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四公子
劉璋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好累呀,身體好像被碾壓了一遍似的。劉璋掙扎着坐起身來,扶着自己脹痛的腦袋。
好香呀!一股淡淡的檀香瀰漫整個房間。這時,劉璋才開始注意到,自己所在的房間居然古樸古香,自己床頭,一張四方小茶几,上邊放在一尊四角香爐,牆上掛着布帛畫,山水湖光,分明是國畫的手法。這是哪裏?
“咣當。”茶碗落地的聲音,隨機一個少女驚呼聲響徹整個房間:“季公子醒了!”隨即,轉身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劉璋就聽到外邊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兒呀,你終於醒了。”卻見三十多歲的少婦,一把將劉璋抱在懷裏,嗚嗚的哭起來。
這時劉璋才發現,原本一米八幾的自己,此時居然只到婦人胸前隨即,劉璋好奇的伸出手,一看,我靠,怎麼這麼年輕,細白粉嫩的小手,見了鬼了。
婦人哭了一會,見劉璋沒有反應,拉開,見劉璋看着自己手發獃,不覺問道:“兒呀,你怎麼了?”
“這是哪裏?我是誰?”
這一問,讓婦人如遭雷擊一般,隨即又嚎啕大哭起來。“我得兒呀,我苦命的兒呀!你怎麼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
“好了!”正在劉璋不知所措之際,一個嚴厲的中年男人聲音響起,屋裏瞬間安靜了下來。
卻見一男子,三十多歲的樣子,身着青衫,頭戴漢冠,腰間掛了長劍,闊步走進房間。
一臉嚴厲的看向劉璋:“小畜生,莫不是你闖了禍,又生出怪招,來欺騙你母親?要是如此,小心你的屁股。”
劉璋聞言,屁股不覺神經跳了一下,心裏竟生出懼怕之感。劉璋心裏不覺奇怪,我不認識這人,怎麼會?
劉璋盯着男子半天,道:“你是誰?”
男子回望劉璋,見其眼神真誠,道不像說謊,不覺皺起眉頭,連忙吩咐道:“快,去請張太醫。”
婦人抱着劉璋哭了一陣,男子一直沒有離去,屋裏婢女、小廝,一會送個毛巾,一會送碗稻穀粥。好一通忙碌。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功夫,一老者一路小跑而來,身後跟着一個背醫箱的青衣小童。
見男子,行禮道:“太常大人,小公子如何?”
男子回禮道:“有勞老太醫,犬子剛醒,可是卻什麼都不記得了,連我和他阿母都不認識。”
太醫瞭然,上前,在劉璋床榻邊坐下,將手搭在劉璋手腕處,一會,又看了看劉璋面色,隨機伸出兩個手指在劉璋面前晃了晃,問道:“小公子,這是幾?”
劉璋頓時一頭黑線,心說,我是裝失憶,又不是傻。
“二。”你真二。
“嗯。”太醫捋了捋自己花白的鬍子,道:“小公子感覺如何?”
“頭疼。”
太醫又點點頭,起身走到外間,對跟過來了的男子說道:“太常大人,根據古書的記載,小公子的癥狀應該是失魂症,多為頭部受到撞擊所致,輕者失憶,重者痴傻,公子如此已是萬幸。”
“失魂症?能治嗎?”男子文言,方才嚴厲表情早已經煙消雲散,換來的是一臉憂慮,緊忙問道。
“這失魂症,古書上也只是記載了病症,沒有記載治療的方法,想來是古人也沒有好的治療方法,老夫只能先為小公子開幾服藥試試,至於效果如何,老夫也沒有把握。”老太醫一臉抱歉的說道。
“那就勞煩太醫了。”男子拜謝。
失魂症,有了這個幌子,男子倒也不再苛責劉璋,讓他聽太醫的話,安心養病。
劉璋點頭,隨後幾天,就開啟養豬模式,在床上吃飽睡,睡飽吃。
幸好身邊有小廝劉三、婢女青鳥陪伴,他們想方設法逗自己開心,沒事給自己端來五花八門的小吃,劉璋倒也樂的悠閑。
不過,幾天下來,通過旁敲側擊,自己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劉璋,原本是一名考古大學生,一次跟着導師考古一座漢代古墓的時候,發現了一塊紫玉,那紫玉為龍鳳形狀,晶瑩剔透,黑暗中閃着紫色的光芒,分外好看。可就在自己接觸紫玉的一剎那,自己好像一腳踏空,整個人墜入了無敵的黑暗中,等醒來,就到了這裏。成了歷史上的益州牧劉璋。
