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會聽你的狡辯

第三章 不會聽你的狡辯

縱使任庸百般辯解,亦或是乾元教的上上下下自發證明,可欽天司的帶隊大人王將卻似乎咬定了任庸逃不了干係。

乾元教的議事廳內,五花大綁的任庸被左右跪俯在大堂中央,上書“乾坤元氣”的大匾下一張黃花梨木的椅子被身材魁梧的王將塞得滿滿當當。一旁,年事已高的乾元教主口裏喃喃不休,一會兒望向座首,一會兒望向階下的任庸,眼睛裏充滿痛惜,不知是心疼自家弟子,還是心疼最愛的傢具椅子。

喝退了嘈雜人等,議事堂內所留之人不過爾爾,卻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似乎是要決定此事的定性。

旁座的一名白髮老者似是斟酌再三,又仔細端注了一番身下的任庸,才起身靠到主坐前,朝神色威剛的王將輕聲道:“王大人,老朽方才已經試過,卻如疑犯所言,他的身體造過重創,已是千瘡百孔。只是聽他所言,需在夜晚運功療傷,雖有佐證,但亦有疑點。”

座首的欽天司官員王將頷首認同,側過身來,龐大的身軀將椅子搖的吱吖亂響。對這名白髮老者抱有尊敬,王將的言語和外表不同,出其不意的緩和:“黃老觀神問骨乃我越國首屈一指,您既論定,那說明這人也並非全是假話。但依然不能輕信,還需再斟酌。”

能讓王將陳懇之人自然不是泛泛無名之輩,這白髮老者乃朽木堂里的話事長老黃塘。朽木堂在越國舊享盛名,僅用望聞問切便可識人體魄,查人暗傷,一手摸骨,更是能鑒人天資。此番為拿要犯,欽天司竟是邀請了朽木堂的長老一道前往。

二人又低語幾句,另一側的一名中年異常肥胖的中年男子也趁機加入討論,翻騰的肥肉竟是差點將一旁側垂聽的乾元教主王賢淳撞了個趔趄。眼見插不上嘴為自家弟子辯解,王掌門顯得無可奈何。

這個胖子名為全琦,一介散修,好大喜功,聲名狼藉,可據聞功力深不可測,不知為何也加入了欽天司此番的隊列中。

眼見喋喋不休,爭論不出個結果,大胖子全琦忍不住低聲道:“王大人,贖我直言,欽天司既為太後排憂解難,兩名疑犯跳下山崖生死不知,去向不明,恐怕難以交差。這名任庸小友,雖自幼長與樅山,但依然疑點重重,保不齊是敵國長期安插在我越國的釘子。既然黃老驗過此人患有暗疾,命不久矣,何不就此打住,緝拿此人交差。”言至此,全琦臉上橫肉獰動望向被束縛不得動彈的任庸,眼神似有刀劍。沉聲道:“回京尚且需要幾日,路上疑犯暗疾複發,不幸殞命,死無對證您也好交差。”

雖聽不到堂首幾人交談內容,但任庸撇見了全琦冰冷的眼神,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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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只是任人宰割的魚肉。他雖有不甘,但即使自己百般辯解卻依舊無法掙脫。從來王侯將相有種,難見螻蟻翻天。任庸雖跳出來反抗,但本就體弱的他經過一晚上折磨,卻已是有心無力。

全琦雖說的隱晦,但王將對這個胖子的想法卻心知肚明,但他奉旨前來,草草了事只怕留有後患,只能開口道:“全兄好意在下理解,只是我們欽天司行事不是為太後排憂解難,而是為我越國攘除姦邪。如此行事怕是日後會留下隱患。”

王將的話不疼不癢,但全琦聽罷如遭針芒,連連應下。雖然全琦自身修為莫測,但行事一貫心狠手辣不擇手段,自然飽受議論。如今他陷入瓶頸,但為人做事不受各大門派待見,少有底蘊深厚的教派願意收留指點。因此,全琦索性藉著欽天司緝拿要犯的機會,加入行隊,希望立下點功勞,日後若能加入欽天司也實為如意算盤。

