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定
堂屋正中央,一口巨大的棺槨霸氣地佔了半壁江山,它實在是太大了,足八條彪形大漢走走停停,費盡九牛二虎之力老半天才弄到這裏,為此還將房門給拆了,不然進不來。
鄭凡等人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什麼情況?吃個飯吃回這麼一個龐然大物,太奇葩了,送棺材?不過對於小肖收到這種禮物也不太感到奇怪,上次孫老闆還送了頭懷孕的大母豬呢。
只有五柱叔興奮得手舞足蹈,不停地品評:“好寶貝,十個頭,純金絲楠木,抹的桐油也是上等的,光滑潤澤,這手感令人沉醉,製作水平也是上乘,看不出絲毫裂紋,天衣無縫。”
小肖笑着打趣:“叔,百年之後無後顧之憂了吧。”
五柱叔呵呵直樂,連連點頭:“以前認為死後有個薄皮館就萬幸了,這金絲楠柩可是達官貴人才享受得到的,不行,我得進去躺躺,習慣習慣。”
說著他真的爬了進去,然後發出嘖嘖的稱讚聲,這個小插曲讓大夥都樂了。
鄭凡歐陽是城裏人,總覺得大堂里擺副棺木不太吉利,晦氣,看到五柱叔如此喜歡倆人有了主意,準備勸小肖索性將這玩意兒送到他家去,圖個眼根清靜。
不過吳大哥有不同看法,他看上去也挺喜歡這棺槨:“在我家鄉,如果哪個子女為長輩提前準備了棺木會被視為大孝,人一老往往並不是要享受美食佳肴,而是希望百年後有間好屋住,所以一旦有棺木那肯定置於正廳,每天看着它傻樂。”
小肖拍了拍鄭凡的肩,笑着寬慰道:“百無禁忌,衙門怨氣太重,這玩意兒有鎮邪之功效,孤魂野鬼瞅見它會自行穢褻不敢靠近。”
田叔從門外匆匆忙忙跑進來,喘了口氣,壓低嗓門小聲說:“年級大了手腳變得遲鈍不少,居然幾天幾夜才弄成,還好不負大人所託。”
小肖忙替他倒上杯冷茶,仔細地問:“效果如何?”
田叔喝過茶抹抹嘴,得意地說:“對付一群牛都沒絲毫問題,而且能夠延遲發作。”
五柱叔已經從棺材裏出來了,笑嘻嘻地誇田叔:“還是你行,運幫的人都非常謹慎,肯定分批吃,見前面的人沒亊才會徹底放心。”
鄭凡模着棺木,依然不放心地問:“將軍確定這就是他們的運輸工具?但出城士兵會例行開棺檢查,如何瞞天過海?”
小肖呵呵一笑,神神秘秘地說:“如果沒送我這副棺材,即使打破腦袋也絕不會想到其中蹊巧,律春江給我這東西暗地裏含着威脅,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
轉過頭問五柱叔:“叔,你確定那片果林有如此誘惑力?”
五柱叔認真地點點頭稱是:“運幫對食物和水管理十分嚴格,根本不可能下手,但爬這九重深山十險嶺非常枯燥乏味,那真叫一個空虛一個寂寞,突然發現一片金燦燦的果林是個人都會駐足欣賞一番。”
歐陽笑着打趣道:“要是人家只是觀景不嘴讒呢?”
五柱叔呵呵一笑說:“俗話說聞到狗肉香,神仙也跳牆,為什麼?氣味,那果實清香誘人,色澤亮麗,可以說能讓人垂涎欲滴,我每次過山每次都忍不住吃上幾顆,尤其現在秋季,果實更是十分飽滿艷麗,沒誰擋得住那誘惑。”
給他們送飯的士兵這時忍不住呑了下口水,嚮往地說:“將軍,這是真的,叔特訓我們時,即使再累,大家也會爬二座山過去就為吃仙人果,又香又甜,可惜的是摘下必須立即吃掉,放一個晚上就柴了。”
小肖興奮地一拍棺槨,大笑道:“棺材棺材,真是給咱們送來了大財,小張,你要兄弟們密切注意他們的進展,一旦完工立即報告。”
十險嶺風景最秀麗的就數金盆嶺了,滿山遍野綠樹成茵,山花怒放,一行人卻沒心思欣賞美景,因為大家都驚呆了,除了田叔。
服用迷汗葯,應該倒也倒也,但面前這些人居然屹立着,最令人奇怪的是眼睛都沒閉上,只是眼珠獃滯證明他們已經昏睡了。
五柱叔推推老田,不解地問:“您這是什麼靈丹妙藥能讓人站着睡覺?”
田叔不無得意地誇耀:“迷魂散,全天下只此一家,別無分號,一個時辰后他們會自然睡來,完全感覺不到中過招,彷彿什麼都沒發生,當年那麼多大內高手都察覺不了,這些人更不值一提。”
吳大哥不關心這些,他焦急地問小肖:“棺材裏是空的,什麼都沒有,大人你走眼了。”
小肖呵呵一笑道:“誰說東西一定要放在棺柩裏面,看我的。”
他來到一副棺木前,用掌使勁一拍蓋邊,“轟”一根園木飛出棺外,慢慢走上去用手一擰,園木居然有個套,隨後一抖,“嘩啦啦”,從裏面滾出很多金銀珠寶。
小肖開始解釋:“從律春江送的那副棺材我發現了一個問題,天和行的木匠師傅有如魯班再生,手藝巧奪天工,出於好奇深夜探訪了他家的廚房,發現燒飯用的不止刨末花,更多是是屑。”
田叔盜行混了一輩子,立即明白了其中蹊巧:“他們掏空了木心用於裝置珠寶,而手藝絕頂從外表看不出半點破綻,高,可惜,小鬼遇上了閻王。”
小肖將園木統統打出,吩咐大家:“別楞着,快裝,記得每袋要稱重,灌石子時份量必須一模一樣。”
五柱叔這才徹底明白小肖的計劃,點點頭說:“運幫是吃這行飯的,肩頭稍有出入肯定會察覺,難怪你非得帶秤,真是算無遺漏,只不過他們發現被掉包後會不會懷疑我們。”
小肖哈哈一笑樂道:“此去東北路途千萬里,要經過幾百座城鎮,在哪裏都有可能出事,但惟一雙門不會被懷疑,出城順利,然後翻山越嶺,前不挨村后不着店,人跡罕見,他們怎不會懷疑是野獸乾的吧。”
田叔笑眯眯地說:“這短暫的一個時辰我的迷魂散發揮了特殊作用,他們不會感覺到半點不適,醒來后又會本能地吃手上的果子,所以在雙門什麼都沒發生。”
士兵們速度奇快,已經迅速處理好一切,小肖滿意地點點頭吩咐:“打道回府。”
臨走前特意走了律春江面前,作了個揖:“多謝律老闆的慷慨大方,下次請你吃飯,但估計閣下這一劫難過,祝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