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受傷又何妨？
屋外天邊漸漸亮起，陽光透過窗帘照射進房間，讓原本昏暗的房間有了一絲亮光。
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林少榕感受到了陽光的溫暖后，雙眼徐徐睜開。
距離中海森林一事已經過去了三天，而他在這三天內沒有跨出過自己房間一步。
三天的休息讓他身體的疼痛感相比之前減少了很多。
他緩緩站起身離開了床，甩了甩有些發麻的手臂，扭動了一下腰身，發現除了一些部位還能感覺到疼痛外已經可以正常活動了。
他拄着拐杖在房間來回踱步，來到鏡子前看着鏡中的自己。
高挑健碩的身材，肌肉分佈均勻沒有絲毫的浪費，活動身體，每一處肌肉彷彿都蘊含了雄渾的力量，修長的脖子往上是稜角分明的臉龐，高挺的鼻樑、雙眼皮、炯炯有神的大眼，讓人感嘆到這是一個眉清目秀的美男子，但是也因為長發及腰所以有點女人的氣質。
將頭髮紮成單馬尾后整個人的氣質又給人一種風度翩翩的感覺，就像仙俠世界裏的英俊帥氣男子走出了畫面一般。
林少榕適應了一下現在的身體狀況，扭動了一會脖子后確認無誤后穿上衣服便打開了門，走出了房間。
通過電梯下到一樓，正好就看到了於老頭站在吧枱，手裏叼着根煙，嘴巴吐出雲霧。
而吧枱前一排座位，其中一個座位正坐着一名老者。
他滿頭白髮，臉龐略顯憔悴，整個人顯得比於老頭要年邁一些。
此刻兩人似乎再聊些什麼。
等二人注意到林少榕以後，也是結束了交談並朝其投向目光。
目光看來，林少榕也是做出反應，並向兩人打了聲招呼。
“老頭子還有童老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這次是我不對。”林少榕低着頭先開口認錯。
童老直接起身離開了座位，經過林少榕身邊走到電梯口后說道：
“你們聊着，少榕啊等你事情結束了來我房間吧。”
拋下了一句話后，童老便直接搭乘電梯上樓去了。
看着經過自己身邊的童老再到上樓后最後只留下這麼一句話，這不免讓林少榕內心更加愧疚。
“你如果感到愧疚那下次就不要這麼做了。”這時於老頭開口了。
“我只是想挑戰自己，當時面對那個人我不想認輸也不想逃避。”
林少榕知道自己不該那樣做但是他不後悔。
於老頭眼前雲霧繚繞，一口吸完只剩半截不到的煙，丟進一旁的煙灰缸后吐出霧氣說道：
“無法掌握的能力既會讓自己受傷也會讓周圍的人受傷，我明白你的心思，畢竟在你這個年齡就已經經歷了別人未曾經歷過的生活。”
話還沒說完，於老頭又叼起一根煙，按下火機吸了起來。
“所以啊，你要更加珍惜自己才行，童升山那老傢伙也跟我說了，本身你那股能力在你意志一旦觸碰到某個頂點時就會不斷溢出。”
“一旦你陷入戰鬥中，你的能力只會隨着你的內心一直膨脹，但是膨脹到一定程度后就會從你身體中釋放出來，而那股威能以現在你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
“這次你是在戰鬥途中只取下了身體的抑制器，所以那股威勢沒有危害到你的大腦，你應該感到慶幸，不過還好你沒有一開始就觸動這股威能，看來那老傢伙給你定的時間還挺管用的，羅道海那小子以最快的速度把你送回來，只差幾個小時你的肉體就要衰竭然後肢體殘廢了。”
林少榕也是嘆了口氣，緩緩坐到一邊的沙發上說道：
“我知道，我會去找童老好好道謝的，還有大師兄也是。”
“道謝就不必了。”於老頭打斷林少榕的話。
“你啊，應該向他們道歉，特別是童升山那老傢伙，你還是得對自己負責一點才行，上去的時候一定要好好反省一下，你暑假才剛開始，這幾天就好好陪陪那老傢伙吧。”
林少榕點點頭，也是明白童老對他的關切，如果不是這麼關心，也不會把他從鬼門關給拉回來。
“中海森林之後怎麼處理的？內鬼有查到嘛？”
聽到問話，於老頭呼出口煙霧說道：
“這事暫時還是瞞了下來，如果報道出來肯定會引起界內動—亂啊。東西我們已經交給了聯盟，聯盟那邊也在和異魔界交涉，不過我猜啊他們應該沒打算把東西交出，這次交涉僅僅只是對這次入侵和傷亡進行一次談判，至於內鬼嘛，咱們涉及不了，也不能涉及。”
“只能看後續發展咯。”說完於老頭第二煙已經吸完抽出第三根點上。
“我說老頭子你就不能少抽點嘛？不怕身體出毛病？”看着店內雲霧瀰漫讓林少榕實在有點受不了。
“你看你現在的狀態還有資格說我？”於老頭也是直接回懟。
林少榕也是自知理虧，趕緊轉移話題說道：
