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訂婚

易佳在母親的嚴厲命令下，每天陪艾卉去醫務所做理療。雖然都在一個院內，但醫務所大門是開在宿舍大院的東牆外，每次需先出大院的南門，繞過一段路后才能到達。

每天下午都要去近兩個小時的治療，是易佳最為煎熬的時刻。易佳坐在治療室外的長椅上，總是有熱情的母親同事們跟他打招呼，眼神中透着一種竊笑，這讓易佳感到極大的不舒服。他幾次跟艾卉商量，要在醫務室外面等着，艾卉不同意，還說感覺治療后的疼痛越來越嚴重了。這讓易佳為艾卉的治療方法產生疑義，易佳找到媽媽的好友黃大夫說明情況。黃大夫納悶地從新調整了治療方案，果真，艾卉的治療“後遺症”減輕了許多。

前幾天艾卉還能堅持自己走回來，但隨着幾天下來，艾卉都讓易佳攙扶着她，易佳納悶地問：“黃大夫說調整了治療方法，力度減輕許多了。說你恢復的差不多了，再有一周就不用再治療了，怎麼會越來越嚴重吶？”艾卉強調說：“這種病就是說犯就犯，心情好最重要的。”

易佳聽話也只能按照艾卉的意思辦。易佳及不自在的用雙手似乎是捧着艾卉的胳膊，往回走。倆人誰也不說話，就連每日在家中吃飯時，易佳也是在自己的屋裏吃，從不下樓。易佳母親理解易佳的心情，也就沒再勉強他。

易佳的表姐自那日看完電影后，就連夜趕回團里了。臨走時，艾卉去送表姐，在外面待了很長的時間才回來。幾日來，艾卉的精神也一直萎靡不振，有時也在房間裏吃飯。母親認為是理療后的反應，經常去屋裏陪她坐會兒。

這日，易佳母親親自將飯送到艾卉房間。這使艾卉覺得很吃驚，忙從床上爬起來。易佳母親問：“怎麼樣？腰疼的厲害嗎？”艾卉忙解釋說：“我都受不了了，我不想去理療了。”易佳母親邊讓艾卉吃飯，邊對艾卉說：“黃大夫說，你的腰傷很嚴重，要堅持做理療，不然將來會留下根兒。不過通過這一段的治療，效果不錯，再做幾天就可以了。”

艾卉滿不在乎的說：“反正我也不想跳了，幹這一行就是吃青春飯。5-6年的光景。再說借調留京也不是那麼容易的，聽說我的原單位要撤編，我還不知道將來會怎樣。”

易佳母親探問的說：“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轉行？”艾卉無精打采地說：“聽天由命吧！”易佳母親看着這個活潑而又可憐的姑娘，心頭不覺十分可憐。

易佳母親深情地看着艾卉說：“做我兒媳婦干不幹？”一句話說的艾卉臉通紅，緊張得差點兒把吃進嘴裏的飯都噴了出來，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易佳母親望着害羞的艾卉認真的說：“我真的不捨得你這個孩子，以後就拿這兒當家吧。”

艾卉為自己做“錯事”而感到害羞，當聽到讓她拿這兒當家時，不由自主的眼淚流了下來。她極力的想控制，但越想控制越控制不住。最後反而撲進了易佳母親的懷抱。從那日起，艾卉便改口叫易佳母親為媽媽，精神也振奮了起來。

易佳母親表明要接受艾卉為兒媳婦兒后，艾卉的表現都十分的積極。每日除幫助張阿姨做飯，還幫助打掃房間，就連易佳的房間她也給予清理。還幫助洗衣服，弄的易佳一時不知所措。但易佳每次接近艾卉時，總像是做了賊一樣，不敢直視她。連續幾天，易佳仍不下樓吃飯。

易佳的母親聽說后，及不放心。又問過張阿姨，得知連中午飯都是在自己房間吃的，便來到易佳的房間看望。

易佳一見母親走進房間，心裏十分恐慌。不知是會發生什麼事情，便極其不安的聽從母親的問話。“聽阿姨說，你這幾天都悶在屋裏，都幹什麼呢？”母親的問話使易佳懸着的心放了下來，易佳心不在焉地回答說：“我在看書。”

