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過去
顧婉舟給七公主請安,七公主說她姿勢不對,是對她的大不敬,結果顧婉舟被罰跪,腿跪腫了;給七公主上茶,七公主說茶太燙了,讓她端着茶杯等茶涼了再喝,結果她手燙腫了;七公主池塘邊賞花,自己跳的池塘偏說是她推的,非要老夫人杖斃她,還好老夫人不糊塗,出面保了她的命,但她屁股仍是挨了20板子,僅僅半月有餘,顧婉舟已經異常憔悴!
杜康不在府上,結婚三日的回門省親她也只能自己應付,老夫人倒是周全,讓下人備了大禮。她乘車回顧太醫府上時,也沒有刻意裝扮。顧太醫看見女兒憔悴的樣子,心痛不已。
顧婉舟不知道真的嫡小姐在哪裏,也不知道她啥時候會突然冒出來。她對顧府一無所知,對這個朝代一無所知,對明天一無所知,她很迷茫、孤獨,感覺自己就像那茫茫大海上的一葉扁舟。
這個時代不屬於她,這個世界不屬於她,她所熟悉的一切都遙不可及,那種跌入冰海的孤寂,讓她崩潰。
有一點她知道,無依無靠的,要想活着,必須容人之所不能容,忍人之所不能忍,處人之所不能處。
手上的心型和田白玉戒指還在,這個魔戒是她在潘家園地攤偶然所得,用拇指輕撫戒面,顧婉舟神識就能進入一個神識空間。
其實,她買這枚戒指,最開始只是想遮住左手食指背後的那個心型紅色胎記。卻不經意間發現了戒指的魔力。
這個神識空間原本只有兩個房間,第一個房間是醫療室,顧婉舟把醫療方面能放的必備藥品和器械都放了進去;第二個房間除了書架就有一個打坐的檯子。她把自己喜歡的書一點一點的買來,放入神識空間的第二個房間書架上,並幾乎每晚都進入這個房間學習。一年後,第三個房間突然出現,第三個房間地面有六塊顏色,每塊顏色上能放一樣東西。
經過反覆嘗試,顧白雲把最喜歡的也認為必備的六樣東西放了進去。
顧婉舟跟劇組在一個深山拍電影《三國情》,她飾演未出閣的貂蟬,這天拍攝結束,她連妝都沒卸就四處瞎逛,在一個攝影機械臂旁的一顆老銀杏樹前,她看到了一個龍袍加身的男人背對着她負手而立,好奇心促使她向那人走去,卻不知被什麼拌了一下,她重重的撞在了樹上,等醒過來時,發現身邊一切都變了樣,周圍除了花草就是看上去陳舊的古建築,昨天搭的各種道具、設備什麼的都不見了。痴痴的懵了半天,她才反應過來:這是穿越了嗎?
顧婉舟不禁後背發涼、頭皮發麻。她慌忙地在老銀杏樹上左拍拍右拍拍,想着外一能拍到機關,自己就能穿越回去。
倒霉的是,正在這時一個右臉有着猙獰刀疤臉的黑衣人發現了她。這就有了前面發生的事情。
如今,唯有神識空間裏的東西,讓她感覺自己的過去,並不是那麼的遙不可及。當她確認空間裏的東西還在時,突然淚如泉湧:“謝天謝地,我的過去,你還在!”顧婉舟想念自己的養母、同學、朋友;想念高樓林立、想念車水馬龍……想念自己過去的一切。
七公主日日折磨,她每日受傷,每晚她都從神識空間取出醫療包自己療傷。杜康不在,婚房裏她倒是自在得很。白日裏顧婉舟被七公主刁難,顧府帶來的貼身丫鬟銀杏,免不得一起受過,心地善良的小姑娘,心疼自己的主子,想保護顧婉舟卻心有餘而力不足。
這晚,顧婉舟從魔戒空間取出手機,她不停的瀏覽手機里下載的各種信息,希望可以找到跟穿越相關的研究資料,她迫切的想穿越回去,她,想“家”了,“家”里有太多未了之事:
如果再不穿越回去,基金證券資格考試、北京大學的論文答辯都將被耽擱。
護照還有一個半月過期,本打算下月初去東三環的出入境管理局提交換證申請材料!
還有三、四日就是舞林爭霸賽決賽,如果不能儘快回去,就將無緣此賽事,她可是最有希望奪冠的種子選手。
在南京郊外遊玩時用金屬探測器探到那箱金條,還鎖在養母琴行的保險柜,養母看到了沒有?
養母經營連鎖琴行,平時她都是幫襯打理,現在她就這麼憑空消失了,養母一定非常擔心她,一定在四處找尋她吧?
如果無法穿越回去,跟她有關的一切還在嗎?還是隨着她的消失一切都已改變,就如同她未曾來過?
顧婉舟決定爭取一切機會進入皇宮找到那顆銀杏樹。
想到親人,顧婉舟熱淚不止,這一夜,註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一晃35天過去了,七公主簡直氣炸肺,這顧婉舟就像打不死的小強。杜康已經傳回捷報,朱雀議和,割讓了三座城邑給青龍國。現在大軍已在班師回朝的途中。
這天,七公主來到杜府,給老夫人請過安后,便急匆匆向杜康的院子走去,她心中早已有了盤算,今天必須除掉顧婉舟。
老夫人知道七公主的心思,為孫兒的前途考慮,她不能得罪七公主,但這顧婉舟畢竟是康兒的福星,她有義務替康兒保住顧婉舟的命。待七公主匆匆離開,老夫人向屏風旁邊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一個身影瞬間消失不見。
顧婉舟清瘦了許多,身傷、心累,她看上去非常憔悴。雖說廚房的伙食不錯,但她真真的吃不下。
七公主不待銀杏進屋通稟就徑直來到外間主位坐定。顧婉舟趕緊起身見過公主,看七公主的架勢,今天一定比昨天更難熬。
沒有人比顧婉舟更想念杜康,但她想念的不是杜康的人,而是那紙休書。
“婉舟,連日來玥兒多有打擾,心中不勝感激,蘭舟會馬上到了,玥兒特意帶了幾樣佩玉和步搖給你,冬兒、慧兒,快把禮匣拿來。”七公主突然很是熱絡的拉起顧婉舟的手說道。
顧婉舟知道,這些東西一定是禍根,絕對不能拿。
“婉舟謝過玥公主!這太貴重,婉舟不能要!婉舟陪嫁的頭飾和佩玉也是很多的,只是平日裏不曾佩戴!”
“你不是認為本公主的東西,不配戴在你的身上吧?”
“公主嚴重了,婉舟喜歡荊釵布裙,怕受不得這金銀硃翠的貴重。”
“我說你受得你就受得,冬兒慧兒,快幫婉舟姑娘戴上!”七公主沒有稱顧婉舟為少將軍夫人。
冬兒慧兒七手八腳的幫顧婉舟把步搖簪在頭上,把佩玉掛在腰間。婉舟無力反抗,一臉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