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出山臨世

第1節 出山臨世

“轟、轟——”

一個黑影從頭上掠過,揮動着翅膀,看似受了驚嚇一般實則只是高興。

“成功了!小猛,咱們成功了!哈哈哈——”

樹梢頂,輕縱而下一個少年,腰間一條獸皮裙,身姿卻輕盈如飛鳥,此樹是山間兩百年的巨杉,便是尋常武人,想要攀越到樹梢,亦菲易事,更何況如此頑童?

“天天逼着我練,一點都沒有意思的法力,他自己都做不到——”

遠處一聲悶哼,聲音如雷般爆裂:“我自己都做不到什麼?小小頑童,胡亂說些什麼?”語氣十分嚴厲,把少年嚇了一跳。

“老瞎子,這是怎麼啦?又在哪裏受了氣回來?”

青雲谷,迷霧中,漸漸清晰出一個邋遢老人,果真是衣衫襤褸,活脫脫就是個叫花子,若仔細端詳,會發現他雖然眼盲,周身卻透着一股精氣攝人心脾!

少年這才笑嘻嘻迎上前去,突然間一蹦,竟躍出了兩丈多,沒幾步就到了跟前。

這老人,是個盲人!

他的頭髮散亂,天靈蓋處還禿了一大塊,尋常人哪裏會知道那塊禿的奧妙?便是老人走進街市村鎮,也無人會從頭頂看過去,又如何得知,他的頭頂上,開着一隻天眼?

“哼!頑童,如此無禮!適才又作何腹誹?我讓你練的功,每一樣你都瞧不上,那還呆在青雲谷作甚?”

那少年早已習慣了這個老頭對自己這樣說話,不過,今日他的樣子可不像是嚇唬,而是動了真氣了。“嘻嘻,爺爺,你突然就生氣了,這是怎麼回事?”

“嘿!臭小子,你以為你的腹誹我聽不到嘛!養了你這些年,竟然都得不到你半點的尊重!你叫我好生傷心啊!”走近的老瞎子,看起來是真的傷了心,他發怒起來,亂成冰碴一般的鬍子,感覺全都要豎起來。

少年甚覺奇怪,今天到底是怎麼啦?為何他會氣成這樣?

他趕緊一把抓住了老瞎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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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撒嬌道:“啊呀爺爺,咱祖孫倆相依為命,你怎麼突然對我生氣了?要不這樣,你打我一頓,對了,爺爺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老瞎子悶哼一聲,不搭理他,少年趕緊說道:“爺爺,我練就了霹靂子,你猜我如何做到了?全都是你的天狼荊棘,那些天狼果你不是不要了嗎?現在全都被我練成了霹靂子。”

老瞎子這一次真的被震驚了!

天狼荊棘,可是他培育了30年的史前神樹。長成之後,能育出九十九顆天狼果,其中的果實晒乾之後,便是天狼子。老瞎子不知道此物有何作用,卻被少年拿去玩耍了。

他培育天狼荊棘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要將其中的主幹磨練成天狼杖,相傳,當年碩鼠肆虐,引發天下動蕩,哀鴻遍野,那便是舉世永遠無法忘懷的“黑色洪流之亂”,天狼杖當時便是掠雲大聖尊天泰賬下大弟子手中的神物,所向無敵!

而天狼杖是無法相傳的,必須與執杖者共存,一旦此人神靈散失,天狼杖便會迅速腐朽成為一根柴火。

沒想到,新的一根天狼杖尚未出世,少年卻擁有了九十九枚天狼子,還被他說成什麼霹靂子。

“爺爺你別擔心,我投出霹靂子,用的是你教我的脈氣心法,你怎麼不高興啊?你想不想看一下?”他作勢要演示一下,卻被老頭粗暴地制止!

“胡鬧,你還沒胡鬧夠嗎?頑劣無比,老夫實在無法容忍了,你今日給我速速離開,老夫再也不想看到你!”

少年萬沒想到,這一大早,他本該歡天喜地玩耍一番,卻不料,被自己唯一的親人做驅趕狀,直到老頭走到跟前,將他往所住的窩棚推搡,這才知道,原來老頭是來真的!

“爺爺,你、你今日非要把我趕走?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少年幾乎要哭出聲兒來,他一把抓住老頭的衣袖,老頭只是手輕揮,一下子竟沒能將他震開,老頭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他臉上瞬間閃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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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喜色,便立時轉為憤怒。

少年果真被他一步一步推搡着,無奈,只得回到這個窩棚,他哪裏又有什麼物件?無非是幾件衣衫,素日裏也極少穿過,平時也就是虎皮裙之類的穿得舒服自在。

谷中的霧氣正在散去,一縷陽光從雲端射下,瞬間,穿破了淡如青煙的樹霾,連窩棚一旁的清澈透明的碧潭,也開始透出了寶石藍色,隱約閃爍起熒光。

“走吧,再不走,你就來不及了!”老頭的語氣,與方才那般吃人的樣子有所不同,他似乎還有一層無奈,一層留戀。

還有一層,是期待!

少年全部收拾完,這才轉頭凝視了老頭好一會兒,這才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拜倒磕頭,他重重地磕了九下,抬頭,眼中倔強卻已然有淚。“爺爺,那,棠兒走了!爺爺,多保重!”

“棠兒只有爺爺一個親人了,將來若是想爺爺了,回來這裏,還能見到爺爺嗎?”

老頭眼神早已移開,倨傲地望着上空:“那就只有隨緣了!”

“可是,棠兒只有一個爺爺一個親人!”少年又重複了一遍,那老頭突然轉臉看他,冷笑道:“此事你不用擔心,你一旦出了山,豈不是又能與那禪巴的幾個混在一處了?你不是還有個最忠心的長隨嘛!”

“最忠心的長隨?”

老頭冷笑道:“不要說你已經忘了,小猛,豈非你最忠心的?它不跟了你,還能跟誰走?”

小猛,便是方才突然展翅掠過的黑影,一個史前倖存的猛獸,在少年九歲上,神奇遭遇並留在身邊的小飛龍!

而今,已經伴隨了棠兒四年,儼然是一個威風凜凜的大傢伙了。

棠兒再度一躬身拜別老頭,轉身,便往谷外而去了,他的身影看似弱小,精氣已十足,也不知是不是不想離開得那麼快,他每一步都沒有邁出大步,直到走出那片冷杉林,這才回頭看來,只覺胸腹間鬱結,放聲長嘯了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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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世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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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節 出山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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