母親隨便地坐在床上，環視了一下易佳的屋裏說：“這房間比你弟弟的房間大吧？”

易佳被母親的話問的一時摸不着頭腦。只是望着母親不知說什麼好。

母親看了一眼易佳說：“這幾天跟小卉去看病怎麼樣？”易佳一聽母親提到艾卉，頭一下子蒙了，耳邊頓時嗡嗡作響，驚恐的眼睛只是在地上打轉。

“沒聊了天嗎？”母親的問話使易佳臉漲得發熱，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母親也不等易佳表態便直接了當地說：“小卉這姑娘我挺喜歡的，聰明勤快又是回民。你爸也不反對，以後對人家熱情點兒，多讓着點兒她。她也沒有家人了，咱們可不能欺負人家。”說完起身往門外走，邊走邊說：“別老在房間裏待着，帶着她出去走走，玩玩去。”說完走出房間，突然又轉身衝著易佳說：“吃飯不要在屋裏，下樓和大家一起吃飯。你又沒有病，還讓小卉給你送飯，不像話。”

易佳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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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頭，只是一個勁兒的點頭不敢頂嘴。易佳見母親又去了小弟的房間，急忙地把門關上，深深地吐了一口氣，慶幸母親沒問那天和小卉親嘴兒的事兒，心裏在想，看來表姐沒有告訴母親，終於一直懸着的心輕鬆了許多。易佳坐回到寫字枱前，不由自主的打開桌子，伸手把夾着李梅英照片的筆記本拿了出來。

忽然，門悄悄地被打開，隨後艾卉閃身進來，易佳一愣，正不知所措，艾卉神經兮兮的問：“媽問你什麼了？”易佳下意識的回答：“沒什麼呀。”小卉眨着一雙溫柔含羞的眼說：“沒提到我們的事兒吧？”易佳搖搖頭表示沒有，艾卉努着嘴唇好像在想着什麼。

易佳看艾卉溫柔可愛的樣子，感覺艾卉像個小姑娘般可愛，便帶有安慰的語氣說：“誇你了，讓我陪你出去玩玩，別欺負你。”誰料艾卉猛的挺起身子，往易佳跟前一站說：“那你先給我道歉！”易佳被艾卉沒頭沒腦的話給問懵了，眨着眼睛望着艾卉說：“道什麼歉，我怎麼了？”

艾卉一聽，眼睛一瞪，委屈的說：“好哇，你佔了我便宜還不認賬？”易佳一聽更是摸不着頭腦的問：“我占你什麼便宜了，你別不講理。”

艾卉一見易佳認真的樣子，真是氣急了，挺着胸脯手一指門后說：“那天就在那兒，你幹什麼了？你說！”

易佳腦袋“嗡“的一下子突然明白了，一時說不出話，目瞪口呆地坐在椅子上。艾卉一見抓住了易佳的軟肋，更是乘勝追擊的說：“想起來啦，心虛了吧。我可不怕你不認賬，我可是有人證的。要不然把你姐叫來，反正本姑娘這輩子完了，我什麼都不怕。”說著也坐到寫字枱前的另一張椅子上，直視着易佳目不轉睛。

易佳被看的連耳根子都通紅，眼睛不知往什麼地方瞧，心裏亂糟糟的。突然，易佳想起李梅英說過，就一次不會懷孕的。她又想起當年親嘴兒后第二天，李梅英喊肚子疼，後來，為此易佳還追問過她，易佳清楚地記得李梅英說過“來過了就沒事兒了”，想到此，易佳認為艾卉是在嚇唬他。易佳心想，別跟我來這一套，我都知道怎麼回事。於是鎮靜了許多，他瞟了一眼艾卉直視的目光，感到有一股訛詐的眼神。這更堅定了易佳自己的看法。

易佳嚴肅的說：“怎麼個道歉？”艾卉一見易佳被徹底打敗，心中無比興奮，她抿着嘴兒，眨巴眨巴眼睛，想了一會兒，突然看見放在桌子上的那個筆記本兒。便急切的一把拿了起來，翻出李梅英的照片說：“啊，有啦。我也要照一個相片，就去頤和園跟這個牛照。”