只是這些伎倆王將怎能看不出來,欽天司作風狠辣,他自詡也非正人君子。但真要自己拿下一個無名小卒回去交差,也免不了被人留下話柄。

一時陷入僵局,縱然王將已經派人四下勘察,可逃走的二人仍然不見蹤影。即使早已經嚴加防守,可兩名疑犯依然神不知鬼不覺潛入樅山,也不清楚這二人在樅山做了什麼行動,甚至若不是兩人最後時刻撞見任庸從而運功,這才引起了他自己的察覺。否則要犯真就在他眼皮底下逃走。想到這裏,王將壓力倍增。眼下,只有這個看起來不慎捲入的小修士成了破案的關鍵。可小修士稱天色太晚,事發突然,即使有過交手,自己也沒看清楚犯人樣貌。衡量再三,王將心裏做出了決定。

在欽天司,遇見死活不肯張口供罪的犯人,有時會給犯人喂下一種丹藥,服用過後欽天司的審問官員可運動真氣傳入犯人體內,不用一刻,犯人的思想便會被佔據,而審訊者甚至可以窺見審訊者的生平往事,從而揪出同犯,因此被名為清白丹。但這種丹藥有違人倫,服用者十有八九思維混亂,不死也難逃瘋傻的下場。

可如今情況棘手,要犯只會逃離更遠,自己更是難以交差。何況這位階下的小修士早已經經脈斷裂,身體千瘡百孔命不久矣,倒不如威逼利誘服下丹藥,或許能從他的記憶中助欽天司找到一絲線索。

王將的一雙大手猛地一拍座椅扶手,老教主王賢淳最寶貝的黃花梨椅子差些散架。心裏已經做出決斷,王將起身向任庸開口說道:“小友倒是不要記恨,欽天司所做皆是為我越國,自然蛛絲馬跡都不肯放過。既然小友稱自己是誤打誤撞,本官也樂意相信。只是昨夜只有你與要犯有所接觸,能不能破案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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鍵還是在你。”

不單單被捆綁的像個粽子,任庸身後還站有二人狠狠地扶壓着他。見身前的大人終於開口,似乎有了決斷,任庸更是誠惶誠恐,生怕不明不白的被定個莫須有的罪名,連忙開口道:“大人明鑒,小生確實無辜。”

身材魁梧的王將緩緩朝任庸走來,巨大的身軀宛若擎天的高峰,攜來一股威壓。他低頭看向任庸,對方臉上雖寫滿了忿忿,但故意假裝誠懇地說道:“小友若真是無辜,那自然更應該協助欽天司辦案。”頓了一頓,見任庸並無多言,接着道:“昨夜倉促,小友你並未看清犯人特徵也屬無奈,不過本官正好攜有一枚丹藥,名為清白丹,小友只需要服下,本官運真氣進你身體便能看你往日之記憶,只需本官仔細查證,定能找出些蛛絲馬跡。”

聽完王將的一番話,任庸霎時間變得錯愕。欽天司據聞神通廣大,這清白丹應該所說不假,可以窺探一個人的記憶。只是任庸心底還真埋藏了一個大秘密,久封於心,若服下這所謂清白丹,豈不是會將自己如白紙一般置人身前?而自己的秘密若被他人知曉......

望着任庸錯愕的表情,王將俯身寬慰道:“小友不必懷疑,這清白丹乃玄陽教教主特為欽天司所煉,多用於審視犯人。不過小友不必心存芥蒂,一切都是為了我們越國嗎。”似是怕任庸心有疑慮,王將又趕緊補充道:“小友請放心,這丹藥並無副作用,本官也不會輕易勘探小友的其他記憶。小友身有暗疾,日後抓住要犯,欽天司也願意為小友療傷。”為了讓任庸服下必死的清白丹,王將可謂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望着王將的臉,任庸心裏清楚陷入如今的地步,自己無論願意與否,都會被逼迫服下丹藥。只是自己秘密泄露,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不等任庸有所表示,王將已經一隻手從袖口中摸出一枚烏黑的藥丸,另一隻手竟然囫圇地將任庸提起。任庸心裏不斷罵娘,任憑自己如何掙扎,卻也只能看見一個簸箕大的手掌捏着藥丸朝自己口中送來。

任庸感覺此刻畫面猶如慢放,雖咬緊了牙冠,可丹藥的味道越來越近,已經嗅到奇特的味道。

眼見藥丸已經觸到任庸的嘴上,這時,從屋外走入一人厲聲打斷了眼看就要得逞的王將。

“王大人且慢!”一名身着青衣的年輕男子一步踏來,身形宛若飛鴻,激起一陣清風。剎那間,一隻纖細修長的手竟然牢牢鉗住王將粗壯的手腕,令對方不得絲毫動彈。

而見到如此不速之客,座椅上的朽木堂長老黃堂和胖子全琦忍不住“呼”地站起身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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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如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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