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發月錢 風波起
元陽抵達時,空地上已排起長隊,數十位青少年等待領着月錢,作為元家為數不多的福利,再不享受到那就沒必要繼續待下去。
傳聞,很多年前原來的元家是沒有這項支出的,但某時期旁系子弟當中出了天才,在族比當中碾壓了內院那些直系子弟,拿下第一。奈何旁系出身得不到資源與支持,又心高氣傲不願賣身於某位長老,一氣之下逃出元家。等到他再回來時,已是某宗門弟子,且實力超群,連時任家主的修為都比不過他。
那人也是傲氣,我沒靠過你,如今發達了你也別想靠我,接走老娘后再也未回過元家,至此家主一改往日對旁系子弟的不管不顧,有了此番月錢與選入內院的法子。
視線回到當下,人群當中傳出呼聲,原來是那發月錢的人,抬了幾口大箱子走到早已架好的高台上,不知為何每每發月錢時,都要鬧出這般大的動靜。
元陽見狀,即刻加入隊伍,同時也聽見隊伍里傳出幾聲不屑之音,不知道是對他還是對發月錢的人。他也並未做理會,只是將光轉向那維持秩序的護院。
月錢三兩銀子,對普通人家而言絕對是夠了。對於想要修鍊的人來說,絕對是杯水車薪,這點錢甚至討不到把好點的兵器,更何況更貴的靈藥。
拿完銀子直接走人,也沒有出現什麼衝突。那元磊也不敢大貪特貪,畢竟他不能保證每個青年都無法進入內院,但凡小心眼的,入了內院后尋他麻煩,他也吃不消。
於是乎,元磊專門逮着進不了內院的人欺負,比如元陽這種被稱為廢人的存在。
輪到元陽是,元磊立即出聲呵斥,斥責這小子連規矩都忘了,他們這些人的銀兩自然是最後發,不然哪有下手的機會。少年並未惱怒,只是默默的走到末尾,哪兒全是和他一樣的少年,不過大多數要比他好些。
元磊笑笑,也沒察覺這小子有啥不同,聽說昨日還教訓了群山少爺手底下的兩條狗,今日看來多半為謠傳。也對,二重若是能打過兩位四重,那他這五重豈不是要被四重按在地上摩擦?
待到人群散去,空地上僅留數人,元陽冷漠的站在其中,等着發錢。
“今個咱心情好,多給你們發一錢銀子置辦套新衣好應對月余后的小比,這錢可是咱自個出的,當然主家才是大善人,每月還要出一兩銀子養着你們這群廢物。”元磊一邊訓斥着他們,一邊往每個人身上丟銀子,一兩多的東西打在身上還是蠻疼的。
大多都急忙接住,或是落到地上后趕緊去撿,於他們而言這是自己為數不多能養家的地方了。
元陽抬手接住那一兩多的銀子,看也不看直接沖元磊的腦門甩去,後者也沒料想到前者還會把到手的銀子甩回來,以為是後者打算找個地方死去不想要這銀子,又趕忙去接,這點銀子夠好幾天的酒錢了。
沒想到接手銀子的瞬間,鑽心的疼痛從手心蔓延道心底,好大的力量!