易佳一聽心裏頓覺十分氣憤，剛要發作，艾卉“嗯——”了一聲，兩眼直瞪着易佳說：“看來你不是真心道歉。”艾卉說完將相片加回筆記本兒里，將筆記本兒遞交給易佳說：“這就不怪我了。”說完起身堅定地走出了易佳的房間。

隨後易佳聽到“媽，您在哪兒呢？”隨後傳來母親應答的聲音，“哦，我在這屋吶，有事兒嗎？”只聽到艾卉挑高嗓門兒喊道：“我有事要跟您說呀。”易佳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衝出屋子，剛要邁出門，艾卉卻站在門前衝著小弟屋裏又是一聲說：“您過來一趟，我和佳佳有事兒要跟您說。”

易佳的臉色煞白，渾身驚出冷汗，剛要去拉艾卉，母親已從小弟的屋裏走了出來。

“怎麼啦？”易佳聽到母親的回話自知不能隱瞞，看來這個女人要翻臉，易佳心裏一陣發慌。

艾卉依然如雄雞高鳴大聲的說：“佳佳有事兒要跟您說。”易佳一聽這話，如晴天霹靂，頭都要炸開了，眼前一陣迷糊。要不是扶住門框，幾乎要癱坐在地上。

易佳的母親走了過來，怪罪的說：“有什麼事兒還這樣大喊大叫的，是佳佳欺負你啦？”易佳幾乎是全身打顫，兩眼昏暗的看着艾卉，那眼神中透露出屈從，服帖和乞求。

艾卉見狀卻更加得意張狂，她輕蔑的看了一眼易佳，轉頭卻喜氣洋洋，充滿天真的樣子，話音幾乎是撒嬌狀，嗲嗲的衝著易佳母親說：“佳佳非要我明天，跟他去頤和園照相，您看這行嗎？”

易佳母親一聽此話，滿臉笑容，高興的說：“傻丫頭，這還用問吶，佳佳這是跟你約會吶，趕緊答應。”說著又沖站在門裏的易佳笑道：“也太愣了，說去就去呀。”說著又是一笑：“既然是想好了，那就去吧。可是要照顧好小卉。哦，對了，”說著又轉身對艾卉說：“你身體在恢復期間不能太累了，記住不能划船，不能爬山。特別注意腰啊，不能太累。”艾卉清脆地答應了一聲，挎着易佳母親的胳膊走下樓梯。

走到拐角處時，扭頭衝著易佳一擠眼，易佳只是獃獃地站在那裏，心裏燃燒起對艾卉的無比的仇恨。

小弟走了過來說：“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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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跟你們去，行嗎？”小弟見易佳沒有反應，趕緊加大聲音重複了一遍說：“哥，你聽見沒有？”易佳被小弟的叫聲驚醒，“啊，什麼事兒？”小弟一見易佳的狀況，認為他是不願意帶他去，於是生氣地說了一聲“我去找媽說去。”說完也轉身跑下了樓。

易佳莫名其妙的不知到小弟說了些什麼，朦朦朧朧地回到了屋裏。易佳的母親和艾卉說笑着剛走到客廳，小弟便追過來叫住母親，沒頭沒腦的說：“我也要和他們去頤和園玩兒。”母親一愣。

艾卉對小弟說：“你不準備考試啦？”母親嚴肅的說：“人家那是談戀愛，你去當電燈泡啊。”小弟不解地又問了一句，“不是我哥和小卉去嗎，還有誰呀？”母親一聽生氣地說：“小卉也是你叫的，以後叫姐。”說完又衝著艾卉說：“這倆孩子什麼都不懂。”說完往客廳的沙發上一坐說：“我剛讓她約你出去走走，他倒好直接了當。”說完，看見小弟還傻站在原地，便說道：“讓你小卉姐做你嫂子好不好？”小弟恍然大悟，忙湊到母親身邊神秘地說：“我哥不是有女朋友嗎？”母親一聽，臉馬上嚴肅起來說：“胡說！”小弟不服氣的嘟囔道：“我才沒胡說呢，就是那個叫李梅英的，我還看見過她的照片兒吶。”艾卉在一旁一聽，乾咳了一聲。母親一見更是嚴加斥責的說：“小孩子懂什麼，那是你哥的同學，人家都要結婚啦。”說著看了一眼在一旁很不自在的艾卉，馬上宣佈說：“等你哥一畢業就和你小卉姐結婚！”艾卉一聽，臉騰地通紅，低下了頭。小弟見艾卉嘴角兒隱現出一個酒窩，便不再說什麼。母親又嚴厲的批評了小弟玩兒的心太重，要向哥哥學習，考上大學才是重要。