“先前你和童老在聊些什麼，看你們當時還挺嚴肅的。”
“哼，就你小子機靈，也罷讓那老傢伙好好收拾你。”於老頭對於林少榕實在沒法，雖然很想教訓痛罵一頓但還是於心不忍。
林少榕也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他清楚於老頭很想在自己任性這個問題上着重批評教訓自己，但確實也是狠不下這顆心。
也許是相處時間長了，於老頭已經習慣了又或者不想過多插手還是希望林少榕能夠經歷一些事後獨自成長。
但是必要的防患和警告還是得讓林少榕遵守，所以於老頭還是會時刻關注着林少榕的情況。
吸了口煙，於老頭回答了林少榕的問題。
“今天早上收到一個消息，中心街那邊有兩家事務所。”
話說一半又吸了口煙呼出雲霧，臉上露出惆悵的表情才繼續說道。
“有兩家事務所倒了，哪兩家我想你應該知道。”
“什麼！那兩家事務所倒了！消息可靠嘛？沒在開玩笑？”林少榕有些不敢相信並提出質疑。
“消息是準確的，老傢伙也是從中心那邊回來跟我確定過的。”
於老頭肯定了自己的話語，這也讓林少榕徹底相信消息的準確性。
“不應該啊，咱們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可中心街那兩家事務所的委託量可比我們多多了，完成度也是數一數二的，怎麼會倒啊。”林少榕一臉困惑表示不解。
“所以我跟老傢伙就是在聊這個，我覺得應該跟最近學院的興起有關吧。”抖了抖煙頭於老頭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林少榕腦中開始回想拼湊線索分析着。
“咱們這片區域雖然離市中心不遠，但因為之前那個事件導致大部分居民搬離，而且四周被封鎖，出入口只有中心街到這的一條路可選，因此相對於其他區域的人到我們這邊來，就要繞很遠的路。”
“而他們中心街如果說不考慮到我們事務所的話，那就只有那兩家了，我覺得哪怕現在各大學院成立自己的委託部門並向民眾開放也難以搶佔那兩家事務所的市場啊。”
“你說的沒錯啊，所以這也是讓我感到奇怪的地方。事務所本來就是當年護界者崛起，為了讓不同護界者在界內界外都能起到好的作用，聯盟才允許我們成立這種私人事務所，幫助有需求的人解決困難。”
於老頭第三根煙吸完，看着煙盒裏的煙所剩無幾收回了想要去拿煙的手。
收起煙盒，從抽屜里拿出一隻煙斗，塞入煙草點燃再次吞雲吐霧。
“所以聯盟如果要打壓我們事務所，應該也不會藉著學院的手來搶我們的生意，但是那兩家事務所剛好離幾個學院不遠，所以我也是這麼猜測一下。”於老頭手持着煙斗看着手中的傳遞的消息緩緩說道。
林少榕倚着拐杖站起身說道：
“咱們在這猜測也沒用啊，我覺得可以去調查調查，第一時間掌握情報才是正確的做法。”
於老頭嘻噓得看着林少榕說道：“就你這幅鬼樣？咱們就不淌這趟渾水了，你還是把身體的傷養好再說。”
“受傷又何妨，又不妨礙我調查。”林少榕有些不服氣。
於老頭收起了臉上嘻噓的表情轉為嚴肅，眼睛凌厲的看着林少榕說道：“你小子如果不長記性，那這次我會讓你吃點苦頭的。”
看到於老頭露出如此威嚴，林少榕知道自己可能又任性了，平復了一下內心說道：“我知道了，我會好好珍惜自己身體的，那我先上去了。”
林少榕的回答讓於老頭滿意，臉上表情又放鬆下來，嘴角彎起弧度微笑道：“嗯，你知道就好，快去吧，童升山那老傢伙還在等你呢。”
林少榕點了點頭也是搭上電梯上樓了。
看着空蕩蕩的店內，於老頭也是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感嘆道：
“看來之後的日子不好過咯，不知道這片區域得封鎖到什麼時候。”
轉頭看向窗外，街道冷冷清清毫無人煙，哪怕是陽光照耀下如此好的天氣，也顯得這片區域窮鄉僻壤。
上樓來到之前滿是儀器和研究設備的房間，此刻童老正穿着白大褂手持着工具，分析着一旁的研究內容。
聽到腳步聲，童老停下動作緩緩開口說道：“你先坐吧。”
站在門口的林少榕聽到童老的話便在房間的一旁找了個座椅坐下。
看着童老手頭並沒有停歇，林少榕也是不好打擾，他知道對方也許是不想給自己什麼好臉色，如果自己先開口可能也會觸怒了童老。
過了一會後，童老結束了手頭的工作，取下目鏡緩緩轉過了身。
先走到一旁將白大褂脫下掛在浮空的衣架上，然後又在旁邊的桌子拿起壺器和杯子上倒了一杯水。
看了看林少榕，童升山說道：“你要喝點什麼，水還是飲料？”
聽到問話，林少榕也是做出回應：
“可樂吧，謝謝童老了。”