還不待他罵出,元陽已近在咫尺,形成左腿往前右腿在後的弓步,下一刻破布鞋在眼中放大,這小子竟是直出腳踢向他襠部。
元磊趕緊躲閃,這要是中了,即便不廢也得痛上半天,只是這等待許久的時機又豈會給他躲閃的機會,飽含力量的一腳正中把心,前者臉色漲紅,隨後又變成紫色,捂着襠部跪倒在地,竟是連話都說不出。
些許鮮紅從手的縫隙中流出,顯然這一腳要比元磊他自己想的還要重幾分。
“磊哥。草,你這小子竟敢下手。”站在身後手持短棍的護院即刻衝著元陽腦門打去,明明是必中的一擊,竟被少的側身躲開。
同時,少年早已準備好的拳頭向上打出,遠遠望去好似這地痞是主動撞向少年的拳頭似的,時機把握的恰到好處。
‘砰’肉與肉的對碰中,還是元陽的拳頭硬些,地痞的鼻樑直接被打斷,鼻血不要錢一般往外冒。
“煉體四重!”有人驚呼,他們看出元陽此刻的修為,沒想到短短兩日,元陽就沖二重的境界躍至四重的地步,這修鍊速度比開火箭還要快上幾分。
還有兩名地痞也是四重的境界,但他們不敢上前,一個五重一個四重就這麼被少年輕鬆撂倒,雖說有佔據先手的成分,但太快了。再加上昨日那連戰兩名的四重的傳聞,嚇得他們不敢上前。
抄起地上的短棍,緩步走到元磊身邊,衝著露出的手肘就是一下,大夥只聽見讓人頭皮發麻的骨裂聲,就看到元磊的手臂以怪異的姿勢扭曲着,不用看他們就知道這條手臂是廢了。元磊這輩子也算是完蛋。
這小子好狠!臉都紅成豬肝色,定然是兄弟不保,還要用短棍打斷他一條手臂,徹徹底底的斷絕他前路。
這還不算完,少年踢翻躺着的元磊,在其胸膛摸索一陣,終是摸出兩張十兩的銀票,毫不猶豫的揣在懷裏,又打算揮動短棍朝着太陽穴打下,徹底弄死元磊。
“夠了,他固然該死,但你若殺他,你也別想活着走出元家。”是執法隊的那名執事,他抱着雙臂走出,煉體七重的實力讓元陽忌憚,盤算着對上他能有幾成的勝算。
本以為這位執事會袒護地上早已暈去的元磊,沒想到後者倒是衝著他招手。
“隨我走,可保你相安無事。反正你也無處可去。”執事繼續發話,聲音也多了幾分和氣,顯然這位也察覺到元陽身上的警惕。
思索許久,終究是點點頭,在來之前他已做好弄死元磊奪路而逃的準備,可眼下似有轉機。當然,要他完全相信這不知名諱的執事,是完全不可能的,上一世的經驗告訴他,大千世界內能相信的除自己外再無他人。
執事滿意的點點頭,隨後自己在前帶路,臉上掛着笑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元陽就在距他七步遠的地方跟着,有這七步在,動手時不至於立馬落入下乘。
一路上,碰到不少與執事打招呼的,看來在這一帶的名聲還算不錯,至於他在想什麼,尚且不清楚。走約莫盞茶時間,來到一處民房前,這估計是那執事的家。
“進來吧,此地暫與你落腳。不過,有條件。”
聽到有條件三個字,元陽的戒心放下幾分,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無外乎兩種,利用和被利用。這執事肯定想讓他做些什麼,那麼暫且不會加害於他。
元陽沒動,想聽聽條件是啥,超出自己能力的一概不理,自己可以淪為工具,淪為殺人的利器,但生死必須掌握在手中,這是不可退讓的底線。
見少年久久未動,執事笑笑“我名張恆,乃是元家外院執事,髮妻早亡僅餘一女,年紀倒和你一般大。坦白來講,我想進內院,讓女兒過上幾天好日子。按我的本事,想進內院很難,可若是你能在小比中取得好名次,便能帶我等父女進去。”
“我可教你武學,可將小女許配與你,只要你能進內院,若是不能,我便親手抹殺你,這是我作為外院執事的權力。接二連三毆打同族,便是死罪。更何況你屢次三番的還想下死手。”
“好好考慮下,外院之中我看好的人,便只有你。”
少年盯着張恆,一雙眸子偶爾輕眨,像是在考慮着要不要答應。
他點點頭。
於是,從那日起,元陽有了新衣,有了飽飯,有了住處,更有位執事做武學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