小弟原本滿心的喜悅地心情，被母親的話卻澆了一盆水，心情不快的垂頭喪氣回到了樓上。小弟越想越不明白，便敲開哥哥的房門走了進去。

易佳躺在床上，兩眼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發愣。小弟走到床邊質問道：“你真的要和小卉結婚嗎？”易佳沒有任何反應，仍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媽說你一畢業就和小卉結婚，還讓我叫她嫂子。小卉在一旁還假裝不好意思，可我都看見他心裏在笑吶，因為她臉上都有酒窩了。”小弟說完又自言自語的說：“我不喜歡小卉做我的嫂子，她太厲害了，而且還不願意理我。”小弟說完又看了一眼哥哥，見易佳毫無表情。只是看着天花板發愣。氣憤的一轉身說：“不管你們的事兒了。”說完氣洶洶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去。

易佳幾乎是朦朧的狀態，在艾卉的指令下，毫不情願地去了頤和園。

一進園門，艾卉就半拽半拉着，朝着銅牛景點挪步而去。易佳早就取好了焦距，然而艾卉總是不放心，一再找位置。幾乎是在銅牛的身上數毛兒一樣，時間長達半小時之久。最後，終於是強摟着銅牛，幾乎是摟不過來脖子的狀態下，照完了她忐忑不安的照片。為此，在艾卉一再的指令下拍了三張。

易佳和艾卉漫不經心的走在長廊上，艾卉還一再警告說：“如果照片洗出來不滿意或沒達到效果，每周都要來補拍。易佳實在忍受不了了，便回了一句：“為了一個呆傻的牛你至於嗎！”

誰料，艾卉像是注射了興奮劑似的，一連串的理由從長廊的開頭說到盡頭，在易佳多次的告饒下，在石舫餐廳前，艾卉終於因口乾舌燥而暫停了下來。最後還放下一句狠話“拍的不好，就一直拍，甚至拍一輩子！”易佳的精神終於被艾卉的無窮無盡的未來憧憬下，被徹底的擊倒。

易佳被迫答應了艾卉在今後的生活路上，一切都要聽從她的調遣，如不然他將採取最嚴厲的手段，讓易佳後悔一生。面對這恐怖的法令，易佳一時不知該怎麼對付艾卉。

在石舫餐廳吃飯時，易佳望着這個美麗溫柔，誘人的挑逗眼神的女人。耳旁聽到了一句話：“眼睛後面還有一隻眼睛”他無法拒絕這美麗的女人，他懼怕這個美麗的女人，他只能依附這個美麗的女人。易佳膽戰心驚地將沖洗好的照片，小心翼翼的拿給了艾卉看。終於得到了她的肯定，一顆懸着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當艾卉又提出了一個讓易佳一生都不敢反抗的要求。從今以後李梅英的那張照片，隨同衣服，必須由她保管。一旦易佳有違背她的心愿，就可以隨時毀於一旦。易佳的告饒換來了一次人生的初始，在那一刻，易佳終於明白了李梅英的純潔是多麼的寶貴。而在身下的這個女人，是他一生不可背叛的依靠。在她的身上能體會和升華思念李梅英的瞬間，而那一瞬是家庭里給易佳最溫暖的感覺。

開學返校的日子終於到來，但艾卉的管束是細緻入微的。除每周寫一封信外，還要通一次話。最讓易佳不可想像的是，母親在全家人的飯桌上，竟然當場宣佈，讓易佳按小卉提的要求去做。不要再給家裏惹出事端，畢業后就準備結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