童老點了點頭，再次拿起一個杯子壺器一按，杯子裏瞬間灌滿可樂。
走到林少榕一旁座位，坐下以後將可樂遞給林少榕。
林少榕喝了一口后渾身清爽，冰涼感湧上心頭，心中那股焦躁不安的情緒也緩解了一點。
童老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后，將水杯放下說道：
“這次，你感覺如何？”
林少榕抿着嘴，眼神閃避不敢看向童老，用手摸了摸鼻子思考良久后才說道：
“那人跟我戰鬥的時候，讓我內心想要與之的匹敵的慾望無法控制，我的內心不斷促使着我，要拼盡全力與那人交手，我知道這股力量難以控制，但是我還是想試試，現在我每次都能感受到一絲意境，我覺得如果我能將其抓住或許就能控制住自身。”
童老聽完后也是端起水杯再次喝下一口水，臉上並沒有太多波瀾，等杯中水被喝完后，童老才開口說道：
“以你現在的身體素質難以支撐你去抓住那所謂的意境，雖然我不太懂，但是我覺得你很難做到，這不是打擊你而是在告訴你不要一味的往前走，你應該回頭看看，也許你走過的路比你還沒有走過的路更加有意義。”
聽着童老的話語林少榕也是皺起眉頭，一邊玩弄着手中的被子，一邊注視着被子中自己的身影陷入沉思。
“路有千萬條，但你能選的只有一條，不僅有終點，還有未完成的事，還有你身邊的風景，一旦錯過可能就再無法看見，你應該先停留下來看看自己付出的艱辛，去回想，去感悟，然後總結，這點你雖然一直有在做，但是做得並不好。”
童老再一次開口，這次直接指出了林少榕的不足和錯誤。
林少榕起身，走向旁邊的桌子，拿起桌子上的壺器往杯子裏又添加了一杯可樂。
一口灌入肚中，發出啊的一聲，整個人再次輕鬆不少
將手中杯子放下，此刻林少榕心中已有答案，他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走回座位坐下，林少榕開口說道：
“是我太着急了，我本以為只要自己堅持，以我的鬥志和精神能夠幫助我在這條路上走得更快，殊不知我犯了個錯誤，沒有腳踏實地的走好每一步，哪怕我抵達終點，背後也沒留下我深刻的腳印，風一吹腳印散去，我的那段歷程也如手中的杯子般一碰就碎。”
聽完這話童老也是露出微笑，臉上緊繃的神情也是舒展開來，再看向林少榕時眼睛也是透着溫和，此刻他也不再杞人憂天，他知道眼前之人又長大了幾分。
“你小子啊，這次就當長記性了，從現在開始就給我去後面開始訓練任務，鑒於你這次犯的錯，訓練任務加兩倍，哦不，加十倍，我可不會讓你好好休息的，當然還有學習也是，這個暑假你就做好心理準備吧。”
說完童老也是喜笑顏開，之前的內心那股不安也全部散去，站起身往後面房間走去。
林少榕聽到后也是欣喜，知道了童老已經原諒了自己，一掃之前的陰霾，站起身拄着拐杖就跟在童老的後面。
來到後面一個房間，這裏是訓練室。
其中有着各種鍛煉器材，還有很多加強體質訓練的設備，旁邊則是重力室，林少榕會在裏面進行加強體能和體質的訓練。
再往前看是實戰場地，這裏佈滿各種科技假人，每個假人都是仿真人製作，還有一個微縮空間場地，這裏是幫助林少榕提升作戰經歷和面對各種突發情況的演練。
房間還有一個武器庫，裏面存放着各式各樣的道具和武器，林少榕訓練結束后如果閑暇無事就會在武器庫里研究製作。
除了這些外還有一間練功房，裏面有各種木樁，還有各種書籍，其中牆上顯示着光幕，上面是人體經絡圖和人體結構圖，還有一些關於氣和招式的知識。
這個練功房是林少榕自己拜託童老單獨建造出來的，林少榕在裏面學習各種古武術，掌握人體經脈竅穴的精要以及開發對敵招式，也時常在裏面平心靜氣打坐修行。
練功房的牆壁可以承受極強的破壞力，這也能讓林少榕可以在裏面大展身手檢驗訓練成果，不過這一過程中也是需要有人監護。
兩人進入后，童老便來到一旁的控制台，按動一個面板激活了整個房間，整個房間被燈光照得明亮，設備集體開始運轉。
再次調動面板，激活了一個光束，這是界空間傳遞物品所用。
光束消失，原地留下了一個科技箱子，童老激活打開箱子，林少榕往裏面看去。
裏面是一套相較於之前穿戴在身上不一樣款式的抑制器。
童老說道：“既然你之前那套已經損壞，那你現在就穿這套吧，這套抑制器是我新研發的，已經通過了檢測和實戰測試，你看看如何。”
聽到這話，林少榕心中也是有了一點期待，將抑制器拿出后展開。
先是撫摸了一下感受了整套抑制器的溫度，仔細查看后讓林少榕覺得這套抑制器頗為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