就送了我一整套的廚房裝修整房的傢具！你說他們是嫌棄我的眼光還是嫌棄我這個人？”
“我看我還是走吧，再不走我擔心我這智齒會被酸掉了。”悠悠拿起背包就要逃離現場。
“你給我回來！我跟你說真的呢，你這個反應回饋我是幾個意思？”
“我也跟你說真的呢，你一個人住着二百多平的大house跟我這個身無寸瓦的人談裝修的煩惱是幾個意思？”
“我不是跟你在這兒凡爾賽，你是知道我的，我不喜歡複雜，越簡單越好的……”
“你就知足吧，你的哥哥門都那麼關心你。”
“只是我大哥二哥他們好不好，韋昱燦那個傢伙……提起來我就生氣。明明已經答應我去機場接我的，可我都飛機落地了他竟然告訴我來不了了。我提着那麼多的東西自己打車回家也就算了，他大半夜的跑回來，不知道在外面惹了什麼事兒了，竟然要我在老爸老媽面前給他說好話！”點餐已經準備就緒，昱菡起身拿餐根本沒有注意到許悠悠頭臉上莫名複雜的表情。
“快吃吧。”昱菡將餐盤放在了兩個人的中間，眼神隨意一瞟看到了悠悠落寞的表情。
“許悠悠，我就見不得你這一提到韋昱燦就六神無主的表情！能不能有點兒骨氣，有點兒骨氣？雖然他韋昱燦是我哥，可我也要替你說一句公道話，這天底下除了他韋昱燦一個人。你說你平時對待工作那是遊刃有餘，怎麼就碰上韋昱燦就腦袋發皺了呢？悠悠聽我的，韋昱燦不適合你。”昱菡將一個漢堡遞了過去，悠悠苦笑着接了過去。
感情這件事情，說起來是一回事做起來卻又是一回事。她何嘗不知道韋昱燦不喜歡自己？她何嘗不想有骨氣一些把那個人從自己的記憶中挖去？可想到就能做得到的嗎？至少她許悠悠到現在為止的一切努力還是徒勞的。
曾記得那是上大學后第一次去昱菡家玩兒，晌午十分一個穿着球服的少年滿身是汗的從外面走來。金色的陽光將他整個人籠罩了起來，彷彿童話里的王子一般。他的外表是冷冰冰的，可看她的目光卻帶着某種說不出的溫情。輕薄的嘴唇微微一動，他向她點頭問了聲好。那聲音如同他的面孔一般，乾淨帶着無法擺脫的魔力。
那一刻，悠悠覺得自己渾身被雷電擊穿了一般，她獃獃地怔立了良久，直到被昱菡拉去欣賞她的玩偶。
那次，她知道了他的名字，為昱燦！那個在黎昱菡口裏滿是“不堪”的小哥。
一抹微笑悄然地爬上了悠悠的嘴角兒，自己渾然不覺。
“好了，不要這麼深情了，韋昱燦不值得的。”雖然是自己的哥哥，可昱菡知道這個黎漢的小兒子在對待感情上面是有多麼的風流洒脫。
“你不要這麼說他，他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只是你不懂。”
“他？韋昱燦？是一個重感情的人？我不懂？”昱菡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簡直覺得有種五雷轟頂的崩潰感！
許悠悠竟然說自己不懂韋昱燦！他們可是共同住過這個這個世上最昂貴的房子的人！他們在一起朝夕相處了二十幾年，她許悠悠竟然說自己不懂韋昱燦！
荒唐！絕對是荒唐！
“我對你已經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來，我未來的小嫂子，我祝你……早日睜開你的雙眼……”
“你給我滾！”許悠悠圓目一睜，昱菡知道，這個丫頭是徹底的淪陷不能自拔了。
“有的時候真是羨慕你……”昱菡嘆了口氣。
“好了，別在這兒給我裝文藝憤青多愁善感了。與其佩服我還不如佩服佩服你自己，好好的一個富家千金非得把自己活成乞丐，黎昱菡，你也是勇氣可嘉啊！”
“這麼說我們是惺惺相惜了？”
“還不如說叫臭味相投！”
“好，為了我們的臭味相投，乾杯！”兩杯可樂杯撞在了一處。
“許悠悠還真不是我說你，你知道不知道你的嘴有多臭？曾經你的好朋友也不只我一個吧？可後來，四年大學讀完了，你的身邊就只剩下我了？你說你悲哀不悲哀？”想想那已經逝去的美好年代，昱菡嘴角兒都是甜笑。
“黎昱菡，我發現你的嘴也是越來越不厚道了好不好？你摸着良心問問自己，我是在大學裏得罪不少人，可有多少人是為你得罪的？我為了你都要兩肋插刀了……你現在還這麼挖苦我？”