作為一名漢代考古工作者,對於劉璋這個名字,自己再熟悉不過了。
三國演義中的益州之主,自己干不過張魯、曹操,聽信別駕張松的鬼話,引來了劉備,結果是引狼入室,這一仗打了三年,將老爹劉焉的基業敗盡,自己被流放荊州,後來荊州被東吳奪了,自己又被東吳軟禁至死。
想到這裏,自己不覺背後發涼,不行,我得想辦法回去,這漢末三國遍地猛人,普通人都活不過三集,更何況自己這個小嘍啰。劉璋心裏想。
可是怎麼回去呢?劉璋心裏將整個事件復盤一遍,考古,紫玉,劉璋,漢代,也就是說,紫玉應該是其中關鍵物件,可是那個墓地是漢末時期,在四川,看來我得去四川一趟了。
“阿母,兒子想去蜀郡。”劉璋去找自己漂亮娘,費夫人。費夫人是劉焉的正妻,十四歲就嫁給了劉焉,如今已經生育四子,長子劉范,現任左中郎將,次子劉誕,治書御史。三子劉瑁,為別部司馬。四子劉璋,字季玉,無業。
“兒呀,巴蜀那個地方,窮山僻壤,山多林密,多蛇蟲鼠蟻,還有瘴氣,一不小心連小命都要丟了,不能去,不能去。”費氏斷然拒絕。
劉璋軟磨硬泡半晌,費氏不為所動。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既然明着不行,我自己偷跑總行吧!劉璋皎潔一笑。
可是當劉璋付諸實踐的時候才發現,深宅大院原來不是說說玩的。劉焉是漢室宗親,又官拜九卿之一的太常,按照漢制,出面可有又四匹馬拉的車,宅邸可以佔地前後好幾進院子,可以蓄養奴僕若干,每年還有國家俸祿若干石。
劉焉的宅邸就不用說了,劉璋在院子裏轉了一下午,都沒有找到大門在哪裏。
正轉悠悠,一轉身,哎呦,劉璋一頭撞到一人胸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覺大喊道:“誰呀!走路不長眼呀!”
“混賬東西。”一人聞言呵斥。
劉璋聞言,抬頭一看,卻是自己便宜老爹,趕忙換上笑臉,起身道:“哎呀,是兒子不長眼,衝撞了父親,您老沒事吧!”
見劉璋如此,劉焉也是哭笑不得,但還是本着臉,一臉嚴肅,道:“你大病初癒,不在房間裏好生休息,在這院子裏亂轉什麼?還有,你的貼身小廝、婢女呢?怎麼就你一人?這些混賬東西,又慵懶起來,都該亂棍打出去。”說著就要吩咐身後管家去收拾劉璋貼身小廝和婢女。
“別別,阿父,跟他們沒關係,是我自己要一個人出來逛逛的。”
劉焉皺着眉頭,不悅:“即便如此,也不行,這些奴才,都是木頭,主子讓不跟就不跟了?難道不會偷偷跟着,萬一出了事,他們擔得起來嗎?虎子,去,讓管事的一人給他們十個嘴巴子,長長記性。”
“諾。”虎子是管家的小名,管家叫劉虎,是劉家的家生子,從小就跟着劉焉,也是貼身小廝出身,如今做了劉焉府邸的管家,除了劉焉,如今府中沒有人敢叫虎子,就是劉璋的三個哥哥,平日裏也會尊稱一聲虎伯。
劉焉的話不容置疑,劉璋阻攔不了,心裏心疼不已,雖然自己剛來這裏,和他們並不熟悉,可以因為自己連累了別人,劉璋怎麼也感覺過意不去,面露羞愧。
“你呀,就是太仁慈,弄得下人才敢這麼敷衍你。”劉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若是有你三個哥哥一般果決、聰慧,為父也能寬心些。”
劉璋低頭,不語。這些日子,劉璋從父親、母親、下人的言語中,大概了解了劉璋這貨的人設,懦弱、無能基本上個成為他的專用名字。如今十四歲的劉璋連基本的儒家經典《大學》《中庸》都不能熟讀,更不要提諸子百家了。與之相比,其三位兄長,年紀輕輕就已入朝做官。
當然,即便劉璋暗弱、庸碌,不過憑藉著宗室出身、父親權勢,將來舉個孝廉還是不成問題的。
“趕快回去吧!”劉焉吩咐道,並安排身邊的婢女將劉璋送回自己院子。
不得不說,劉焉手下還是很高效的,等劉璋回到自己的別院,自己僕從劉三、婢女青鳥已經嘴巴腫的跟豬頭似的。
見劉璋回來,一左一右抱住劉璋大腿,嗚嗚哭泣,道:“主子,您就可憐可憐奴婢吧,不能再到處跑了。”
見狀,劉璋嘆了口氣,摸着青鳥的秀髮,道:“我知道了。”
逃跑計劃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