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首輪 黑馬
“我要去維持秩序，並充當裁判，待會巧兒你領着元石去抽籤。”張恆囑咐道，私底下又將元陽扯到一邊小心吩咐“我若是在你那局充當裁判，頂多保你性命無憂，剩下的全靠你自己。明白否？”
少年只是輕輕點頭表示回應。
“但願你能對得起那株烏色參。”張恆喃喃道，也不再與兩人說話，握着那桿長槍走向另外一處。
原地就只剩下浣衣女和元陽。
他站在那裏，感受着周圍冷眼或者帶惡意目光，亦或者看好戲的眼神，忍不住伸手摸摸拳頭上的老繭，那是少年努力的憑證，也是他的。
“走！抽籤。”浣衣女不由分手的拉住他的手，撥開人群走向高台，人群中傳齣戲謔的調笑，弄得她面紅耳赤的，也沒爭辯什麼，領着元陽抽籤“元石，抽籤！”
“這小子是入贅了么，巧兒。”那主管抽籤的認識浣衣女，見人群有人調笑，也忍不住調笑道，同時搖搖手中的竹筒，遞給元陽。
“那有，王伯伯，不要亂說。”浣衣女臉紅道。
“好好好，王伯亂說的。”那人捋着鬍鬚笑笑“若是這小子取得了好名次，咱定要去你家討杯酒喝。”
“就算沒有，王伯伯也可來。”浣衣女甜笑道。
他們說話間，元陽已從竹筒當中抽出自己的簽，二丙！
“二號台，丙回，莫要讓這小子遲了。”
“是，謝謝伯伯。”說完，浣衣女拉着元陽就走，目的也很簡單就是那二號台，小比尚未正式開始台下已有數十人圍觀，粗略一觀少年至少都是三四重的實力，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見到五重乃至六重的。
“你要小心王城，遇到他只管認輸即可。”浣衣女替元陽整整衣衫囑咐道“聽說他已達六重，體內誕生元力種子，便是父親要穩穩勝他都難，而他早已被內院定下，本不用參與這場小比的，但後面不知道怎麼回事，又來參加。且小心些。”
元陽的腦袋輕點，示意自己知曉。
“不要聽爹胡說，就算你沒去的好名次，他也不會把你怎樣，莫要有壓力，能贏就贏，贏不了就認輸，沒啥大不了。”
元陽再點頭，似乎在認真聽這些叮囑。
兩人說話間，在那裁判呼聲中，抽中二甲的兩人走上擂台。兩人年紀都不大，十二三歲上下，修為也在煉體三重，但交手卻讓人大開眼見，一看就知道是那種下了苦功夫的，再過個一兩年，進內院應該是沒問題。
交手片刻，勝負便分，輸家臉色難看，但裁判在其耳邊低語兩句，臉上的頹廢之色便少些，不知道說的是啥。
略作整理，裁判又叫二乙，擂台邊緣又走上兩人，眾人定睛一瞧，便知曉勝負，煉體三重打煉體四重，瞎子都能看得出誰勝誰負。而那三重的少年也是硬氣，竟拒絕認輸，與那四重交手，堅持幾十招后敗下陣來。
作為裁判的執事說幾句鼓勵話后，宣佈獲勝者為元周。
那四重少年的名字就是元周。
“二丙。”輪到自己時，浣衣女比他還興奮，趕緊催促着前者上去。
走上擂台，元陽也見着自己的對手，從身材來看，那胖乎乎的傢伙差不多能頂兩個元陽，也是四重的實力，小小的眼睛中看不出想法。
“互道姓名。”
“劉立。”
“元石。”說話的是浣衣女“他好像不能說話。”
“啞巴嗎？倒是個不錯的種子。”執事小聲嘀咕，目光落在元陽身上“不知實力幾何。”
執事說的很小聲，除卻他自己外，基本沒人聽見。
“不得下死手傷及性命，不得廢人手腳。”說罷還專門盯了元陽一眼“自知不敵即可認輸，莫要逞強，性命最重要。開始。”
在面對少年時，劉立略有發怵，這個少年可是將元磊打的現在都還在床上躺着，儘管有偷襲的成分在裏面，但那份狠心絕不容小覷，自己可不想落得個終身殘疾。
於是，並未主動上前挑釁，想等着元陽先出手。
好歹也是殺了上千年人的半尊強者，那怕實力盡失，刻在骨子裏的經驗卻不會忘記，在執事喊開始的剎那，他便如餓狼般撲殺上去，那速度看的劉立和執事一愣。
幾步的距離轉瞬即逝，劉立見拳頭要落到自己臉上時，自己的隕石拳起手式甚至還未做好，只得倉促出拳與那拳頭相對。
見此狀，執事對勝者已有概念，啞巴的隕石拳已脫離固定思路，甚至不需要起手式便能匯聚力量，倉促應對的劉立絕對要吃虧。果然不出他所料，兩拳相撞，劉立立刻捂着手倒退四五步才穩住身子，反觀這啞巴。
不曾後退半步。
而且，少年還有所保留，至少執事是如此認為的。
劉立吃痛暗道好硬，剛剛的一拳，就和打在那石碾子的感覺一模一樣，自己的手痛的不得了，這啞巴卻跟個沒事人般，仍然注視着自己，他是怪物嗎。
默數到三，元陽兩拳齊出，隕石拳講究的厚重的勢開始展露，猶如千斤巨石從天而降，劉立大駭。心想這還是自己接觸到的隕石拳嗎？自己練了一年多時間，怎麼就沒這種效果？
濃濃的壓迫感，搏命似的全力以赴。
那如石的雙拳，那厚重的勢，那擇人而噬的目光。這真的是同齡人嗎？
劉立的腦子當場宕機，少與人交手的他，面對這種狀況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不只是他就連一旁的執事都覺得離離原上普。隕石拳修鍊的人不少，甚至連內院都有不少的小輩在修習，但能懂得這勢的卻是少之又少，一個外院的小子是如何懂得的？
眼下並不該關心這個，執事見劉立愣住，便一個側身擋在他前面，兩隻手掌分別握住元陽的雙拳，將這起碼得有上百斤力量的拳頭接下。
台下眾人鴉雀無聲，原本的嬉笑蕩然無存，因為他們看到執事收回雙手時，還甩了甩。當外院執事至少得是煉體七重的修為，連執事都有些受不了，那小子的雙拳究竟得多大力啊？
“元石勝！”執事趕緊發話，算是明白為何這小子的會在哪兒停頓三個數，感情是給這劉立認輸的機會，可惜他並未領情，或者說是不懂。單憑這種經驗，他便已能稱之為‘才’。
首輪就是碾壓，這啞巴或許和那王城一般是匹黑馬。
聽到執事宣佈元陽獲勝，浣衣女高興的拍起手來，雖然不是很懂，但自始至終元陽都沒被那劉立打中過，再加上周圍人表情的變化，她覺得他應該是相當厲害。
他們口中的‘廢柴’緩緩走下擂台，站到了浣衣女的身邊，無人再敢用這兩字來稱呼他，如果他這算是廢柴的話，那他們又算是什麼東西？又有什麼臉面在這裏參與進入內院的比試？
擂台之下，大部分人皆用熾熱的眼神望向他，那是對強者的尊崇，在短短一月多的時間內完成蛻變，並超越外院九成人的少年，用自己的實力堵住了所有人的猜忌，這種人難道還不能稱之為強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