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許多人看不清楚這其中的原因,可是身在漩渦的人都清楚明白。
他大限將至,已經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
寧懷昭和遲挽月之間的情意,他已經看的清楚明白,如今他賜婚,一是為了賣給威遠侯府和寧懷昭一個面子,另一個原因是為了挑起他們和寧寒嶼之間的爭鬥,好讓朝堂之中明確支持太子的人有機會和時間去籌謀策劃,到時候,可以從中得利。
接到賜婚聖旨的第二天,聘禮就已經從晉王府送到了威遠侯府。
本來歡歡喜喜的準備婚事,沒想到程家出事了。
程婉死了,這件事情讓大家都措手不及,尤其是程家,自稱與程婉有仇恨的只有遲挽月。
只是因為程家沒有證據,遲挽月才沒有被下獄。
不過她受不了這種窩囊氣,想要查清楚,為自己求個清白。
她也不想在嫁給寧懷昭的時候還背着這種莫須有的罪名。
她便和寧懷昭一起查證,來到了程婉被害的地方。
說來也巧,程婉被害的地方是淮河江畔的滿庭芳。
遲挽月從畫舫上看着周邊的江景,忍不住想起了自己那天晚上在滿庭芳差點被人欺負的時候,是寧懷昭救了她。
轉頭看向身側的人,遲挽月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開口問道:「阿昭還記得這個地方嗎?」
「記得。」
因為記得,所以心情不太好。
看的出來他緊繃的心情,遲挽月忍不住伸手去捧他的臉。
「雖然那次的記憶很不愉快,但是因為阿昭救了我,所以也成了美好的一部分。」
寧懷昭垂眼看她,小姑娘言笑晏晏,眼睛裏像是閃着星星一樣。
他低頭去親遲挽月,模模糊糊的話從唇齒間溢出:「往後不準自己來滿庭芳,除非是跟着本王。」
滿庭芳人員雜亂,再加上有上一次的陰影,他可不放心自己未來的小媳婦兒來這種地方。
遲挽月伸手抱住他的脖頸,應下了一聲。
畫舫停靠,寧懷昭和遲挽月從船上走了下來,走向了旁邊的雅間。
雅間裏還熏着香,是檀香的味道,惹得遲挽月忍不住皺眉。
「這是誰點的香?只剩下香的味道了,別的什麼也聞不見。」
旁邊的老闆生怕連累自己,連忙開口道:「回郡主,這香本來就是點着的。」
「胡說,程婉都死了一日了,你這香還能燃了一日不成?」
遲挽月轉頭看向店主,訓斥了一句。
店主一見,嚇得腰彎的更低了,語氣也急促了不少:「郡主,小的怎麼敢說胡話欺騙您?這香確實是燃着的,府衙的人吩咐不準動這裏的任何東西,小的就一點沒敢把這香給撥滅啊郡主。」
遲挽月覺得有些奇怪,寧懷昭也察覺出來了,走上前去看了看。
香爐里的檀香還剩下半圈。
「放了這麼多的檀香,應該是故意放在這裏的。」
「不對啊,阿昭,程婉可不是個喜歡點香的人,何況,按照她的脾性,絕對會為了面子燒一些好香,怎麼會用這種次品?」
遲挽月伸手想抓一把香灰,及時被寧懷昭握住了手腕,眉頭不自覺的擰了起來。
「別碰,臟。」
遲挽月眉開眼笑,轉頭看向旁邊的寧懷昭,聽話的像個瓷娃娃:「不碰不碰。」
寧懷昭緊緊攢着的眉頭這才放開,勾了勾唇角,把遲挽月的手握在掌心,轉頭看向旁邊侯着的店主。
「程婉喜歡燃香?」
店主搖了搖頭:「程小姐通常是不喜歡的,但是只有昨天來的時候要了這香,說起來還挺奇怪的。」
莫名其妙的要香?
「除了程婉,可有別人用過這個房間?」
店主想了想,若有所思的開口道:「沒有啊,這雅間一直是程小姐包下的,她長期租用,小的也得罪不起啊。」
遲挽月贊同的點了點頭,就程婉那個囂張的勁兒,誰敢得罪她啊?
店主忽然想起來了什麼,眼睛倏然放大。
「不過,我想起來在此之前,是裴小郎君一直租用着這房間,他倒是十分喜歡點香。」
「你說的是裴彥?」
店主連忙點了點頭。
遲挽月忽然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寧懷昭,他也看過來。
兩個人都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同樣的東西,這件事情一定和裴彥有關。
寧懷昭冷冷的勾了勾唇角,他本來就要處置了裴彥,沒想到機會就來了。
「行了,你先下去吧。」
遲挽月擺了擺手,店主便先退下了。
房間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阿昭,你說這件事情會不會和裴彥有關係?」
他們此前一直都在懷疑裴彥不對勁,沒想到在查程婉的事情時竟然又與裴彥有關係。
寧懷昭點了點頭:「有可能。」
「可是裴彥為什麼要殺程婉啊?沒聽說他們兩個有什麼交集啊。」
「那就需要我們去調查了,或許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遲挽月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阿昭,仵作是不是說有人用銀針閉竅,才會讓程婉窒息而死。」
「你想到什麼了?」
「我就是突然想起來,裴彥好像確實懂一些針灸,他母親腿腳不太好,他與鄉下的郎君學了針灸,是為了給他母親治腿的。」
遲挽月說著說著就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捏的緊緊的,意識到了不對勁,她連忙停了口。
她可真是在寧懷昭的雷區上反覆的蹦躂。
寧懷昭看她的眼神都帶了幾分凜冽的醋意。
「小郡主倒是對昔日的情郎了解的很。」
遲挽月連忙抱住寧懷昭的腰身:「他什麼都不是,我心裏只有阿昭,我最喜歡阿昭,再說了,我都要嫁給阿昭了,往後的人生,都是我們兩個一起走的對不對?」
寧懷昭哼笑了一聲,瞧起來皮笑肉不笑的。
「小郡主凈會說些好聽的。」
「我不光會說,我還會做呢。」
說著話,遲挽月伸手扯住了寧懷昭的衣襟,踮起腳親上了他的唇,就像是第一次一樣。
寧懷昭眼裏的那些不悅彷彿被這個吻給驅散了很多,忍不住加深,榨取着所有有關於遲挽月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