“這怎麼能是挖苦？這明明就是無盡的感激啊！”
“別給我戴高帽子，也別跟我煽情，我就是一個精鋼鐵甲的戰士。說吧，又有什麼需要戰士去衝鋒陷陣的地方了？”
“哎！要說事兒也的確沒什麼事兒。我這出差順利，回家幸福，沒有男朋友自然也就沒有情感的牽絆……”
“能不能說正題兒了？不說我現在就走了啊！”看着昱菡又要繞圈子，悠悠立刻打斷道。
的確，磨磨唧唧的確不是許悠悠的個性。
“哎哎哎！別別別，這現在怎麼脾氣這麼見長呢？”昱菡趕緊拉住起身的悠悠。
“還我脾氣見長？我看是你廢話連篇了！快說說吧，正好姐姐這工作壓力太大沒處排解呢，說出你的煩惱替我解解心寬也是好的。”悠悠摩拳擦掌的樣子好像要跟人家肉身赤膊。
“許悠悠，你這張嘴……真是……就是……算了，你就這樣兒了，我也不打算改變了。不過我這個地方有點兒堵得慌倒是真的。”昱菡痛苦不堪地摸了摸自己的心臟，那裏的確是有些不順暢。
“您了這個地方比劃的是心？”
“許悠悠！”黎昱菡吼道。
“好好好好好，我只是好奇，你這能有什麼好堵得慌的？說說吧，看我能不能疏通。”
“其實不疏通也沒關係，只要能做我的垃圾桶聽我傾瀉也是好的。”昱菡抓住了悠悠的一隻手使勁地往自己的懷裏帶。
“雖說你們是雙胞胎，可我也只喜歡你哥哥，更何況，我對女的不感興趣！”悠悠冷眼道。
“說什麼呢？我這剛吃進去的東西還想叫我吐出來嗎？”昱菡渾身都要起雞皮疙瘩，拉着的手觸電似的鬆開。
“別了，留在肚子裏等着明早拉出來會更好一些。”
“許悠悠！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噁心的？”昱菡簡直要不認識眼前的這個閨蜜了。
“好了好了好了，不噁心你了。趕緊說你的雞毛蒜皮小事兒吧，姐下午還有重要的事情呢。”
許悠悠就是這麼直截了當不拖泥帶水，一句話直接將昱菡的草稿悉數撕碎。在接下來的半個小時的時間裏，昱菡撈乾撇稀的把她在機場遇到那個驍驍男之後又莫名其妙成為了鄰居的的事情前前後後仔仔細細地說了個遍。
“怎麼樣？是不是很變態？”昱菡講得是聲情並茂外加慷慨激昂，可悠悠除了傳遞給昱菡一些信號爭名她在聽以外全程都在吃她的盤中餐！
“嗯。”悠悠輕輕點了點頭。
“如果你覺得這還不算什麼，只能說是林子大了什麼鳥兒都有而我只是少見多怪的話，那你接着往下聽……”接着，昱菡又把連續劇的續集部分精彩地呈現給了許悠悠。
“怎麼樣？這回覺不覺得有點兒意思了？”昱菡已經壓低了聲音，兩個人的頭隔着小小的餐桌已經觸碰到了一起。
“照你這麼說，你還真得小心了。”悠悠第一個反應。
“誰叫我倒霉呢？能有什麼辦法！不過我才不怕他呢，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他能怎樣？再說了我們小區是出了名的治安好小區，我還怕他起什麼歹意不成？實在不行，等房子都收拾完了，我在外面裝個監控！我一天二十四小時監視他！我看他還能噁心出什麼花樣來！”昱菡撇起了嘴巴來。
“其實沒必要的。這個世界上什麼人都有，沒有必要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影響自己的心情情緒甚至是生活。知道他是垃圾狗屎，你繞着走就可以了，幹嘛還非要冒着危險去踩一腳呢？更何況，那個房子就你一個人住，萬一出現了什麼意外，你自己一個人多危險？連個同伴都沒有！親愛的，我勸你真的不要去冒險。”悠悠苦心勸慰道。
“許大俠，這不是你的風格啊！至少在大學裏你可不是這樣的啊？”昱菡睜圓了自己的眼睛。
“大學？那都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我怎麼可能永遠長不大？”許悠悠把最後一點兒漢堡扔進嘴裏。
女孩子就是這個樣子，不是沒有八卦的精神，只是看說的內容是不是真的夠八卦！顯然，昱菡的後半部分成功地引起了悠悠的注意，也成功地引起了她對自己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